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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粉东佃的确是粉炳儿的父亲。

      粉炳儿在米掖国都名声大噪,粉东佃嗅到商机,便也装疯卖傻把自己包装成巫师,挂着巫尊之父的名头,在魏县过得风生水起。

      粉东佃前些日子帮人算了一卦,料定一家商贾必能逢凶化吉,人家便安心住着,没有逃走,结果第二天就被仇家灭门。

      这件事在魏县传得很凶,被粉炳儿压了下来,并未传到京都,谁知阿依夏却知道了。

      可见这个女人无孔不入,想尽一切办法挖她的黑料!

      粉炳儿想到这里,怒不可遏。把大夫人斗进祠堂再不出世后,她与阿依夏又斗了三四年,终于凭借床技和巫蛊之术取得咸太黄的喜爱,压阿依夏一头。谁知南姜来的女人非要挑刺,阿依夏怎会放过这种好机会?

      粉炳儿一向有仇必报,人前就没输过,她捡起台上一块别人送的玉石,不管不顾丢过去:“你信口雌黄!”

      那块玉石砸中阿依夏的肩膀,阿依夏也不管了,扬手抄起一块地灯,朝台上的粉炳儿砸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抱成一团,在台上滚到东边,又滚到西边。

      “……”台下的人目瞪口呆。

      咸太黄发完脾气急急赶去王宫找国王陛下,一定要抢占先机成为第一个跑去汇报的大臣。

      这头群龙无首,两个夫人在台上大打出手,下面的客人也不知怎么去拉。

      两位夫人手脚齐用,毫不畏战,满场追着对打。大家就这么脖子扭来扭去看着。

      好不容易打完了,两人从台上爬起,只见阿依夏的发髻掉了一半,垂在脸上,长裙的下摆撕成两半。粉炳儿原先浓艳的妆容被抹成五颜六色,胭脂跑到眉毛上,一张脸惨不忍睹。

      荔无虞与戚白霜对视一眼,荔无虞一挑眉,似乎在说:“我还是很体面的吧?”

      戚白霜不予理睬。

      阿依夏站在台上,把遮挡的长发胡乱撩到头顶,露出双眼,努力凹出一个优雅的姿态,手伸向前方,声音尖细:“请宾客们前往下一厅参观。”

      人群跟着去了。荔无虞看粉炳儿捂着脸,从一处小门愤而离去,心想,她不会有事吧?追了上去。

      绕过几个宫殿,来到一处小房间,粉炳儿的身影一闪进去。

      荔无虞在窗外一看,房间里有琴有笛,应该是琴房。还没细看,有窸窣的脚步声传来。

      房间很快冲进一个男人,进门就把粉炳儿抱住了!

      荔无虞呼吸一滞,凝神去看,此人正是方才大骂荔无虞到处造谣的那名嘴唇奇厚的黑鬼!

      粉炳儿怒气冲冲,在苏卡其怀里挣扎捶打:“刚才你死哪儿去了?没看见那个破烂货打我?”

      苏卡其抱着她道:“我想插手,又怕伤到你。”

      又哄道:“你没输。我帮你数了,她打你五十几下,你打她七十几下,她脸都花了。”

      粉炳儿在男人肩膀怒砸一拳:“不行!你得帮我报仇!还有那个南姜来的女人,我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苏卡其好声好气:“那个女人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种东边日出西边雨也能被她碰上。你放心,她得意不了几天,有的是时间收拾。”

      粉炳儿:“还有阿依夏!今天丢的人,我要通通还给她!”

      苏卡其:“你已经还得差不多了,你没看她刚才那样儿,啧啧啧……内衣都快被扒下来了,看着真好笑。”

      一番哄劝,粉炳儿的怒气总算消了大半,两人柔情蜜意起来。

      荔无虞伸手把自己的嘴捂住。

      妈呀。

      粉炳儿、米掖第一大臣咸司仪的老婆、米掖最著名的巫尊,居然也堂而皇之地搞破鞋?

      还是这么丑的一个男人!

      果然是个神奇的国度。

      屋里传出一阵哼哼唧唧的呻吟,荔无虞的道德底线提醒她该躲则躲,忽然听苏卡其道:“就这次,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粉炳儿的声音像换了个人,柔情似水:“要去多久?”

      苏卡其渐入佳境,呼吸喘重:“看战况。不过快了,嗯!三十万兵,分水陆两路,嗯!他们……必败。啊……”

      粉炳儿娇声笑道:“你弄疼人家了,讨厌。”

      荔无虞不敢看,踮起脚尖赶紧溜了。

      她回到大厅,人群还在参观咸太黄今年收集的一些珍奇宝物,荔无虞心里藏不住事,可人多不方便说,凑到戚白霜身边挤眉弄眼。

      戚白霜看她一眼,道:“你眼睛怎么了?”

      荔无虞瞬间心冷,收回乱飞的眼神。

      话说阿依夏真是一颗大心脏,打成那样,狼狈不堪,换了套衣服,出来依然光彩照人。后续的环节即便没有咸太黄在场,照样有条不紊。

      所有宾客在餐厅用餐,荔无虞一看那种方底玻璃杯以及杯中的紫色液体,就想吐。

      该不会上次被她吐过的希拉葡萄酒还没喝完,这次又上了吧?

