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松枯里

7、离婚

　　沈梦和宋清和来到法院，宋清和看着有些紧张的沈梦，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在外面等自己，正好可以散散心。
　　宋清和深吸一口气，推开法庭的门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就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要不是你！老娘我早发财了！”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传来，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我呸，要是没有我，你能有你的宝贝儿子？！”男人毫不示弱地回怼道，声音同样高亢。
　　女人显然被激怒了，她的声音更加尖锐：“说什么呢！那不是你要的吗！你以为老娘我想要啊！”
　　男人也不甘示弱，他手指着对面的女人，怒目圆睁：“一年到头你给孩子花过什么钱，什么不是我出的！”
　　法官用力敲了敲法槌，大声喊道：“安静！法庭上禁止喧哗！”
　　宋清和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争吵，他定了定神，快步走到法官面前，轻声说道：“法官你好，我是被告和原告的孩子。”
　　法官看了宋清和一眼，有些生气地说：“谁让你们把孩子带来的！知不知道这对孩子影响多大！”
　　被告宋端落的律师开口说道：“被告方认为孩子已经大于 8 岁，根据法律规定，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已经具备一定的认知和判断能力，应该尊重并遵从孩子的意见。”
　　话音刚落，只见宋清和缓缓走到证人的位置上坐下。
　　法官虽然生气宋端落的做法，但看到宋清和坐定后，还是努力地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问道：“证人，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了？”
　　宋清和抬起头，看着法官，轻声回答道：“宋清和，17。”
　　听到这个答案，原告姜章灵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她脱口而出：“你不是 18 了吗？”
　　一旁的律师见状，连忙向姜章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闭嘴。
　　法官微微皱起眉头，显然对于姜章灵突然打断自己的询问感到有些不悦。然而，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迅速恢复了平静，继续向宋清和提问道：“那么，你的爸爸妈妈分别叫什么名字？”
　　宋清和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爸爸叫宋端落，妈妈叫姜章灵。”
　　法官听到这个答案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他点了点头，似乎对宋清和的回答表示认可。接着，他又进一步追问：“那么，你平时一般都在哪里居住呢？是和谁住在一起呢？”
　　宋清和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回答道：“目前我是一个人居住，住在十五街 2 号。”
　　……
　　经过一番详细的询问之后，法庭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法官注视着宋清和，然后用温和但坚定的语气问道：“孩子，你愿意跟妈妈一起生活，还是跟爸爸一起生活呢？”
　　宋清和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坐在对面的父母。他看到妈妈眼中流露出的焦虑和期待，爸爸则显得有些紧张。沉默片刻后，宋清和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我请求，先跟妈妈一起生活，等到我 18 岁成年时，我希望能够独立生活。”
　　法官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宋清和的想法。接着，他转向原告姜章灵，询问道：“原告，对于孩子的决定，你有什么补充意见吗？”
　　姜章灵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坚定地回答：“法官大人，我要求双方共同承担孩子的抚养费，一直到孩子大学毕业为止。”
　　法官再次点头，表示会考虑姜章灵的要求。随后，他将目光转向被告宋端落，问道：“被告，对于原告提出的补充意见，你有什么看法或者需要补充的吗？”
　　宋端落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其他意见。
　　法官见状，便拿起法槌，轻轻敲了敲桌子，宣布道：“好的，今天的庭审到此结束。退庭！”
　　等到宋清和写完笔录出来，沈梦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头上投下阴影，沈梦抬头：“怎么样？还顺利吗？”
　　宋清和慢慢地蹲下身来，与她的视线平齐，然后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嗯，很顺利。”
　　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一阵温暖。接着，他缓缓地伸出手：“陪我出去走走，怎么样？”
　　沈梦看着他的手，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于是，他们一起来到了法院外面的草坪上。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有些刺眼。沈梦抬起头，眯起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心中却仍然有些恍惚。她喃喃自语道：“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啊……”
　　宋清和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他迅速伸出手，挡住了那耀眼的阳光，为她创造了一片阴影。他安慰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梦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努力扬起一个微笑，尽管那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嗯，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
　　没过多久，法院的判决结果就出来了。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宋清和被判给了姜章灵，所有的事情都与法庭上的诉求相差无几。
　　沈梦和宋清和默默地回到学校，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然而，当他们走进校园时，林夕却像一阵风一样飞奔过来，满脸好奇地问道：“你们两个去哪儿了？一个上午都不见人影。”
　　沈梦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点点死亡时那血腥的画面，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有些难以启齿。正当她犹豫着该如何回答时，宋清和却抢先一步说道：“没什么，只是我爸妈离婚了而已。”
　　林夕听到“离婚”这个词，显然有些吃惊，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问道：“离婚？！这个时候离婚？”
　　沈梦感激地看了宋清和一眼。宋清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嗯，其实影响不大，挺好的。”
