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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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同学，今天还阔以代课吗？价格好商量！(??°з°)-??”
某w软件上，传来了一条消息。
顾歌心情很好的站在电梯里面哼着歌，回复自己的预备顾客。
“亲亲，今天小店打烊，店长正在忙着拯救其他人的课外作业中，( ????ε???? )啾咪～”
没错，顾歌混在大学生群中兼职代课，代写作业，以便宜亲民的价格，成功接到本次出行需要的任务。
采访是真的，证件也是真的，只是来采访的人不是真的。
“鬼迷眼”是一项好用的技能。
洪丽君驻守在顾歌的身后，电梯墙面上倒影里面显现出无数个她们，共同沉默的期待着，期待着。
叮～
电梯来到最顶层招待室，洪丽君跟随顾歌跨出电梯，每一步都散发着浓重的血，蜿蜒着浸透贵重的真皮地毯。
可怜可怖的鬼魂能感受到仇人只有一门之隔，迫不及待的渴望亲手去狂暴撕扯，造成它这般悲哀下场的罪魁祸首。
“哎呀，冷静些。”顾歌安抚的同时，礼貌的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自持倨傲，故意压低声音让顾歌进来。
她想了想，嘴唇轻轻翕合，有些苦恼，要是一来就开门杀，那就麻烦了。目前顾歌并不是很想让自己的顾客进局子，太缺德，有伤她身为代课主理人的名声。
“你要乖一点，好吗？”
手腕上的发绳似乎蠕动了一瞬，随着佩戴主人的心意，洪丽君周身的怨气被身上缝合的发丝吞食。
面对被吞噬一干二净的强力威胁，它不得已收敛了起来。
很好，顾歌满意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端坐在老板椅上。
作为总经理来说，他过于年轻了。
“小同学来了啊，来坐。别紧张，今天我们有一个小时时间来完成你的采访。想你这样优秀才子，说不定我们以后还可以在本公司再见呢。”语气温和，暗藏招揽，再搭配上那张还算儒雅的脸与超过大部分同龄人的地位。
如果真是一个年轻的在校小姑娘在这里，说不定真的会有受宠若惊的感受。
人面兽心，斯文败类。不亏是能上位，还爬到这种地位的小白脸。
“好的，谢谢汪总经理！”
顾歌一副清澈大学生的样子，然后毫不客气的坐在汪子豪的对面，二郎腿一翘，打开录音笔，摊开自己的小本子。
“姓名，年龄，性别。”
……这让人分外耳熟的开场提问，是不是和警察审讯犯人的节奏过于相似了？
汪子豪成熟稳重的脸一僵，忍不住问，“这些也要回答吗？”
“当然，我们新闻系，最重要的就是信息来源的准确性。”顾歌笑笑，“毕竟我们可是广大观众朋友，知晓外界信息的耳朵和眼睛呢。像汪总这样操劳一大公司的人，会理解工作准确性的重要性吧。
他操劳个屁，汪子豪向来认为工作这种东西，就是甩给手底下的牛马去做的。自己当然是舒舒服服，坐在办公室里，偶尔开开会就行了，不然他每个月开这么多工资做什么，难不成都是养闲人的吗？
但这波安戴高帽的操作，把汪子豪给一把子架了起来。
更何况，从坐上这个位置开始，他就越来越喜欢听别人恭维他。所以，即便轻蔑于未出学校的学生，这种在他看来幼稚可笑的心态，汪子豪也会愿意去给这个说话顺耳的小同学一点特权。
他大方的回答了顾歌的问题，还特地夸了一句，“小同学很专业啊。”
你来我往的问答了几个问题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汪子豪总感到房间越来越暗，有一股子阴冷气儿，直往天灵盖上飕飕窜。
难不成是最近去洗脚城“放松”放的太多了？他不动声色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这一场采访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问题，除去奇怪的开场，无外乎是他如何走到今天的地步，又有什么样的感想。
把精心策划的说辞说了一遍又一遍，如今，为了上电视，更是声泪俱下，说到这个地步汪子豪自己都要信了。
“那汪总经理对于洪丽君这一名和您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员工，有什么看法吗？”
顾歌依旧保持着微笑，打断了他的表演。
汪子豪明显愣了一下，这个名字他回忆了两三秒才想起这个人，激昂演讲的声音瞬间被掐住。他脸上那张稳重完美的面具，一瞬间，破裂出一条缝隙。
但汪子豪很快就反应过来，带着适当的悲悯，他说，“我也没想到她会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
