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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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至下午1点时，投票排名为：
第一名，可露丽（个人），311票。
第二名，帕科甜品店，239票。
第三名，马尔蒂（个人），225票。
第四名，美味旗舰店，163票。
……
可露丽全然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在这样的一次比赛中，哪怕只是一时的，她竟是能够夺得头筹。
才刚刚过去了3个小时，可露丽所做出的500来份饼干，现在只剩下了200。
在先前的高峰期，可露丽没有细数，一个小时内被取走的饼干估摸也有100近200的数额。
可想而知的，剩余的存货绝对不够支撑到这场比赛的结束。如果来的人再多些、效率再快些，这200份饼干说不定连一个小时都支撑不到。
可露丽看着计数板上写出的名额，再看看自己飞速消失的饼干。此刻她的心思已经不在支线任务的进度上了，而是在焦虑：
饼干已经不够了，该怎么办？
根据先前的得票比率，500来份饼干，按照保守的估计，最终能让她获得至少400票。这400票已是足够晋级了。
看看比赛末尾，出于自娱自乐的个人或家庭参赛者，有的至今只获得了个位数的选票；再看看得票数中段，大部分选手仍然在百、十位数挣扎。
甜点大赛只需要前16名就可以入围决赛，而可露丽现在已经获得的300票，估摸着就已经能够争个前五了；
理论上而言，她已无需感到压力，现在就已经可以躺平，畅想进入决赛后的未来了。
可是……
可露丽看着计数板上的第一，那里写着自己的名字。
难得的机会，她拥有了高级面粉，拥有了与小麦岛上手艺最高的两位甜点师一较高下的舞台；
也是难得的机会，这两位甜点师自认已经稳操胜券，并无意在海选赛的擂台上一较高下，所以仅仅是用了一如既往的技法，而可露丽的到来恰好占据了新意。
票数排名的更新时间为一个小时。
在这一个小时内，可露丽反而比来时更要紧张焦虑，频频看向计数板上写着的数字，在内心懊悔自己昨天为何没有再多做一些饼干带来。
——可这谁知道呢？
500来份饼干已是居多，可露丽根本没有想象过它的爆火。事到如今，她也不可能再多做出一批来。
正是这样想着，前两天说要带“人脉”来帮可露丽撑场子的杰拉多这会儿才来。
他并非是要取食饼干，所以穿过长队，带着人直接走到了可露丽的摊位旁。
可露丽见了他时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便听他笑道：“我就说嘛，你做出的饼干肯定会受欢迎！”
他也见了计数板上写着的名次，笑容满面的，显得比可露丽还高兴：“照这个势头，你说不定能拿个预选赛第一呢？”
可露丽正在给客人递饼干，而杰拉多与他的几位朋友也来到摊位后帮着分发饼干来。可露丽听闻他的话，撇了撇嘴，仍旧高兴不起来：
“饼干不太够……等我存货没了，大概票数的增长就会停滞，很快就会被反超了。”
“还剩多少存货？”杰拉多问。
可露丽示意他看向身后的货箱，里面只剩下了小半。杰拉多“啊”了一声，问：“现在回去做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这种饼干需要提前冷藏一晚，不如说大部分的饼干都需要冷藏定型。等到冷藏好了，这比赛也就结束了。”
杰拉多问：“那有没有不需要冷藏的饼干？”
可露丽一愣，稍稍坐直了身体。
杰拉多说道：“以你现在的票数，进入决赛肯定是没问题了。如果来得及的话，你还会回去再做一批甜点吗？”
“可以吗？”可露丽确认般地问，“就算前后拿出的甜点不一致也行？”
“可以的，本来甜点大赛就没有规定必须以固定的作品参赛。你看周围那么多摊位，不是有很多人都带来了四五种甜点吗？”
杰拉多回答：“而且早就不止一次地有过大赛中的甜点爆火，甜点师中途离去紧急加货的情况，只要你能够来得及制作。”
可露丽长舒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不再焦虑了。
“这里的摊位我们可以来帮你看着。”
可露丽站了起来。
杰拉多笑道：“要再做一批甜点吗？”
“眼见着第一近在眼前，触手可得的机会，谁愿意拱手让人？”
可露丽说道：“虽然快速制出的饼干味道可能不如这份黄油红糖饼干，但总归能为我拉到一些票；若是在这里什么也不做，等到现有的饼干被拿完了，那可真是一张投票也得不到了。”
