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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木质村庄,第三个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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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的情况很不好。”李青神色凝重,看着一身黑气的白妍菱,“她快熬不住了。”
“姑姑是为了救我伤了灵根。”白青余看着李青:“我输回灵力给她,不要这一身灵力也要救回她。”
“你当是闹着玩呢,灵力跟水一样可以倒过来倒过去?”李青白了白青余一眼:“姑姑现在的问题,是被邪气缠住了。”她皱了皱眉:“这邪气十分厉害,浸入了她的五脏灵根,我根本找不到去除邪气的突破口。”
“姑姑当时大量损失灵气,邪气趁着姑姑最虚弱的时候侵入,不是不可能。”李青看着白青余:“可当时知沙叔叔也损失了大量灵力,伤得不比姑姑轻,邪气为什么偏偏挑上了姑姑?”
“邪气欺软怕硬?还是异性相吸?”李青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能抓住时机趁虚而入,一定时时刻刻待在姑姑身边。”
李青想起那缕钻进人偶的黑烟,她看向白妍菱的侍女,“姑姑的那只人偶呢?”
侍女回话:“姑姑昏迷后,那只人偶被偶山方大师拿走了。”
“请方大师过来。”“诺。”
方大师瞳色浅淡,眼睛斜视,或许是成年累月跟人偶打交道的缘故,整个人充满了一种静态的恐怖感,活脱脱就是一只行走的活体人偶。他双手捧着人偶,动作十分小心,黑漆漆的眼珠咕噜咕噜转着,“李山主也觉得白家姑姑的事跟这人偶有关?”
“他来自偶山?难怪这样逼真。”李青对那只人偶一如既往的嫌弃,一点触碰的欲望都没有,“他活了,不是木偶精变的表现。方大师,到底怎么回事?”
方大师点头:“确实不是精变,倒像是有邪物钻了进去,我只会操纵人偶,对付灵界邪物确实没有办法。还好李山主来了,白家姑姑有救了。”
得,皮球又踢过来了,李青笑了笑,“方大师,这人偶的来历,你好好说说。”
“说起来……”方大师转了转木珠子一样的眼球,僵硬的脸皮笑肉不笑,“跟李山主你的父亲有关。”
李青看着人偶的面部轮廓和身形,一个俊逸挺拔的男子,“我知道。”
白妍菱思念李修弦,从方大师那里定制了一个已经形成先天灵胚的偶山木果。方大师把李修弦沾染过的物品气息提出炼成了烟气,再将烟气注入果子。果子渐渐变化,不只有了身形样子,甚至有了细微表情。如果不出意外,人偶在白妍菱的灵力加持下会最终精变,成为一个拥有李修弦外形和性格的木偶精。这只木偶精最终化形,变成独属白妍菱的“李修弦”。
“人偶跟白家姑姑很有缘分也很有默契,一切都很顺利。不知道为什么,眼看要突破关窍,现在变成了这样。”方大师叹息:“他竟然反主,我实在……没有办法。”
“我怎么觉得,大师有所保留呢。”李青冷笑:“如果一只木偶精变,就等于凭空创造了一个生命,是惊天动地的神迹。其中稍微有差池都会前功尽弃,何况还要用修行者的灵力滋养,又大大的增加了其中的变数。人偶和主人已经灵魂相通心意相连,一旦出现意外,他必然会反噬原主。方大师你只有制作的本事,没有解题的法子,那不是祸害人吗?”
“还是说……”李青神情冰冷:“你只是借姑姑修成这只人偶,姑姑不过是你试炼的工具?”
“好大的胆子!”白青余手中幻化出剑对准了那只人偶:“区区一个人偶师,敢打我白家人的主意,快说出解除的方法,不然我劈了你们!”
“人偶师的本事就是制作人偶,我不过是看白家姑姑诚心诚意,为了完成她的心愿罢了。”方大师苦笑:“少领主要我的命,哪里需要用剑?要人偶的命,诚如李山主所说,只怕白家姑姑也会不好。”
“你一开始就把我姑姑算上了是吧?”白青余神色冷峻:“姑姑要有事,不止你和你的人偶,我烧了你偶山!”
“偶山那不该存在的地方,烧了也无妨。”方大师沉默片刻:“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或许可以试一试。”
“说!”
“人偶没有精变,仍然可以操控白家姑姑,想来是灵胚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方大师看着李青:“隔行如隔山,探寻灵胚一事,还要李山主出马。那个地方,我只知道,实在是进不去。”
“呵呵,大师只会种因不能解果,推得一手好太极。”李青轻轻吸了一口气:“好,我去和那个恶灵会会,探探底。”看白青余脸色担忧,李青看着他笑了笑,“术业有专攻,就算你现在天下无敌,还是做不到灵体离身。人偶里是灵的世界,只有我能进入那个维度。白青余,你要做的,就是守护好姑姑,还有我。”
李青的灵体出离,进入了人偶世界。这片虚空宽广无边,里面全是巨大的木纤维和纤维管胞,又高又厚的壁墙上到处是退化的具缘纹孔或单纹孔。
光流闪过,画面流转,周围成了一座木质结构的村庄。李青一下子出现在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高大英俊男子面前。看看这个男子,李青挥了挥手,“嗨,我们见面了。”
男子看见李青,只是愣了片刻,马上转身就跑。李青回过神来,撒开腿追起了男子。两只灵在村子里你追我赶,上窜下跳。
跑了大半个村子,李青累了,男子也停了下来。她喘着气靠墙一屁股坐下:“为什么要缠着姑姑?”