像是在回忆感慨，汪子豪虚伪的闭了闭眼才接着说，“我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我一直把她当妹妹。可能是相处太久，我给了她错觉，让她对我产生了依赖。”
“为了斩断她这种不正确的想法，我特地今晚和她相隔甚远的大学。但没想到她依旧对我纠缠不清，此后一直骚扰我。”
“不！不对！他撒谎！！！”鬼魂在嘶吼。
“……甚至还追到了我的公司，”汪子豪装模作样的流下了几滴鳄鱼眼泪。“我念在和她的同乡之情，一直在公司里帮她提拔她。”
“却没想到她对我执念太重，明知道我有女朋友，还灌醉了我，拍一下照片，做出这样的事情威胁我。”
“我爱我的女朋友，也就是我现在的妻子。”汪子豪摇了摇头，“为了把事情压下去，也为了给我妻子一个交代，所以才迫不得已辞退洪丽君。”
“谁知道她竟然不思悔改，直接冲到公司里面，想要伤害我的妻子！”
“真是罪大恶极，幸好恶人自有天收，诺德这个结局是洪丽君死有余辜。”像是感慨回味，又像是在安抚自己的心虚，他又重复了一遍，“死有余辜啊。”
所有一切的真相在汪子豪的嘴里，颠倒起来，洪丽君的抱负理想和努力，全部都成了这个男人的功劳。
就像新闻里说的那样，洪丽君成了一个疯子，毒妇，不知进取利用身体的女表子。
汪子豪得意的想，还能利用这一波故事吸取民众同情，换取公司股票上涨。
那个曾经爱慕他的女孩，用身体和性命换取他的升天路，真是死得其所。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好像有人在哭，声音很小，像是从深远的水里面挤出来到一样，汪子豪想，真烦。
肯定又是那个好吃懒做的实习生。不知道公司招他们进来就是看得起他们吗？一天到晚加点班，多干点工作就受不了了，哭哭哭的哭的人心烦！
“这样啊。”顾歌摊开的笔记本上一字未写，听了一场编撰的剧，她的观后感，就两个字。
真烂！
烂到无可救药，烂到没有意义，烂到这个人呼吸都是一场单方面对美好社会的污染霸凌。
她坐在这里，能够感受到背后鬼魂的蚀骨之痛，曾经心上人的颠倒是非，全化作了刀子雨，扎的这个女孩儿，又重复了一遍两个人美好的回忆。
在这场没有伞的雨里，遍体鳞伤。
“姓名，年龄，性别。”
汪子豪还在思考着如何把那个让他心烦的实习生辞掉的时候，顾歌出声。
一切如同陷入了某种轮回，又是那个奇怪的开场白。
“姓名，年龄，性别。”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汪子豪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他不是没有脑子，虽然这几年被美色和酒精侵蚀，但还是能够感受到自己受到了某种愚弄。
再加上“洪丽君”这个敏感的名字，汪子豪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对家想要拉下他的局。
有些小心的将手放在桌下，去寻找那个警报的按钮，面上汪子豪还对谷歌笑着开玩笑，“小同学是要演绎规则怪谈吗？咱们谈话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叔叔我还有别的会议要开，就不参与了。”
顾歌歪了歪头，盯着王子豪将手中的笔记合十，“汪总经理，我说了，新闻学的信息来源的准确性是非常重要的。”
“您说的故事不对，不准确，这给我的工作带来了巨大的阻碍。”
“但没有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来进行一场准确的访谈。”
汪子豪开始汗颜，手指头已经不知道按了多少下，但跟报警器死了一样，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动静。
这个房间弥漫了鬼气，顾歌也终于不再限制鬼魂的力量，在这个久别重逢的故人面前现了身。
哭泣尖叫，铺天盖地的血涌。
汪子豪直接从椅子上滑落下来，瘫倒在地，这个…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存在，在向他爬过来。
女人湿软的长发蔓延，脸和脸对在一起，眼球，眼球贴在一起。
一片恍惚刺痛耳鸣里，他终于看到了，明白了，知晓了，亡魂从地狱爬出来来向他复仇了。
“啊！！！！！救命！来人救命啊！有鬼啊！”
“不是我，不是我，你不是爱我的吗？你别杀我，我能给你钱好多好多的钱！！！！”
□□被尿液浸湿，水剂顺着上好的面料透在地上。
“嘘。”顾歌食指放在嘴唇前，“请噤声。”
血海在她周身自动划分开一片清静之地，双腿交叠在椅子上，自高而下的垂眉，残酷与慈悲，想一尊恶鬼菩萨像。
“我说，正式的采访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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