　　林夕见状，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开朗，他拍了拍宋清和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啦，你还有我们啊！我们会永远在你身边支持你的，对吧，沈梦？”
　　沈梦被林夕的话逗笑了，她转过头来，看着宋清和，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说道：“嗯，永远在你身边。”
　　就在这时，江共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沓试卷，看到已经回到座位上的宋清和和沈梦，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他很快就定了定神，微笑着对同学们说：“今天下午就放单休了，大家在家不要忘记学习。沈梦，来帮老师把试卷发一下吧。”
　　沈梦连忙站起身来，应道：“好的，老师。”她快步走到讲台前，接过江共老师手中的试卷，开始一张一张地发给同学们。
　　宋清和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沈梦忙碌的身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发现自己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沈梦身上，看着她认真发试卷的样子，他的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悸动。
　　宋清和不禁想道：难道……我喜欢上她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连忙摇摇头，想要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赶走。
　　当沈梦发到他面前时，宋清和缓缓地抬眸，视线恰好与沈梦的目光交汇。
　　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宋清和的世界里只剩下了沈梦。他看到沈梦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如春日里的阳光般温暖，柔和的光线洒在她的面庞上，仿佛给她整个人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宋清和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那声音在胸腔里回荡，仿佛要冲破束缚，跳出嗓子眼儿。
　　他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微笑着对沈梦说了声：“谢谢。”
　　沈梦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宋清和的脸上，她似乎被他的笑容吸引住了，听到宋清和的道谢，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有些愣神。
　　就在这时，沈梦的嘴巴比她的脑子更快地做出了反应，她脱口而出：“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多笑笑……”
　　话一出口，沈梦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她有些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迅速转身，继续发试卷，不敢再看宋清和一眼。
　　宋清和也被沈梦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耳根子微微发烫，心跳愈发急促起来。他暗自庆幸自己的座位比较靠后，没有人注意到他此刻的异样。
　　等到沈梦回到座位，她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叠已经被整理好的试卷上。她不禁感到一丝惊讶，她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宋清和，微笑着对他道了一声谢。
　　下午，沈梦回到家中，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她的思绪有些纷乱，突然，她下意识地喊出了一个名字：“点点。”然而，当她意识到房间里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沈梦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家里真是冷清啊……”沈梦喃喃自语道。她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这种寂静让她感到有些难以承受。
　　沈梦默默地起身，走到厨房准备了一些饭菜。她将这些饭菜装进保温盒里，然后前往医院探望母亲。
　　当沈梦推开病房的门时，她看到母亲邓柯正慢慢地从病床上支起身来。邓柯看到女儿来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来，梦梦，坐这儿。”
　　沈梦走到母亲身边坐下，将保温盒打开，把饭菜递给邓柯。邓柯接过饭菜，慢慢地吃着，同时留意着女儿的表情。她注意到沈梦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惆怅，于是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梦梦？有什么心事吗？”
　　沈梦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妈，点点……死了……”
　　邓柯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筷子突然停住了。她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放下筷子，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梦梦，我知道点点对你来说很重要，”邓柯轻声说道，“但是你要答应妈妈，这些天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路上也要小心。”
　　沈梦点了点头，她知道母亲是在提醒她注意沈布宁，聊了一会儿，她看了看时间，然后对母亲说：“妈，我先回去了，碗筷我明天再来收。”
　　邓柯笑笑：“好，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沈梦走出医院后，手机突然传来一声提示音。她低头看了看屏幕，发现是自己购买的小熊玩偶已经送达快递站的通知。
　　沈梦心里一动，想着反正顺路，快递站应该还没下班，不如现在就去把小熊玩偶取回来。
　　当她来到快递站时，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程盛景。
　　沈梦不禁有些惊讶，脱口而出：“程盛景？”
　　程盛景显然被吓了一跳，他猛地转过身，看到是沈梦后，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道：“原来是你啊，吓我一跳。”
　　沈梦一边找着自己的快递，一边随口问道：“你刚刚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呢？”
　　程盛景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连忙凑到沈梦面前，用手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说出去。
　　沈梦见状，心中的好奇更甚，但她也不想过多纠缠，只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并不在意。然而，在她转身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用探究的眼神看了程盛景一眼，然后丢下一句：“你，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