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是条蛇》断骨吸髓

13、第13章：游戏

　　“你把符纸重新贴上，我先回去了。”

　　佘吕美抱着装有徐莺魂识的葫芦瓶，一闪身消失不见，只留周衍在原地。

　　周衍看了看手里一叠撕下的符纸，又看了看桃乐园，眼里尽是茫然无措，可想到安平宫内，太后与一众宫女太监都昏睡着，随时有醒来的可能性，若发现桃乐园的符纸全被揭下，那就解释不清了。

　　周衍就抓紧时间重新贴符纸，以赶在安平宫里的人醒来前贴完。

　　早些将符纸贴完，也早些能离宫回府见到夭夭，周衍一边贴符纸，一边如此在心里这样盘算着。

　　当符纸粘回一半，高度集中的周衍被身后一声‘衍弟’，吓得不小心把手里没贴完的符纸散落了一地。

　　他第一想到的是完了，被人发现了。

　　这声‘衍弟’出自周康嘴里。

　　周衍转过僵硬的身体，看见周康背着手站在最前，身后跟着一群仆从。

　　周康一脸笑意，对比之下，站在一地散乱符纸张旁的周衍，像一个当场被抓住做了坏事的孩子。

　　“皇、皇兄。”周衍结结巴巴道，“你来了，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也没个动静。”

　　周康看着与自己外貌相同的周衍，带着笑地说道：“朕远远地来了，见你一个人在这里贴符纸，特地让他们不来通传，没有惊动你。”

　　周康走近后，才发出声音。

　　说起符纸，周衍赶紧解释，“皇兄，是刚刚有一阵巨风刮过，把这些符纸吹在了地上，臣弟就拾起来贴上，绝不是臣弟将这些符纸揭下。”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法没有引起周康的疑心，反而觉得这位久未见面的双胞弟弟，煞是可爱。

　　看着他，如同照着镜子欣赏自己，只是镜中这个‘自己’，因病久居宅中，脸上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与单纯。

　　周康十五岁登基，经历了几场朝堂浮沉，内心城府已颇深，但对这个一母同胎的弟弟，他对他是绝对的真心。

　　“衍弟何必辛苦劳累了自己，风把这些符纸吹飞，那就无需粘回去了，母后听信谗言，相信妖和尚的话，认为宫里有邪祟，公然在桃乐园行巫蛊之术，这已是对祖宗、对逝去的父皇、皇爷爷不敬。”

　　周康走来周衍面前，揽住周衍这个宛如红糖馅做的小汤圆，同他一起向安平宫走去，至于那些未贴回的符纸，周康让跟随的宫人们打扫处理了，包括墙上那些已经粘回去的符纸，全都撕下处理了。

　　被周康揽着肩，步步走向安平宫，周衍心里一直暗叫糟糕糟糕，一脚踏进了安平宫的大门，看见了宫里所有人都在沉睡，周康本不相信有邪祟，那都该相信邪祟的存在了。

　　幸而在周康、周衍走向安平宫时，宫内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醒来。

　　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充满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忽然睡过去这事都是不太记得的。

　　直到看见周康与周衍进入安平宫，出现在视野里，安平宫的下人们一个个吓破了胆，全都跪了下来。

　　周康奇怪他们为何这反应，而周衍偷偷松了一口气。

　　好在是醒过来了，否则周康进了这安平宫，所见之人全都倒在地上昏睡，那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有太监小跑进内室，向刚醒来不久，揉着额头的太后禀告道：“太后娘娘，皇上与礼亲王来安平宫了。”

　　太后顿了一下，半眯着眼想了下，周衍方才不是在自己身旁，陪着自己一块儿食周康让人送来的糕点吗？怎么这会儿，周康与周衍还一道来了安平宫。

　　“扶哀家起身。”太后伸出一条手臂，搭在太监的手上，向门外走去，迎接她的这两个儿子。

　　身体还是昏沉，脑子还是乏力，可见到周康与周衍一块儿出现，太后身上的不适，消失得一干二净。

　　见了周康，她关切问道：“皇儿，太医说你的病疾来势凶猛，需卧床休养，怎的这么快就下床走动，外出露风了？”

　　“回母后的话。”周康道，“朕命人送糕点来安平宫，予你和衍弟一同享用，朕身子确实是不爽利的，不能亲自来母后宫中见衍弟一面，可过了片刻，朕身子的不爽利消失了，精神大感喜悦，行动走路很是便利，没有阻碍，于是朕就换好衣服，前来安平宫了。”

　　原来如此。

　　太后没明白自己吃着糕点如何就睡着了，许是上了年岁，吃了甜食就嗜睡了，听了周康的话，她没往下追问，以为是周康把周衍叫出了安平宫。

　　至于桃乐园外的符纸，担忧太后责怪周衍，周康替周衍揽下了。

　　“母后，桃乐园外的符纸贴着大煞风景，朕这突如其来的病情，并未因你昨日做的法事与贴的符纸有所好转，朕已让人把符纸撕了，打算将桃乐园封锁，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母后迁去景泰宫，如何？”