杰拉多点头说道：“那你早去早回。这里有我们看着，你不用担忧。不过作为奖励，我们也想在赛后尝尝这份大火的红糖饼干的味道，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可露丽对他比了个拇指，临行前将背包里所有自制的储备粮都交给杰拉多，已是准备竞速跑步了。
杰拉多带来的另一位伙伴已是将头盔扔给她，可露丽一愣，那人骑在场外停放的机车上，引擎声响亮。他对可露丽喊：
“快来！”
可露丽戴好头盔，跨上机车，向他说了声谢谢。那人哈哈大笑着，一路风驰电掣，将可露丽送到她家门前，亦对她比了个拇指。
可露丽下了车，还没从失重感中找回平衡，有些歪扭地跑向家门口。
大概是听见了门外声响，旁边的大门打开，邻家大婶冒出头来：“我就猜到你会回来！”
大婶与另外几位婶婶都是穿好了围裙，挽好了头发，手拿各式各样的甜点用具，干劲满满道：
“你一个人人手肯定不够，是要补做甜点吧？那些基础的活计都可以交给我们，我们来帮你打下手！”
啊、啊……？
为什么感觉大家都是一副早有预料、早有准备的样子？
但已到了这个时候，感激的话亦无需多说。可露丽与诸多人一同来到厨房，如此喧闹的景象让她幻视了曾经所在的甜点店，然而却又不像那家甜点店。
在那家店里，制作甜点时，所有员工是沉寂的。
然而在这里，尽管她与大部分人还是初次相识的陌生人，大家却洋溢着欢笑。
“我来打鸡蛋！”
“那我帮忙准备食材吧。”
“可露丽姑娘，你家竟然有这么大的烤箱，太气派了！”
“快别闹了，我先去融化黄油。姑娘，你看这样做对不对？”
……
可露丽准备制作的是免冷藏切片饼干，唯独它是能够最快大批量制作的饼干了。
有助手帮忙融化了黄油、预热了大型烤箱；可露丽拿出大量的高级面粉，分了批次，将面团整形、送入烤箱。
也多亏了她曾经的工作经验，与这么多人共事合作，她指挥起来依然能够让现场有条不紊，分工井然。
在这么多人的合力之下，比可露丽预计的更多、更为迅速地，一批又一批的饼干如同流水一般烤制出来，等待冷却、将其装入容器。
这一次的数量，绝对够了，或许还会产生大量的剩余。
但在这么多人的帮助之下，大家齐力完成的饼干，待到赛事结束，共同分享之时，或许有另有一番别样的美味呢？
……
以机车带着可露丽过来的人竟然还守在她家门前。可露丽见了他，先是惊讶，再是歉然，连声道谢。
两人在精气十足的婶婶们的注视下又是飞速离去。
不过两个半小时，可露丽背包里塞完了大量的饼干，急匆匆地回到了赛场。摊位前的诸人见了她，也是立刻精神了起来。
此刻计数板上留着的是3点时的票数排位：
第一名，马尔蒂，522票。
第二名，可露丽，489票。
第三名，帕科甜品店，467票。
——何等恐怖的转换率！
也就是说，待可露丽走后，留下来的约200份饼干，其中有178人都投票给了自己，因此才没有让她在空缺的这段时间中被拉开太大的差距。
可露丽正震惊着呢，抬头又看见自己的摊位后面收着一个牌子。不得不说，杰拉多这小子是有点经商头脑的。牌子上书：
【数量限定！最后的150份黄油红糖软心饼干！】
小字写着：
【需投票才可获得】
“限定”这个词汇的威力可实在是太大了。
可露丽就看着这牌子上还残留着遗迹：
150被划去了，旁边改成了100。然后100也被划去，落在宣传板空位的字迹变成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请交出你们手中选票，传说中的软心红糖饼干，最后50份先到先得！】
现在这个宣传板被撤到了摊位之后。别说红糖饼干，就连可露丽临走前留下的那些应急食粮也被拿了个一干二净，摊位上空空如也，守摊的诸人看起来已是无聊了好一段时间了。
可露丽看着宣传板上如此直白的抢票手法，满是汗颜：“你这……你这真的不犯规？”
……也就是说，从最后150份红糖饼干开始，全都1：1地换到了选票？
“别问，问就是规则允许。别家甜点师想搞这套，顾客还不给面子呢。”
“另外两家也想效仿我们，但他们每年都是一样的味道不说，我们这可是真·数量限定。饥饿营销懂不懂啊？”
杰拉多一边帮着将饼干摆上摊位，附近游荡的行人立刻聚集了过来。
可露丽看着游荡过来的客人们脸上还真出现了几近“饥饿”的表情，甚至有人还急了，对可露丽说：
“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你等了有多久？快快快，把做好的甜点端上来吧！”
可露丽默默擦了一把汗，哭笑不得地把饼干送了出去。
