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暗流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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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晨光透过教学楼高大的玻璃窗，在走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早读课刚结束，数学课代表就在黑板上贴出了醒目的通知：全市高中生奥数竞赛选拔正式开始。
"我的天，奥数竞赛！"林漫漫凑到通知前仔细看了看，回头对苏吟霜做了个鬼脸，"这根本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参与的游戏好吗？"
苏吟霜正低头整理着上节课的笔记，闻言抬起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身旁的座位。宋玉正在看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书，封面上复杂的数学符号让人望而生畏。阳光洒在她银白的短发上，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给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听说宋玉肯定会占一个名额，"前座的女生转过身来，压低声音说，"她初中时就拿过全省一等奖呢。"
"另一个名额估计是江夏的吧？"林漫漫接话，"他们俩可是我们年级的数学双子星。"
苏吟霜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宋玉专注的侧脸。自从上次指尖相触的事件后，她总觉得和宋玉相处时有些不自在，那种若有若无的悸动时常扰乱她的心绪。
"你要参加吗？"苏吟霜最终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
宋玉从书页中抬起头，深黑的眼眸对上苏吟霜的视线，轻轻点头："嗯。"
"真好，"苏吟霜由衷地说，"你数学那么厉害，一定能拿奖。"
宋玉笔尖顿了顿，没有接话，只是继续低头看书。但苏吟霜注意到，她的耳尖微微泛红。
数学课上，李老师花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讲解一道往年的奥数竞赛题。教室里鸦雀无声，大部分同学都一脸茫然，只有少数几个人能跟上老师的思路。
"这道题考察的是组合数学中的容斥原理，"李老师在黑板上画着复杂的图示，"需要分情况讨论..."
苏吟霜努力想要理解，但那些抽象的概念让她头晕目眩。她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宋玉，发现她不仅完全跟上了老师的思路，还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更简洁的解法。
下课铃响，同学们都长长舒了口气。
"我感觉我刚刚听了一节天书课。"林漫漫瘫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
"我也是..."苏吟霜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那些概念太抽象了。"
"这还只是基础题，"前座的女生转过头来，"听说正式比赛的题目比这个难多了。"
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苏吟霜收拾好东西，发现宋玉还坐在座位上，专注地看着那本英文原版书。
"你不去吃饭吗？"苏吟霜忍不住问。
"等一下，"宋玉头也不抬，"看完这一章。"
苏吟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食堂。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宋玉是那么优秀，仿佛天生就站在耀眼的光芒中，而自己却连普通的数学题都经常做错，她们之间仿佛隔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
午餐时间，食堂里人声鼎沸。苏吟霜和林漫漫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看那边，"林漫漫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苏吟霜，"宋玉和江夏。"
苏吟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宋玉和江夏坐在食堂的角落，面前摊着几本书，正在讨论着什么。江夏说得眉飞色舞，而宋玉则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或在本子上记录。
"他们真的好拼啊，"林漫漫感叹道，"连吃饭的时间都在学习。"
苏吟霜默默地看着，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情绪。她突然意识到，宋玉的优秀并非天生，而是源于她付出的努力。
下午放学后，苏吟霜和林漫漫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刚走进图书馆，就看见宋玉和江夏从竞赛辅导室出来，两人还在热烈地讨论着。
"你这个解法确实更简洁，"江夏边走边说，"但是我觉得我那个方法更容易想到。"
"你的方法需要分太多情况，"宋玉轻声回应，"考试时容易遗漏。"
他们的对话飘进苏吟霜耳中，她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一阵失落。
"吟霜。"宋玉突然停下脚步，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啊，你好..."苏吟霜有些慌乱地回应。