男子指着自己,冲着李青摇了摇头,“缠着她的,是他,不是我。给我滚出来!”他突然撕开胸口,胸口里冒出一大股黑烟。
黑烟化成跟男子一样的人,看着男子邪邪一笑,“我,不就是你?”
果然是他,该死的黑烟,李青起身指着黑烟幻化的男子,“你这恶灵,躲在这里害人,我要灭了你!”
“外面都灭不了我,凭什么觉得在这里你就可以?”黑烟一脸挑衅:“这里可是我的主场。”
“有道理。”李青点头:“只要你自愿离开姑姑,我可以放过你。”
“离开她,让她把我变成另外一个人?”黑烟指着男子:“我可不想跟他一样,只愿当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随时被所谓的主人把玩和丢弃。她既然想跟这只人偶永远在一起,最好的办法就是合为一体。”
“你借了木偶躯壳。”男子横眉冷对:“还占用她的身体为你所用,未免太贪婪了。”
“你不想有自己的身体?”黑烟冷笑:“甘于永远做一个被禁锢的玩物?”
男子有些动容:“她从来没有把我当成玩物,只要她愿意,我可以一直陪着她,直到她厌弃。”
“看来是对她动了真情了。”黑烟眼中全是不屑:“不过一个没有自由的替代品,你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只是我吗?”男子笑了:“你自己也说了,我们是一个人,你就是我,我就你。除非我没了,否则你别想动她。”
“那就继续打。”黑烟眼神阴狠:“只留我一个,我跟她永远在一起。”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打成一团,他们就像两团影子纠缠撕扯,时而融合时而分开,却始终不能真正分开。
李青已经分不出哪个影子是黑烟幻化,她手中的符咒一直祭不出去,想着干脆两个都灭了,又担心白妍菱受到牵连。毕竟,她的目的不是消灭这里的黑烟,是为了消除黑烟和白妍菱深入骨髓的纠缠。
李青手中的符咒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直到她灵力耗尽也没有把符咒祭出去。完了,现在不是自己能不能找出黑烟灭掉他的事,是自己怎么才能离开这里,总不能加入这两只灵吧?跟黑烟融合?李青打了个寒颤,我不要!
两个男子打着打着彻底融合,融合后的男子再次闪现李青面前,他面无表情语气冷漠,跟刚才那两个完全不同,看着是……第三个人。
“你不是他们,你又是谁?”李青全身冷嗖嗖的,一个小小的人偶里,有三个灵?三个灵共用一个胚灵?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陌生男子神情僵木眼神直愣,声音干瘪薄弱,“他不死不灭,回到开始的地方。”
他十分机械地摆了摆手,光影流动,场景扭曲。
李青脱离人偶维度的瞬间,依稀看到两个分不开的男人又打了起来。第三个机器男,始终没有出现。
李青睁开眼睛,她看着白青余,“我想我大概知道这人偶的变故了。”
“胚灵混沌懵懂,无知无觉,还没有形成自我意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修成了人偶里的阳神。李修弦的残存气息带着他的情绪特质在人偶内形成了阴神。阴阳二神融合形成了灵物。但他们融合,能量仍旧不够,不足以觉醒。如果再加上外来邪物,意识或许产生,成了完整的灵体。可这灵体形成渠道特殊,先天实在是不足,就算得了姑姑的灵力,也始终不能突破木偶的身体精变。所以,他……们一直被困在人偶之中。”
“而且,灵物和邪物没有完全融合,灵物被邪物刺激觉醒,产生了不同的意识,他们是斗争共存的关系。更奇怪的是,里面甚至还有一个……旁观者。”
“方大师,你让我进去……”李青看着方大师:“是让我作为诱饵,引出那只真正的……恶灵?”
“你见到他……们了?”方大师僵木的脸极力想表现出激动:“我一直相信,他至纯至善,果然有邪祟作怪。李山主,他什么样子?快给我好好讲讲。”
“方大师你疯了吗?”李青冷了脸:“他是被困住了,还阴魂不散侵蚀耗损着姑姑,是只十足的恶灵。”李青冷冷盯着人偶:“姑姑没了,他也会死。他这是死也要缠着姑姑,坏透了。”
“他已经和姑姑命运相连。”白青余看着人偶:“我如果毁了他,姑姑会不会受影响?”
“这就是我没有出手的原因。”李青看看黑气弥漫的人偶,看着方大师笑了一笑,“看来,我们要去偶山走一趟了。”
“去偶山?”方大师神色疑惑:“为什么?”
李青想起那个冷漠的旁观者留下的话:“要救姑姑,必须回到偶山。”李青抬头看着方大师:“时间不多了,请大师带路,去人偶生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