　　周康都这样说了，也安排好了去处，太后没有异议，说了好。

　　兄弟二人共同在安平宫陪伴了太后，说说话，同用了一顿饭，周衍想要回府的心，没那么强烈了。

　　这不可多得，自他出生起就得到太少的亲情，在他如今身体康健，恢复自由行动后，圆满的得到了。

　　从安平宫离开后，周康携周衍一起游起了皇宫，回忆着兄弟二人在宫内成长的点点滴滴。

　　周康身旁的太监乌极云打起趣来，“陛下与王爷是双生子，连声音都辨不出区别，若是陛下没有身穿黄袍，换了寻常便服与王爷走在一起，那奴才都认不出你们二位谁是谁了。”

　　周衍觉得这奴才好生大胆，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之言，殊不知他一介在周康身边侍奉的奴才，要是没有周康的授意，他是万万不敢说出此话，他一颗脑袋不够掉，还会连累家族里几十号人掉脑袋。

　　“你这奴才，胡说八道！我皇兄乃真龙天子，有龙气护身，我皇兄即使身披乞丐服，也会在人群里，一眼看出我皇兄的不凡，皇兄与我虽拥有相似的面容，但皇兄是当之无愧的帝王，我只是皇兄身旁的陪衬，是一根草，你拿龙与草相比较，你是嫌你的命太长，想要在今日就结束吗？”

　　太监乌极云没料到性格软糯的周衍，会生这么大的气，他在跪下来前，迅速瞟了一眼周康。

　　“王爷饶命，是奴才这张嘴多事了。”乌极云跪下来，狠狠自抽了一耳光。

　　为了维护周康，周衍想要追究乌极云，周康及时拦下了自己这位憨弟弟。

　　“衍弟，无妨，极云在朕身边跟久了，他与朕虽是主仆，但已胜似朋友，说话口无遮拦了些。”

　　这给了周衍不小的震惊。

　　皇帝和太监，做朋友？这从爷爷辈的爷爷都很罕见。

　　周衍止不住胡思乱想，猜测自己这位兄长，是否有龙阳之癖，恋上了无根男，而周康不知他离奇的想法，已将想好的提议说出了口。

　　“衍弟，极云这样说，让朕心生一计，朕想玩一个游戏，你穿上朕的龙袍，朕穿上你的衣服，我们互换衣服，然后你去见朕的妃嫔们，看她们作为朕的枕边人，是否能认出你不是我。”

　　真荒唐。

　　周衍立刻惶恐拒绝，“皇兄，不可。”

　　“为何，你是担心朕的妃嫔们会将你错认为朕吗？衍弟你刚刚还说，朕是真龙天子，有龙气护体，你与朕面貌相同，朕就是想知道，换了人穿上这身龙袍，是否能辨认得出你是你，我是我。”

　　先不论让周康的妃嫔们辨认他们两人，就是让周衍穿上那身龙袍，他都受不住。

　　然而周衍的拒绝无用，周康已下定决心，揽过周衍就走，并让乌极云传令，让玫贵妃、淑妃、慧妃这三位宠妃前去水晶宫，说是皇上传她们欣赏从波斯进宫的夜明珠。

　　半柱香后，被逼换上龙袍的周衍站在镜前，脸上表情比哭难看，周康则换上了周衍的便服，气质翩翩，贵气逼人。

　　乌极云进屋禀报三位娘娘已至水晶宫，还请皇上、王爷移驾水晶宫时，他看见互换衣服后的二人都怔住了。

　　乌极云跟在周康伺候好几年，自以为对周康很是了解，可周衍与周康将衣服一调换，若不是提前知晓，乌极云都险些称那换上了龙袍的周衍为皇上。

　　水晶宫。

　　三位宠妃等待周康驾临的间隙，聊起了最近后宫里，太后所住的安平宫旁的桃乐园，出现了邪祟。

　　屋内特地屏退了宫女太监等人，淑妃掩嘴小声道：“听说太后找来高僧，伐掉了桃乐园里的一棵桃树，树流了好多血，太后被吓得脸色唰白，本宫想去探望太后，太后都谢绝了。”

　　其他两位妃嫔听了花容失色。

　　“不过，听说今日礼亲王进宫了，去探望太后，太后见了。”淑妃补充道。

　　玫贵妃摘了一颗葡萄含在嘴里轻嚼，说道：“说起这礼亲王，他也是怪的很，娶了一个从西域来的妃子，成完亲，一夜过后，人就恢复健康，能走能动，从前吃粥都难，吐血成了家常便饭，如今顿顿能食下一盘肉，病痨鬼成了活神仙。”

　　正聊着，屋外传来乌极云的高喊声。

　　“皇上驾到——”

　　三位宠妃听说皇上来了，纷纷起身，整理着装，准备行礼面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