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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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路奇是一个很有趣的角色，会给哈多利配搞笑腹语，又是一个坚定又常被现实冲击的人，他真的觉得自己是“正义”吗？其实并不然吧，坦然接受自己“狗”“工具”“利刃”“消耗品”的定位，狂妄的追求极致力量，从冷血无情的活兵器不把同僚当同伴，到患难见真情，再到愿意下跪只为留卡库一命，半生追求之物只是一场空，真的很有意思。
「假作真时真亦假」（一）
雨势未减，密集地敲打着玛丽乔亚宏伟建筑的穹顶，仿佛要将世间所有污浊都掩盖在这片水幕之下。护送欧迪亚宫返回府邸的过程很平静，一路上他的面具下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将所有嘈杂屏蔽在外，直到那扇镀金嵌宝的沉重大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他才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加班任务交接完毕，他不再停留，白色的身影在雨中的街道上快速穿行，目标是CP0在玛丽乔亚的总部。雨水顺着他面具的轮廓滑落，浸湿了胸口的衣料，哈多利早已困的站不住，钻进了路奇的西装口袋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打着瞌睡。
回到他的私人办公室，脱下沾染了湿气与加班怨气的外袍和面具，路奇换上了他常穿的深色衬衫，最上面两枚纽扣敞着，现在终于没有任何束缚他脖颈的东西了，作为猫科动物果实能力者，他真的不太喜欢领带。冰冷的空气似乎稍微回暖了一些，他坐在办公桌前，开始撰写任务报告，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沙沙作响。
当报告的最后一行字落定，有特工送来了新任务的相关资料，路奇眉头皱起，为什么工作总是这样没完没了？他刚想衬着雨声悠闲安静的来一杯白兰地…打开文件夹随意翻了两页，大概能搞懂的是：此行目的是因为有情报显示这位商人私下里向革命军出售了一批神秘军火，他们需要搞清那批货物到底是什么，以及确认消息无误后向目标任务发起斩首行动。
商人做生意天经地义，本就是黑色地带，卖给谁都不奇怪，可能让上头的如此大动干戈，想必不是简单的枪炮，他翻出向千夏提过的那份关于军火商的个人资料，里面目标画像、活动范围、势力关系、性格分析……信息详尽。路奇的目光在“喜好”一栏停留片刻：目标痴迷于收集各种稀有乐器以及古老乐章，钟情于具有古典韵味、柔弱又气质忧郁的女性。
他几乎能瞬间在脑海中勾勒出千夏会如何扮演这个角色——优雅、神秘，穿着深色长裙或高领毛衣，痴迷于乐理的女音乐家，她也许会配一副眼镜或丝巾？完美地融入目标的世界，成为对方渴望已久的“知音”，然后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演奏出对方人生乐章的终结篇。
就在这时，门又被敲响，这次来的是千夏，她已经换了另一身制服，在办公桌前站定，双手负立：
“资料已收到，‘乐器’已准备就绪，请问路奇长官对任务有无补充？”
公事公办的语气，没有任何语调起伏，但路奇注意到，距离他刚才在走廊与她分别，仅仅过去不到两小时。她已经在为新的角色谱写剧本，或者说，她需要立刻投入新的“表演”来覆盖掉刚刚结束的那场“纯洁少女”的戏码。
不愧“铁心的千面女郎”，可真是专业。
他在心里近乎调笑般这么想着…
路奇挥了挥手，表示他没有任何想补充的东西，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外行的建议都是放屁
千夏了然于心，关门离开。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并非完全源于身体的劳累。哈多利已经睡醒了一觉，轻轻飞来落在桌面上，啄了两下空玻璃杯。
