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问道录》大杯可乐半杯冰

9、宗门比试各尽其能（二）

　　乙组，云霄峰董俊飞、云渺峰叶天啸、云磐峰唐乐元，随着三人登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重又回到擂台之上。这三人，叶天啸身形高大，墨色劲装打扮，姿态倨傲，一如往常，左侧董俊飞，身着白衣，背负剑匣，散发凛然正气，右侧唐乐元坎肩绑腿，圆脸大眼，一头乌发胡乱束起，好似邻家少年。

　　三人甫一站定，那圆脸少年便摩拳擦掌：“咱们怎么玩？似甲组那般，还是打个痛快？”董俊飞闻言侧身望向叶天啸，见他不置可否，沉吟道：“妖鸟凶狠，不可莽撞……”他话音未落，又一只黑影已被投入场中，霎时间，妖风扑面，正是那鬼啼夜枭。董俊飞的声音戛然而止，但唐乐元的眼神却跃跃欲试，大乱斗的念头似乎被他抛之脑后，只见他双耳牢牢贴住面庞，身形似弹珠般弹射而出，口中高喝道：“那就先抓这扁毛畜生。”董俊飞未料此人竟如此冲动，连忙御气抵御声波，等待时机。冷眼旁观的叶天啸，嘴角微抬，有前人探路，他早已护住双耳，手中灵光闪动，蓄势待发。

　　然而当鬼啼夜被唐乐元吸引，气旋和毒液接二连三向他袭来，唐乐元的手臂连同双手石化成原先数倍，护住脑袋，竟在擂台中间抱头鼠窜。“还以为多厉害……”“跑得真快！”台下瞬间爆发哄笑。但宝珠却眉头微蹙，她暗忖：“好个搅浑水的，这唐乐元不仅精准躲过妖鸟攻击，更是将战火引向董、叶二人，哪似表面那般狼狈。”

　　董俊飞与叶天啸二人被迫加入战局，眼见妖鸟俯冲而下，叶天啸口中念诀，左手一拂，无数火球在他头顶交织成墙，毒液未及落下已被尽数烤干，右手放出数道尖锐木刺，直向鬼啼夜枭面庞袭去。另一侧，那董俊飞并指如剑，低喝一声“起！”一道剑芒自他背后飞出，于头顶极速盘旋，形成成一副银色剑罩，将毒液攻击尽数击飞，更有两道飞剑，直取鬼啼夜枭双目，那妖鸟弱点似乎在此，木刺飞剑夹击之下，飞行空间被极大压缩身形停滞，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局面在唐乐元纵身一跃时陡然生变，这个圆脸少年竟脚踏剑刃扑向妖鸟。不待那鬼啼夜枭反应，两条石化数倍的手臂，攀住那妖鸟脖颈。场下登时惊呼一片：“这个莽夫！”“是不是疯了？”那鬼啼夜枭被人骑在身下，当即疯狂挣扎，它的脖颈极致旋转，大量毒液喷射而出，倾泻在唐乐元石化的胳膊上，冒出阵阵青烟。唐乐元疼的龇牙咧嘴，堪堪能稳住身形，眼前数根木刺已直射而来，他惊险避过，随即对二人怒道：“看着点，别伤着俺。”董俊飞投鼠忌器，飞剑攻势为之一缓，那妖鸟瞅准空档，竟猛地朝上方光罩撞去。

　　眼看局面失控，唐乐元再也顾不得玩闹，心下暗道：“只说活捉，可没说不能弄残。”他左手死死扣住妖鸟脖颈，右手抽回，如闪电般插进鬼啼夜枭翅根深处，“咔嚓”之声传来，竟生生将妖鸟右翅拧断，那鬼啼夜枭失了平衡，如同断线风筝般砸向地面，唐乐元则在妖鸟将要坠地一瞬，足下发力蹬离鸟背，继而落在擂台之上，待他双臂复原，内里已被毒液蚀得血肉模糊。