因为数量充裕，所以可露丽也和杰拉多等人分享了几块饼干。几人啃着饼干，连连给出好评：
“这个也好吃！绝对吊打甜点大赛99%的参赛作品了。”
“不过平心而论的话，对比那两位的作品，还是逊色了一些。”
“没有办法。”
可露丽叹气道：“不论是制作工时，还是甜点师的手艺，可能还有许多的原材料也跟不上他们。这样的饼干已是我现在能够做出的极限了，也只能怪我赛前准备得不充分，没再多做些饼干……”
杰拉多拍了拍可露丽的肩，安慰说道：“已经很了不起啦，而且你这还是第一次参赛呢，只要尽自己所能就够了。”
“而且，你现在的票数绝对稳进决赛。只要能够进决赛就够了，现在的排名不重要，在之后的比赛中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可露丽的声音顿了顿，才是小声说道：
“即便名次不重要……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成为被认可最多的、最优秀的那一位。”
“我想要第一。代表着被最多人青睐、最多人喜爱。它就在那里，我已经触及过一次了。”
曾经被掩埋过许久的欲望，像是被重新点燃了一般。初学甜点时，她还妄想过米其林评分呢。
只是伴随着工作，她也已经认清了“现实”。曾经这点微不足道的幻想，早已被她抛之于脑后。
可露丽拿着饼干，一份一份地送出去。
她看着计数板，像是自言自语：“你说，我有希望拿到第一吗？”
一个小小的契机，让她重新开始了幻想。
杰拉多亦看向计数板，他无法做出保证。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2个小时。
下午4点时，得票数为：
第一名，马尔蒂，590票。
第二名，帕科甜品店，578票。
第三名，可露丽，569票。
过了饭点，票数增长明显慢了下来。
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可露丽的摊位有过空闲。
杰拉多与他的朋友们坐不住，与可露丽说了一声，再去动员他们的朋友，想想能不能够在最后拉一点票。
可露丽需要守着摊位不能离开，但她也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服务态度，尽力展露笑容，对每一位前来的客人说着谢谢。
相比前几个小时，现在的客流量不算大，因而还有人能够与可露丽寒暄几句。
可露丽没曾想会迎来客人的主动搭讪，听见对方开口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上次就是你在路上分发纸杯蛋糕吧？真的非常好吃，治愈了我一整天的好心情。我会投票给你的，加油。”
可露丽下意识地说了“谢谢”，反应过来后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哈哈笑着离去了。
不仅仅是他一人。
或许在先前的客人之中，也有曾经偶遇过可露丽的人。只是那时排队的人多，后面等待的人急切，所以无法与她闲聊。
现在有了余裕，不止一人对可露丽说：
“我收到过你的饼干，但那之后一直没再遇见过你，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礼。现在终于有机会……”
“超级喜欢你之前做的海盐面包！我会支持你的，要加油哦！”
“加油！”
好几个人与可露丽握了手，看起来很高兴地离去了。
可露丽的心莫名地澎湃着。
……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距离比赛结束，只剩下1个小时了。
可露丽这次烘焙的饼干明显不如红糖软心饼干，她的得票增长不再如先前那般夸张。
但或许是因为上午制造出的声望，或许是因为人们对新晋甜点师的期待，她的票数仍然稳步地提升着，反而叫可露丽有些受宠若惊。
也多给了她一份期望。
5点时，客流量已经稳定了下来。再没有大肆簇拥而来的人群，只有唯三的摊贩前仍然维持着一定的队列。
5点时的排名为：
第一名，马尔蒂，681票。
第二名，可露丽，672票。
第三名，帕科甜品店，669票。
他们的差距不大。
并不大。
一线的希望留在那里，可露丽变得心不在焉，频频看向计数板。
计数板现在尚未更新。不知道她的得票数到达多少了？
“距离海选赛结束还有半个小时。请在场的游客抓紧时间，将选票投给你们最为认可的选手……”
可露丽一份一份地递出饼干。
“距离海选赛结束还有15分钟。请抓紧时间……”
可露丽频频看向时钟、看向计数板。