窗外，玛丽乔亚的雨夜，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灯火通明，却照不清路奇的办公室。路奇晃着杯子里的白兰地坐在办公椅上出神，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亚伦”的任务结束，千夏有整整一周的时间，眼神都是空的。她依旧能完美完成任务，但那种仿佛灵魂被抽离的状态，只有最熟悉她的人才能察觉。当时的路奇什么也没说，他不关心千夏是不是真的爱上那个贵族青年，毕竟“任务”就只能是“任务”，无语他多言，只是在她进行自虐般的训练直至虚脱时，默不作声地递过水和毛巾，或在她对着训练场标靶发呆时，用指枪将远处的靶心精准洞穿，用行动提醒她这个世界的规则。他们自幼接受的教育、经历的残酷筛选，早已将“感情用事”定义为最大的弱点，千夏那次短暂失控，在CP的内部评估中本应是一个需要亮起红灯的隐患。是路奇，用他当时已经崭露头角的实力和冷酷名声，以“观察期”和“培育成本”为由，将她保了下来，当年的他满脑子都是实力至上与利益最大化，所以并不是在找冠冕堂皇的借口，是他觉得自己足够强，强到可以坚定自己的想法，他只是觉得千夏还有用，仅仅是“还有用”而已。
??但自从司法岛与那个草帽交手惨败，被组织抛弃，被“同伴”拯救，逐渐认清什么东西之后…他甚至开始庆幸自己当年狂妄的保下了她…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出发的清晨，雨停了，玛丽乔亚上空露出了久违的、却依旧显得苍白无力的阳光。港口停泊着即将前往新世界的专用船只。路奇提前到达，换了一身黑色西装藏蓝衬衫，扎起了头发，站在码头边看着远处映着朝阳的海岸线。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出现在码头，低头优雅的绕开地上的积水。不再是CP0的白色制服，而是一身便于行动但又不失优雅的旅行装束，棕色麂皮短西装搭配米白色的针织长裙，粗跟皮靴，长发挽起，戴着一顶装饰着细纱的帽子，遮住了部分容颜。她手中提着一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长方形箱子，想必里面装着她为这次任务准备的“乐器”。
千夏走到路奇面前，抬起眼。此刻的她，眼神已经与三天前在走廊里时截然不同。那里面带着一种对未知旅程的期待，一丝艺术家的敏感与忧郁。她微微颔首，声音柔和，带着些许符合人设的拘谨：“我准备好了。”并非是入戏太早，她只是需要让长官检阅这份最新的剧本。
路奇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手中的箱子上停留一瞬，然后淡淡点头：“登船。”
船只缓缓驶离玛丽乔亚港口，将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与无边黑暗的圣地抛在身后。海风带着一丝水腥气吹来，吹散了连日阴雨带来的沉闷。
航程中，两人交流甚少。大部分时间千夏都待在自己的舱室里进一步揣摩角色，搭配衣物首饰，或者练习她的乐器。偶尔在甲板上相遇，她也只是维持着那种优雅而疏离的姿态，对着海平面练习曲调，音符零散地飘散在海风中，哀婉动听。
路奇则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一些文书工作。他像一座沉默的礁石，与千夏所营造出的那种略带伤感的艺术氛围格格不入。
直到夜幕降临，海上一片漆黑，只有船舱透出的灯光和天上的星月照亮些许波浪。路奇结束一场电话会议，经过千夏的舱室时，听到纸张撕碎的声音，带着细不可闻的抽泣声，声音很小，几乎被海浪声掩盖，但猫科的听力远超常人。
他脚步顿住，在门外静立了片刻。里面又传来一阵深呼吸的声音，再然后是一段流畅而带着锋利意味的乐章，音色清冷，正是她箱子里那把特制弦乐器发出的声音。她在调整情绪，或者说，用新的角色情感覆盖掉刚才可能泄露的真实。
路奇没有敲门，也没有离开。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阴影里，听着那乐章从锋利逐渐转为一种空洞的平静。直到舱内的音乐声彻底停止，传来收拾东西的细微响动，他才转身，无声地离开。
看吧，她自己可以解决。
回到自己的舱室，哈多利已经在他铺好的小窝里睡着了。路奇走到舷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大海和点点的星光，他不是第一次在任务中听千夏演奏那把弦乐器，上次是在北海的一个王国，那个“亚伦”在的国家。
他知道，千夏的“铁心”并非天生，而是由无数次任务、无数次亲手扼杀美好事物后凝结成的冰壳，只是当那层冰壳偶尔出现细微裂痕时，他会是唯一一个察觉到、并会默不作声地守在裂痕旁边的人，无关爱情，或许更像是一种对同类境遇的认知，确保她不会彻底迷失在无尽的表演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