2、小呆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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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舟筷子一顿，警惕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敢觊觎我的排骨你就死定了。
宋云归默默记住他的喜好，抬眸时眼尾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味道……很好么？”
问完便有些懊恼，觉得自己的问题很蠢，却又忍不住想知道秦舟的答案，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秦舟随意点了下头，沉默片刻，夹了块排骨放进他餐盘里。
“能吃吧？”
宋云归呼吸一滞，看着餐盘里的排骨，又看看秦舟，一时忘了反应。心脏像是被一只小手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一种奇异的情绪涌上心头：“可以的……谢谢。”
宋云归声音微哑，迟疑着用筷子夹起排骨送入口中。
宋云归咀嚼着排骨，酸甜滋味在舌尖化开，目光却始终落在他身上。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夹菜，莫名不想结束这个瞬间，于是小口小口地吃着：“你……经常给别人夹菜吗？”
秦舟：“？”
意识到自己问得太直接，宋云归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红晕，忙低下头假装专注吃饭：“我是说……”
声音渐低，尾音几不可闻：“你对别人也这么好吗？”
一旁的成瑞和林之御从秦舟给宋云归夹排骨时就已经完全呆住。
那可是秦舟诶？！！
那可是排骨啊！！！
秦哥居然给小瓷娃娃夹了块排骨！！！
要知道，秦舟最喜欢吃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排骨，糖醋排骨，玉米排骨汤，红烧排骨等等都是他的最爱。
小时候秦舟父母常在外地，秦舟只能今天去这家吃饭，明天去那家吃饭，货真价实“吃百家饭”长大的。
后来金姐搬了过来，把他接到自己家里住，照顾他的衣食住行，金姐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就把秦舟当自己家孩子照顾的。
那个时候金姐还不会做饭，觉得秦舟太瘦了，想给他做炖肉吃，手忙脚乱才弄出一盘黑乎乎的糖醋排骨，但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做饭，11岁的秦舟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再后来，金姐最擅长做的菜就是排骨，秦舟也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爱吃排骨的习惯。
之前成瑞和林之御去金姐家住了几天，连吃几天排骨，差点给他俩搞出恐惧症来，但秦舟依然爱吃，还不让别人抢他的吃，护食的那叫一个厉害。
成瑞林之御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嫉妒。
成瑞os：我跟秦哥认识十年了，每次看他碗里排骨一眼就要被揍，他凭什么？！
林之御os：小同学，你已经获得了秦舟亲自夹的排骨，还在吃什么醋？！！是食堂做的糖醋排骨没放醋吗？！
两人幽怨的看着宋云归和秦舟，碗里的饭都快被戳烂了。
秦舟噗嗤一笑，掀起眼皮看了宋云归一眼：“关你什么事啊，小呆子。”
因为秦舟的称呼耳尖泛红，捏着筷子的力道加重，却又怕吓到他而很快放松：“确实不关我事。”
宋云归垂下眼睫遮住眼底晦暗，再抬眸时已恢复平静：“但……我不喜欢。”
秦舟一愣，审视般放下筷子看着他。
“我跟你很熟？”
宋云归动作凝滞半秒，抬眸直视他，淡粉色瞳孔清晰映着他的脸，轻轻开口：
“秦舟。”
声音轻却笃定，每个音节都带着隐秘的偏执。
“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喜欢打篮球，喜欢笑，喜欢糖醋排骨和玉米排骨汤，喜欢大海，喜欢日出，想去草原骑马……”
“停。你怎么知道的？”
“我......”宋云归犹豫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不能说？”
“不能。”
“随你吧。”秦舟淡淡睨他一眼，也没多在乎什么，反正这些事只要稍微和他接触就能知道，估计之前见过聊过，但他不记得了。
见他没有惊讶或反感，暗自松了口气，指尖摩挲着碗沿，语气变得小心翼翼，带着一丝试探：“那……我可以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吗？比如……”
宋云归白皙的脸上涨起薄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一旁吃瓜的成瑞被呛了一下，疯狂咳嗽着。
林之御也满脸震惊看着宋云归和秦舟。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我亲爱的秦哥，还有这位小同学！
这里不是无人区啊！！！
林之御笑着打哈哈：“那个他噎到了，我先带他去趟厕所，让他吐出来，那个，你们聊你们聊。”
说完两人端着餐盘就跑了。
秦舟：“……”
他叹了口气，淡淡看向宋云归：“你问的什么？再问一遍？”
宋云归呼吸一滞，抬眸迎上秦舟的目光，眼瞳中翻涌着罕见的忐忑，重复时尾音都在发颤。
“你有喜欢的人吗？”
宋云归攥紧筷子的手背青筋隐现，既期待又害怕他的答案。
“有啊。”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宋云归呼吸都停滞了一瞬，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平静，只是淡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声音变得沙哑，停顿片刻才艰难地继续：“是我们学校的吗？”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手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
“不告诉你，小呆子。”