　　“怪物……”场外有人不禁喃喃自语，然而众人不及回味，叶天啸的木刺和火球已向着二人袭去，霎时间火球、木刺、飞剑、石拳斗在一处，擂台瞬间陷入混战。唐乐元近战虽猛，但面对董俊飞和叶天啸的远程夹击却占不到便宜，他当即大呼小叫：“俺伤得这么重，你俩还下死手！”董俊飞本性正直，被他一吼，手上飞剑果然一滞，攻势不觉偏向叶天啸。叶天啸怒火中烧，暗道这唐乐元实在狡猾，他冷哼一声，竟将火球附在木刺之上，化作一片炽热箭雨，向二人激射而去。董俊飞与唐乐元一时手忙脚乱，全力抵御这融合法术，只见董俊飞指诀急变，三柄长剑组成剑阵，将那箭雨纷纷斩下。“好哇！”唐乐元一边挥动石拳格挡箭雨，一边大叫：“都藏着掖着，不像俺，赤手空拳！”他嘴上嚷着，一双石拳却舞得密不透风，把炽热箭雨尽数崩飞。

　　叶天啸见久攻不下，眼中精光一闪，他双手虚握，御气疾行，挥舞两道气刃直扑董俊飞而去，董俊飞立刻抽身应战，一柄飞剑转回护体，眼见叶天啸持刃迫近，临近跟前他却兀的停住，以脚踏地，董俊飞与唐乐元脚下的地面瞬间化作一片流沙，董俊飞猝不及防，身体瞬间陷落，眨眼间便被流沙淹至脖颈，动弹不得，飞剑也因失去操控而光芒黯淡。台上局势瞬息万变，台下众人目不暇接，再看那唐乐元，竟在身体陷入的瞬间，双臂暴涨，一双石拳轰入擂台柱中，将身体硬从流沙中拔出，顺势踩上董俊飞失控的飞剑，借力再跃，如炮弹般直射叶天啸。电光火石之间，一记重拳已招呼在叶天啸面上，鲜血从他口鼻涌出，叶天啸晕倒当场。在无数呆滞的目光中，唐乐元咧嘴一笑，稳稳落地。

　　眼见叶天啸吃亏，宝珠的唇角勾起弧度，往后这唐乐元要小心应付。在众人交头接耳声中，执事弟子已清理完擂台，丙组三人落入场中，分别是云霄峰卓斐，云渺峰刘长青，云磐峰熊辉。

　　经过两轮观察，卓斐早已发觉此鸟弱点在那双眼，当鬼啼夜枭甫一投入光罩，他拔剑出鞘向着妖鸟一挥，数道剑光随心而至直刺鬼啼夜枭双眼，剑光凛然妖鸟躲避不及，双眼被刺登时发出凄厉的尖啸，庞大的身躯也随之疯狂扭动。为防生变，卓斐划出无数剑气在空中交织成一张金色密网，朝那鬼啼夜枭疾速罩下，剑网边缘瞬间钉入擂台地面，鬼啼夜枭被死死困在其中，它周身羽翅与剑网接触，发出金石碰撞之声，伴着刺目火花，始终无法挣脱。

　　一切发生的太快，刘长青与熊辉还未及反应，卓斐目光淡漠扫向二人：“别浪费时间，一起上吧。”二人对视一眼，皆感惊悸，鬼啼夜枭竟被此人抬手间制服，不容迟疑，二人当即连手。刘长青双手齐挥，凝结数道冰棱，破空而至直射卓斐。另一侧，熊辉低吼一声，拳脚裹挟着刚猛的气波，悍然轰出。面对这左右交织的攻势，卓斐单手持剑划出两道剑气，一道如影随形，紧跟着步伐轻盈飘忽的刘长青，另一道则似有千钧之势，自上挥落，与熊辉拳罡撼在一处，熊辉所立擂台地面随之崩裂，竟将他生生压进擂台寸许。台下众人倒抽冷气，刘长青与熊辉一个是云渺峰小试第一，一个是云磐峰小试第二，此刻竟被完全压制。

　　“此人不可力敌。”刘长青心念一转，御气疾行来到熊辉身边，当剑气即将命中自身之际，他身形骤停，全力催发数道寒气回首向着两道剑气激射而去，剑气受阻，攻势骤然一滞，伴着“滋滋”声，冰纹迅速攀上，将两道剑气覆盖。熊辉心领神会，抓住这瞬息之机，拳风裹挟崩山之势，砸在被冻住的剑气上。“嘭”冰屑与破碎的剑气四散飞溅。二人精妙配合，引得台下阵阵喝彩，然而宝珠却看得分明，那卓斐连脚步都不曾移动，显然未尽全力。

