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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淘宝周末 ...

  •   周六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巷口,苏砚辞就背着帆布包站在了公交站台,手里还提着给江疏越带的热豆浆。没过两分钟,就看见江疏越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走过来,背着个黑色双肩包,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等很久了?我家楼下的公交刚到。”
      “刚到没多久,给你带的豆浆,还热着。”苏砚辞把豆浆递过去,两人并肩踏上早班车。车厢里人不多,晨光透过车窗洒在两人身上,江疏越翻了翻背包,拿出一本笔记本:“你说的古董街,我查了点基础常识,比如老邮票的齿孔、瓷器的开片,虽然不懂,但记下来或许能帮上忙。”
      苏砚辞看着他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心里泛起暖意:“不用这么认真,跟着我逛就行,我来分辨,你帮我打打下手就好。”毕竟前世也是有着十多年从业经验,要是这都能看走眼,岂不是白活十多年了。
      三十分钟后,公交停靠在城南集市站。刚下车,就闻到混杂着早点香气和旧木头味道的气息,顺着人流往里走,穿过喧闹的蔬果摊、杂货铺,一条青石板铺就的窄巷赫然出现在眼前——正是古董街。
      两侧的老铺已经开门,摊主们正忙着摆货:折叠桌上,蒙着薄尘的青花瓷碗整齐排列,碗沿的开片细密自然;竹筐里堆着泛黄的旧书和集邮册,页角卷曲却透着厚重感;墙根下靠着雕花的木椅,椅背上的纹样被磨得温润,还有铜制的烟壶、银质的发簪,甚至带着锈迹的古钱币,琳琅满目,看得江疏越也忍不住驻足:“比想象中更有味道,每件东西都像有故事。”
      “咱们从巷口慢慢逛,先看完整条街再下手。”苏砚辞拉着他往巷子里走,指尖不自觉地握紧帆布包的带子,眼里满是期待。两世的阅历让她能精准避开那些一眼假的仿品,目光很快锁定在街角一个老摊主的摊位上——那里摆着几本泛黄的集邮册,正是她此行的重点目标。
      一个摆着旧书和集邮册的摊位让她眼前一亮——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正眯着眼抽烟,面前的木桌上,一本红色封皮的集邮册泛着陈旧的光泽,封皮上的烫金字已经褪色,却透着股岁月沉淀的质感。
      她快步走过去,指尖轻轻翻开集邮册,里面夹着几十枚老邮票,其中一张正是她心心念念的1980年庚申猴票!邮票图案清晰,齿孔整齐,油墨颜色饱满,边缘没有磨损,看着竟像是保存极好的真品。
      苏砚辞按捺住心底的激动,抬头问老爷子:“大爷,这本集邮册怎么卖?”
      老爷子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磕了磕烟斗:“小姑娘,这可是我年轻时的宝贝,里面都是实打实的老票,少了一千块不卖。”
      “一千块?”苏砚辞皱了皱眉,她的总预算才一千,“大爷,您这价格太高了,这里面不少邮票都有折痕,顶多三百块。”
      “三百块?你这小姑娘砍价也太狠了!”老爷子摆手,“最少八百五,少一分都不行,这猴票现在难找得很!”
      一旁的江疏越凑过来,悄悄对苏砚辞说:“我看这邮票确实像你说的老物件,要不咱们再谈谈?”
      苏砚辞点点头,又跟老爷子拉扯了十几分钟,软磨硬泡把价格压到六百块。老爷子一脸“亏大了”的表情,把集邮册递给她:“小姑娘,你可捡着漏了!”
      苏砚辞付了钱,小心翼翼地把集邮册放进帆布包,心里满是欢喜——这张猴票后世能值上万,现在四百块拿下,简直血赚!
      可就在她拉上拉链的瞬间,一个清脆的、带着点俏皮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里响起:“哼,还捡漏呢!我才没有这么老呢,上周刚从工厂出来,老板为了做旧,还特意用茶水泡了封皮呢!”