秦舟端着餐盘离开，宋云归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还僵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胸口传来一阵细密的疼痛，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他迅速吃完饭，起身跟了上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秦舟。”
宋云归突然出声喊住他。
秦舟偏头：“还有事？”
宋云归快步上前与他并肩，垂眼盯着地面，声音轻得像怕惊飞晨露，攥紧又松开拳头，鼓起勇气抬眸，淡蓝瞳孔里翻涌着执拗，阳光照在苍白的脸上，映出眼下淡淡的青黑，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情绪。
“我想知道他是谁，告诉我，好不好？”
秦舟挑了挑眉，打趣道：“干嘛，问这么仔细，你喜欢我啊？”
宋云归呼吸骤然停滞，如被定格的画面。随后苍白脸颊漫上薄红，却没移开视线。
“是。”
声音轻却坚定，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与……一丝病态的执着。
“所以，告诉我他是谁，我……我想知道。”
他的尾音微颤，攥紧的手泄露了内心的不安。
秦舟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看了会儿，语气冷了几分，赌气一般开口呛他。
“和你有关系吗？你以为你谁啊。”
“我……”
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小瓷娃娃，秦舟突然后悔了。
他认命般闭了闭眼，下意识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宋云归柔软的白发与他略微偏小麦色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小呆子，我不喜欢男孩，我喜欢女孩，听懂了吗？”
宋云归紧绷的身体一僵，慢慢放松，眼眸里的希冀很快被苦涩淹没。
“女孩……”
宋云归喃喃重复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温柔的？还是……像你一样开朗的？”
秦舟心下咯噔一下，生怕他下一句就是“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变成什么样”。
毕竟之前也有人这么表白过。
那个时候不知道从哪传出谣言说他喜欢会跆拳道的御姐，一个软萌可爱的学妹直接爆改成校园一姐，被“一姐”堵在巷子里说要和他谈恋爱。
这件事情给秦舟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差点连人家小女孩都打不过。
也是因为这事，金姐让他去学了一些手脚，美名其曰“男孩子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他说了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明天宋云归去做了变性手术怎么办？
不行不行，得说清楚。
“我现在没有要谈恋爱的打算，遇到喜欢的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你别多想。”
宋云归抬眸凝视他，淡蓝色瞳孔里映着秦舟的脸，眼神执拗而专注，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又怕吓到他般迅速松开。
“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有人比所有女孩都更在意你，更想一直陪着你，你会……”
他喉结滚动，没敢问完那个问题。
“也许吧，到时候再说。别想这个问题了，小呆子。”秦舟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含糊不清回答着，岔开了话题。
“哦。”
正午时分，太阳出来了，秦舟抬起头看了眼刺眼的阳光，扭过头看向身边白的发光的小瓷娃娃，犹豫片刻，淡淡开口。
“你要不找个地方遮一下，你不能晒太阳吧？”
宋云归下意识侧头避开直射阳光，眼睫投下淡淡阴影，却又很快转回来直视他，指尖无意识摩挲袖口。
“可以。只是……不能太久。”
阳光照在他苍白皮肤上，泛起近乎透明的光泽，衬得眉眼愈发精致，却又带着一丝易碎的脆弱感。
“但为了看你打球，晒一会儿没关系。”
秦舟：“……”
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像个渣男。
秦舟去超市买了把遮阳伞丢给他，淡淡开口：
“不能晒就给我安心呆着，听到了吗？”
宋云归下意识接住伞，指尖触碰到他的手，呼吸一滞。低头看着手中的伞，又看看秦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难以掩饰的欣喜。
“谢谢。”
宋云归声音微哑，轻轻打开伞，将自己笼罩在阴影中，却依然透过伞沿看向秦舟跑远的身影。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真好。
宋云归抬脚跟上秦舟，去了操场，撑起伞站在球场边。
阳光被伞隔绝，却隔绝不了心底的温度，握着伞柄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抓住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秦舟……”
宋云归轻声念他的名字，嘴角不自觉勾起极淡的弧度。
他安静地站在伞下，视线紧锁着球场上的秦舟，眼底翻涌着专注与痴迷。他每一次运球、投篮，都牵动着宋云归的呼吸。
周围的喧闹声仿佛都被隔绝在外，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在阳光下的身影。
“我终于，能站在你身边了。”
他轻声呢喃，声音融入微风，带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偏执。
下午一点多，秦舟回宿舍冲了个澡，套上校服。
北城一中的校服外套和短袖都是用橙色当底色，袖子上加了两条藏蓝色条纹，校裤则是藏蓝色为底，加上橙色条纹。不能说难看，但也算不上好看。
秦舟踏进教室的时候看到某个小瓷娃娃趴在桌子上休息。
鬼迷心窍间，他抬脚走了过去，垂下眸静静盯着宋云归看了一会。
“傻子。”
他低声骂了一句，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把腿往走廊上一伸，趴在桌子上思考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小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