　　果然卓斐并未给二人喘息之机，二人抗衡剑气之际，他已挥剑在空中构筑纵横剑网。当一张光芒更盛的金色剑网凭空出现，带着窒息的威压，朝着二人疾速压下，刘长青与熊辉脸色剧变，全力催动防御，但在遮天蔽日的剑网面前，所有抵抗都显得徒劳，金色剑网尚未及体，灼热的气浪已席卷而来，刘长青的冰盾与剑网接触的刹那，化为漫天水汽，瞬间蒸腾殆尽。熊辉的气盾，则被剑气割破，惊人的热力让他须发焦卷，连衣物仿佛都要燃烧起来。台下陷入一片沉寂，那剑的威力让人心悸。此时护盾已破，剑网悬于头顶，刘长青与熊辉面色惨白，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出“我们输了。”卓斐闻言，并指一挥，那金色剑网顷刻间消散，只余一片灼热空气与一地狼藉。宝珠的心缓缓沉了下去，此人绝非御气境界，碰上不知能撑上几招。

　　小组赛甫一结束，循环赛已如约而至。当宝珠和唐乐元相对而立，唐乐元语焉不详：“林师妹，可得小心。”宝珠面色平静，心中早已设下防备，要不是看过唐乐元的比试，到被他这人畜无害的样子给骗了。

　　果然话音刚落，唐乐元拳风已面而来。但宝珠更快，她手中数张结盾符激射而出，数面光盾，拦在唐乐元身体四周，宝珠在赌他若向上突破，即用风缚雷击法诀封住出口。但事与愿违，唐乐元竟不闪不避，一双石拳直轰前方光盾，“嘭”的一声，在疾扑而来的唐乐元面前，光盾竟连一息都未能支撑。伴着光盾碎片，那一双石拳已袭至宝珠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宝珠同时催动隐身符与疾行符，在石拳及体的瞬间，只留下一片被拳风搅动的残影。

　　几场比试下来，台下众人已然淡定许多，不再大呼小叫，只是凝神观战。唐乐元未料拳头落空，他稳住身形，一双大眼警惕地望向四周，口中嚷道：“怎得与俺捉迷藏？”正在他凝神感知的一瞬，身侧数道风索缠绕而上，风索中的雷击符即刻触发，“嘣”，雷光在他周身游走，留下大片焦黑。唐乐元身体不住颤抖，但并未倒下。

　　“林师妹，你也太阴了！”他大叫着，身体猛地拉伸并向后弯折，试图从风索的缝隙中滑脱，然而风索竟也随之骤然收紧，牢牢附在他躯干之上，唐乐元脸上露出一丝错愕，随即双臂格挡在前，企图凭借蛮力崩裂风索。

　　隐匿中的宝珠气息微喘，她也未料此人身体竟如此强悍，风缚雷击法诀竟也无法将其击倒，眼见唐乐元就要挣脱，她脑中回想唐乐元上一场比试的场景，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她抬手甩出数十张雷击符，将擂台光罩与风索精准相连，双手结印，灵气疯狂运转，将所有雷击符同时催发，“嗡”的一声，光罩之上金光骤亮，无数电流汇聚，化作一道炽白闪电，沿着雷击符铺就的轨迹，轰然劈落，这一击，竟引动了阵法光罩的雷霆之力。

　　“呃啊啊”唐乐元发出惨叫，雷电持续了数息方才消散，电流洗礼之下，他浑身焦黑冒烟，石化肌肤片片剥落，露出内里血肉。唐乐元不支倒地，“俺……认输。”他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便彻底晕厥。饶是今天已经大开眼界，众人还是被这引动光罩电流的手笔惊住了，喧哗声如潮水般涌来，“唐乐元不会被被劈熟了吧？”“长得像仙子，下手比魔道还黑……”

　　楼船之上，温齐玉一袭青袍，端坐宾客席间，他摩挲着茶盏，眼中掠过一丝精光，“此番表现看来，此女向醉梦求取孵化秘法，想来极有希望。” 思及此，他收回目光，饮尽杯中灵茶，神情又归于平静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