      苏砚辞猛地一愣,脚步顿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下意识地看向帆布包,又抬头看了看走远的老爷子,脑海里的声音还在回响:“那猴票也是仿的,齿孔是机器仿的,油墨味还没散呢,也就骗骗你们这些看着懂点又不全懂的!”
      “怎么了?”江疏越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问道。
      苏砚辞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居然能听到这本集邮册“说话”?这也太离奇了!她定了定神,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强装镇定地说:“没、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再次看向帆布包,脑海里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可刚才那清晰的吐槽,绝不是幻觉。
      苏砚辞攥着帆布包的手微微发紧,脑海里那声俏皮的吐槽还在回响,她定了定神,拉起江疏越就往老爷子离开的方向追。好在老爷子走得不快,还在巷尾和另一个摊主闲聊。
      “大爷,您等一下!”苏砚辞快步上前,把那本集邮册递了过去,“这东西我不要了,您给我退款吧。”
      老爷子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瞬间敛住:“小姑娘,买卖都成交了,钱货两清,哪有退款的道理?我这集邮册可是正经老物件,你别听人瞎忽悠。”
      “不是听人说的,是这东西根本不是老的。”苏砚辞语气笃定,心里却还在打鼓——总不能说自己能听见物件“说话”吧?她只能凭着刚才的“提示”找破绽,“您这封皮看着旧,其实是茶水泡的,油墨味还没散,里面的猴票齿孔太规整,是机器仿的,根本不是八十年代的老票。”
      这话一出,老爷子的脸色明显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一旁的江疏越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苏砚辞突然变了态度,还说出这么多门道。
      “你这小姑娘胡说八道什么!”老爷子强装镇定,伸手想把集邮册抢回去,“我这票都是真的,你要是不想买,早干嘛去了?”
      “您要是不退,我就只能找市场管理处了。”苏砚辞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攥着集邮册,“这古董街都是做长久生意的,您要是卖假货砸了招牌,以后谁还来照顾您的生意?”
      她心里其实没底,可那声“上周刚出货”的提示太过清晰,让她有了底气。老爷子盯着她看了半天,见她神色坚决,不像是在开玩笑,又瞥了眼周围看热闹的路人,最终咬了咬牙:“算我倒霉!”
      他从口袋里掏出六百块钱递给苏砚辞,一把夺过集邮册,转身就走,脚步都比刚才快了不少。
      苏砚辞接过钱,长长舒了口气,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江疏越凑过来,满脸疑惑:“砚辞,你怎么突然确定这是假的?刚才你还说捡着漏了。”
      苏砚辞看着手里的钱,心里惊涛骇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总不能说自己能听见物件“说话”吧?只能含糊道:“刚才仔细看了看,发现了几个破绽,可能是一开始太激动没注意。”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无比清楚,刚才那些破绽,全是脑海里那声吐槽告诉她的。重生不仅给了她重来的机会,居然还附赠了这样离奇的“异能”?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巷子里琳琅满目的老物件,眼里满是震惊与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退完钱,苏砚辞还没从刚才的离奇经历中缓过神。她拉着江疏越继续逛,目光不自觉地在摊位上的老物件上流连,心里满是疑惑:刚才那声音到底是怎么来的?是巧合,还是真的有什么异能?