“还有10分钟，未完成投票的游客请抓紧时间投票……”
“还有5分钟……”
及至于最后的一刻，怀抱着忐忑与期待。巨大的顶钟敲响之时，伴随着那声让所有人注目的悠长余音，飞翔于天空中的霍米茨高声宣布道：
“一年一度的甜点大赛——预选赛——正式结束啦！”
可露丽的心在那一刻被提到顶点。
她仰头望向飞舞的霍米茨们，偏偏它们吊足了人的胃口，就是不愿即刻公布答案，还在与同伴霍米茨说着双簧：
“今年晋升决赛的会有哪些人呢？”
“年年都是熟面孔，今年总该出现一些新面孔了吧？”
“是啊是啊，不知道他们的最终得票数如何？今年的竞争很激烈呢。”
“往前倒推3年，我记得三次预选赛第一名的得票数也不过是565、502和622呢。”
“没想到今年——……果然是因为有新人参赛，所以前来投票的参加者也变得多了起来吗？”
两只霍米茨意有所指地拉长了声音：
“没想到，没想到——今年的最高得票数——……”
可露丽简直被这两只霍米茨的说话方式急得上火，她站在下方却又无法催促，只能来回在原地踱步。
旁边的小伙伴们想劝劝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实际上，他们也是不遑多让地怀揣着紧张，与可露丽一同期待着结果。
霍米茨看着就要念出结果了，不知故意还是巧合，偏偏在这时又被打断了。它们齐声说道：
“咦，卡塔库栗大人，您也来啦？”
卡塔库栗点头：“来看看结果。”
垂眸向下方看去时，卡塔库栗一眼就看见了焦虑得在原地转圈圈的可露丽。
霍米茨不再卖关子，直接宣读出了结果：
“今年的甜点大赛，最终得票数位列第三名的是——704票，帕科甜品店！”
可露丽的呼吸一滞，脑中在想：
也就是说，还剩下的第一，与第二，她应该位于其中。
究竟是第一，还是第二？
距离霍米茨念出下一个结果的时间间隔并不长，可露丽却觉得其中间隔了万年。
“第二名，771票————”
“马尔蒂选手！”
可露丽完全睁大了眼睛。对于那个已是近在眼前的结果，比起欣喜，不如说是脑中一片空白。
她想要站到舞台的更高处。可有时又会情不自禁地想：
就凭我吗？
我真的可以吗？
可露丽在专校三年，在甜点店由师傅带了一年半。也是近半年才勉强算作独立，能够自行制作甜点了。
在学校时，她算不上聪慧，甚至可以说是愚钝，学东西很慢很慢。她往往需要三五遍才能记住全部的流程，还仅仅是记住而已，并非熟练。
相比起那些一点就通透的学员，可露丽实在没有什么能够自我炫耀的资本。
但她的成绩是第一。
一直是第一。
漫长的学习的年月中，师傅带她时，总是严肃着脸，从始至终未曾见过任何笑意。
到了工作时，老板又是挑剔，说着她哪哪做的不够，哪哪拖了后腿。
她所在的环境，让她未曾听过半句赞扬。
她只是在后厨，日复一日地做着同样的工作。以至于对甜点的最后一点爱意，也近乎消磨殆尽了。
然而，她却来到了这里。
来到了这个童话一般的甜点王国。
有人夸赞她，有人认同她。
在人群的中心，他们推着她，让她站到所有人面前来。
从薄力镇开始，再到小麦岛。接下来可能会到万国……再到整个世界。
或许，未来有一日，她也会像今天这样，通过甜点，站在世界的中心。仅靠“可露丽”这个名字，就能让所有喜爱美食之人衔尾相随。
她已不再是那个沉寂于后厨，无人在意、无人关怀的甜点师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诉说着对她的认同。
她得到的最终票数——
霍米茨们更加切实地将荣耀聚落于她的身上：
“本次预选赛的得票数第一，近3年来的最高得票数，让我们恭喜可露丽选手，她一共获得了——”
“——776票！”
与第二名并没有拉开太多的差距。
但她是第一。
第一名，真的由她获得了。
可露丽的名字公映在屏幕上。在这一天，这一刻，聚集在广场上的人们，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所有人共同给出的选票，人们的认同能让她抛弃畏怯，重拾勇气。
掌声淹没了她。欢笑的海洋之中，小伙伴们显得比她还要兴奋，簇拥着她，大声呼喝着、庆祝着。
就在人群的中心，可露丽抬起了头。
她看向自己的名字，再看向屏幕之后。作为岛主的卡塔库栗就在那里，对她微微点头。
可露丽高举起右手，作出“1”的手势，向着卡塔库栗露出一个灿烂到极致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0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