等两人走远，林漫漫好奇地问："你们关系好像变好了？她都主动跟你打招呼了。"
"有吗？"苏吟霜装傻，"就是普通同桌。"
"得了吧，"林漫漫撇撇嘴，"江夏说她平时在竞赛班都不怎么跟人说话的。能让她主动打招呼，说明她真的很在意你。"
苏吟霜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喜悦，但很快又被莫名的失落取代。她突然很想知道，在宋玉的世界里，自己究竟算什么？
回到宿舍，苏吟霜发现桌上放着一本笔记。翻开一看，里面是宋玉清秀的字迹，整理着各种数学公式和典型例题，旁边还细心地标注了重点和易错点。
"这是？"苏吟霜疑惑地看向对面床铺。
宋玉正在看书，头也不抬地说："月考可能会考到的题型。"
苏吟霜愣在原地，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原来她一直在默默关注自己的学习情况。
"谢谢..."苏吟霜小声说，把笔记本紧紧抱在胸前，"那个...奥数竞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好。"宋玉的回答依然简洁，但苏吟霜注意到她的眼神柔和了几分。
"你一定可以的，"苏吟霜真诚地说，"你数学那么好。"
宋玉轻轻"嗯"了一声，低头继续看书，但苏吟霜看见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第二天数学课的小测验，苏吟霜惊喜地发现最后一道大题正是宋玉笔记中重点标注的题型。她按照笔记上的解题思路，顺利地解出了答案。
"今天最后一道题你做出来了吗？"下课后，林漫漫愁眉苦脸地问，"我完全没思路。"
"是换元法，"苏吟霜解释道，"宋玉的笔记里有类似的题目。"
"哇，她也太贴心了吧！"林漫漫羡慕地说，"我也想要这样的同桌！"
苏吟霜笑了笑，心里泛起一丝甜意。她偷偷看向宋玉，发现她正在和江夏讨论着什么，神情专注而认真。
午休时分，苏吟霜路过竞赛辅导室，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讨论声。她好奇地从门缝往里看了一眼，只见宋玉站在白板前，正在讲解一道复杂的几何题。她的思路清晰，表达准确，连辅导老师都频频点头。
"她很厉害，不是吗？"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苏吟霜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江夏站在她身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是啊，"苏吟霜点点头，"她真的很优秀。"
"但她最近有点分心，"江夏若有所思地说，"以前她可以连续思考一个问题好几个小时，现在却经常看着窗外发呆。"
苏吟霜的心猛地一跳，不敢接话。
"不过这样也好，"江夏笑了笑，"以前的她太孤独了。"
回到教室，苏吟霜发现宋玉已经回来了，正趴在桌子上小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银白的短发像是会发光。苏吟霜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的座位，生怕吵醒她。
然而宋玉还是醒了，她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着苏吟霜，眼神比平时柔和许多。
"吵醒你了？"苏吟霜歉意地说。
"没有。"宋玉摇摇头，坐直身子，"刚才在图书馆借了一本书，你应该用得上。"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本《高中数学思想方法》，书页间还夹着几张便签，上面是她清秀的字迹，标注着重点章节。
"这..."苏吟霜接过书，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月考要加油。"宋玉轻声说，然后重新低下头看书，但苏吟霜看见她的耳尖又红了。
放学时，天空飘起了细雨。苏吟霜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势发愁。
"用这个吧。"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吟霜转身，看见宋玉递过来一把折叠伞。
"你呢？"苏吟霜惊讶地问。
"江夏等会来接我，"宋玉把伞塞进她手里，"竞赛班还有事。"
苏吟霜撑着伞走在雨中，心里五味杂陈。她发现宋玉并不像表面那么冷漠，只是不擅长表达。这把伞，还有那些笔记，都是她独特的温柔。
回到宿舍，苏吟霜把伞仔细收好，决定要做点什么回报宋玉的好意。她翻出之前买的星空贴纸，小心地贴在了伞的内侧，拼出了北斗七星的图案。
第二天早上，当宋玉打开伞准备去竞赛班时，意外地看到了伞内的星空。
"这是..."她愣住了。
"这样下雨天也能看到星星啦。"苏吟霜笑着说，"祝你竞赛顺利。"
宋玉看着伞内的星空，又看看苏吟霜灿烂的笑容，眼神柔和得像是融化的冰雪。
"谢谢。"她轻声说，撑开伞走进细雨中。
苏吟霜望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她们之间的距离，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遥远。即使走在不同的道路上，她们依然可以互相温暖，互相支持。
这一天的数学课上，苏吟霜格外认真地听着讲。当她遇到不懂的问题时，宋玉会耐心地给她讲解；而当宋玉因为竞赛准备而疲惫时，苏吟霜会悄悄在她桌上放一颗水果糖。
她们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但一种默契在两人之间悄然生长。苏吟霜开始明白，真正的友谊——或者说，某种更深的情感——不需要刻意的维护，它就在这些平凡的日常中，悄然绽放。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暗流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