      她先是走到一个摆着旧瓷碗的摊位前,指尖轻轻碰了碰一只带着开片的青瓷碗。碗身微凉,质感粗糙,看着像是老物件,可脑海里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声音响起。她又拿起旁边一个铜制的小香炉,摩挲着上面的花纹,依旧没听到任何动静。
      “砚辞,你在找什么?”江疏越看着她反复拿起又放下物件,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就是再看看。”苏砚辞摇摇头,又走到一个卖旧钱币的摊位前。摊主是个中年男人,热情地给她介绍:“小姑娘,看看这些袁大头,都是正经老货,品相好,价格实惠。”
      苏砚辞拿起一枚银元,掂量了一下重量,又仔细看了看边缘的齿纹。按照前世的经验,这枚银元看着像是真品,可她心里还抱着一丝期待,等着那神奇的声音再次出现。可等了半天,脑海里依旧一片平静,什么都没听到。
      她又接连试了七八件东西,有旧书、银簪,还有木雕,无一例外,都没再出现刚才的“吐槽声”。
      苏砚辞有些迷茫了。难道刚才只是她太想淘到真货,产生了幻觉?可那声音清晰又具体,连“茶水泡封皮”“上周刚出货”都说得明明白白,绝不像凭空想象出来的。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江疏越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关切地问。
      “没什么,可能是刚才跟摊主拉扯有点累了。”苏砚辞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乱糟糟的。她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只有那本假的集邮册会“说话”?是因为她当时对它期望最高?还是因为那东西的仿造痕迹最明显?
      她抬头看了看这条充满烟火气的古董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琳琅满目的老物件上,仿佛都在诉说着各自的故事。可这些故事,她现在却再也“听”不到了。
      苏砚辞轻轻叹了口气,压下心底的疑惑:“咱们再逛会儿,要是没合适的,就先回去吧。”
      不管那声音是怎么回事,至少让她避开了一个坑,也算是意外之喜。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异能”,来得蹊跷,去得也蹊跷,让她心里满是不解。
      正准备转身离开,苏砚辞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巷尾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摆着个临时支起的小摊,摊主是个老太太,正低头整理着一堆旧布料,摊位角落里堆着几个蒙满灰尘的竹篮,其中一个篮子底部,露出半截暗红色的木质物件。
      她心里一动,拉着江疏越走过去,蹲下身拨开上面的杂物,露出了那物件的全貌——是一个巴掌大的木质印章,章身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样,木质温润,带着淡淡的沉香木气息,章底被灰尘盖住,看不清印文。
      凭着两世的阅历,苏砚辞一眼就认出这是清代中期的沉香木印章,这种品相完好、雕工精细的老印章,后世至少能卖上万块!她强压下心底的激动,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阿姨,这个木头疙瘩怎么卖?看着挺别致,想回去当个摆设。”
      老太太抬眼瞥了一眼,摆摆手:“这是我老伴儿生前收的,放着也没用,你要是想要,给两百块就行。”
      苏砚辞心里一喜,面上却故意皱了皱眉:“两百块?这东西看着灰扑扑的,还不知道能不能用,一百块吧,合适我就拿走。”
      “一百块太少了,这木头摸着就不一样,最少一百五。”老太太不松口,手里还在整理布料。
      “阿姨,您看这上面都是灰,纹路也磨得差不多了,顶多就是个老木头,一百二,不能再多了。”苏砚辞继续砍价,指尖轻轻摩挲着章身,能感受到木质的细腻,心里越发笃定这是真品。
      江疏越在一旁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低声说:“要不就一百五吧,看着确实挺特别的。”
      苏砚辞却摇了摇头,继续跟老太太软磨硬泡:“阿姨,我就是个学生,没多少钱,一百二您卖我,我还能帮您把这篮子里的杂物挪一挪,省得您费劲。”
      老太太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堆杂乱的物件,最终叹了口气:“行吧行吧,一百二就一百二,拿走拿走,省得占地方。”
      苏砚辞立刻掏出钱递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印章揣进帆布包,拉着江疏越快步离开了摊位,直到走出古董街,才长长舒了口气,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这么宝贝。”江疏越好奇地问。
      “这是清代的沉香木印章,雕工好,品相也完整,以后能值不少钱。”苏砚辞压低声音说,心里满是欢喜——虽然没搞懂那神奇声音的来历,但凭着自己的阅历,终究是淘到了真宝贝。
      她抬手摸了摸帆布包里的印章,温润的触感传来,让她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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