      饭菜是一口吃不下,荔无虞在女桌,小声道:“借过、解手。”溜了出来。

      她在咸太黄各殿游荡,无所事事,走了一路,心中叹道:“乖乖,咸鸭蛋果然富可敌国。”

      路过一座雪白的圆顶大殿,忽然听到有人说话。

      荔无虞忙躲到一颗玉柱后。

      打眼一看,远处的另一颗玉柱后,露出两人的衣角。距离不远,荔无虞仔细瞧了瞧。

      这一瞧,她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还是那个黑不溜秋的苏卡其,而他怀里抱着的,换人了,不是粉炳儿,而是阿依夏!!!

      荔无虞脑门星星直晃,实在搞不清什么情况。

      只听阿依夏在苏卡其怀里低低哭泣,苏卡其拍着她的背,柔声相劝。

      阿依夏啜泣道:“粉炳儿都欺负我好几年了,快要骑到头上,难道坐视不管吗?”

      苏卡其道:“那个女人飞扬跋扈,都是骗人的,嚣张不了几年,你看今天不就被戳穿了吗?”

      阿依夏委屈道:“她把我肩膀砸得生疼,头发都扯下一把。”

      苏卡其柔声道:“你打得更凶。我帮你数过了,她打你五十几下,你打她七十几下,她那张脸都成油画了,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阿依夏破涕为笑:“真的?”

      苏卡其认真道:“真的。”

      “……”

      荔无虞三观俱裂,而且是五零二胶水都粘不回去的那种裂!

      她眼前只剩一片大草原,绿油油的,下面是咸太黄的脑门。

      想想咸鸭蛋那副踌躇满志、一切都在笑谈中的模样,荔无虞真有点可怜他了。

      堂堂米掖第一大臣,两个老婆都出轨了。

      还是这么丑的同一个男人?!

      一直到回府路上,荔无虞脑中思绪万千,激动到坐不住!

      她在马车上挪来挪去,戚白霜奇怪侧头:“你怎么了?”

      荔无虞这才想起还有戚白霜这么个人,立刻扒过来,把刚才看见的一股脑抖落出去。

      终于舒坦了……

      这回轮到戚白霜不自在了。

      戚白霜难得地楞了半天,道:“……当真?”

      荔无虞:“如假包换!”

      戚白霜想了想,稍稍回神:“别人的家事,少管。”

      荔无虞知道和这种朽木最多只能说三句话。她咬咬嘴唇,美滋滋地琢磨。

      阿依夏和粉炳儿偷情,偷的还是同一个人,有点意思……

      这里面太有文章可做了……

      下次她们再敢惹她,别怪她耍一点小手段……

      哈哈哈哈!

      车子明显颠簸起来,荔无虞却全然不知,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

      直到车子停下,前方有火把点着,一些人嚷嚷着吵架,荔无虞才知因为山洪,一些路断了,不能通行。

      戚白霜碰到什么事都淡定无比,就坐在车上等。车前的夭绍也默默坐着。

      荔无虞欢快了一路,本想快点回去和莲心好好八卦一下,谁知碰上这茬。她靠在窗上自顾自傻笑。

      戚白霜实在忍不住,道:“你就这么开心?”

      荔无虞:“你不觉得好笑?”

      戚白霜:“不觉得。”

      荔无虞:“你这个人太无趣。那我还有更好笑的。”她停下吊胃口。

      过了一会儿,戚白霜始终不问,荔无虞道:“唉。算了算了。”靠近道,“我跟你说,那个男的和粉炳儿当着我的面就那个了!”

      戚白霜眼珠动了动,极为缓慢地扭头看她。

      荔无虞睁着无辜的双眼:“他们要给我看,我没看。”

      戚白霜:“他们说什么了?”

      荔无虞震惊不已:“你很了解这两个变态?他们确实一面那个一面说事,一会儿三十万大军,一会儿兵分两路,水路陆路的,我真服了……”

      戚白霜眉心抽动。

      他沉声道:“还说了什么?”

      荔无虞:“那种情况下,你还指望说多少,你也是……”她忽然恍然大悟,“他们出兵是针对南姜的?”

      戚白霜淡声道:“谢谢你的情报。”

      荔无虞捂嘴:“啊?!”

      她可是坚决不同意替戚白霜探取情报的,那相当于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可怎么又被他几句话套走了?

      半晌,荔无虞鼓起腮帮:“再有下次,我要收费。”

      戚白霜风轻云淡:“好。”

      从傍晚等到深夜,三个时辰后,路才修好,两人回到米掖分配的家中,府里的人都睡了,只留了两盏小夜灯。

      戚白霜暗示不要惊动下人,悄悄和荔无虞上楼。

      关上房门,荔无虞在床上躺了许久,睡不着,感觉肚子一直在叫。

      中午就没吃,晚上又被困路上,现在觉得饥肠辘辘,饿得心慌手抖。

      戚白霜躺在门口的草席上,呼吸均匀,似已睡着。荔无虞悄悄下床,汲鞋跨过戚白霜,打开门,悄悄下楼。

      戚白霜眯眼,看着荔无虞的脚在自己胸前跨过。两只脚踝纤细嫩白。

      没过一会儿,荔无虞捧着一大碗面回到楼上。

      她坐在桌前,长筷细挑,吹吹嗦嗦,吃得无比之香,还打了个饱嗝。

      忽然感觉什么东西看着自己,荔无虞回头,戚白霜不知什么坐起来了,眼神沉沉的。

      荔无虞挡一挡碗:“……你醒了?”

      戚白霜道:“你在吃什么?”

      他也一晚上滴水未进。荔无虞道:“面。”

      戚白霜道:“厨房还有吗?”

      荔无虞道:“没有了。我全下了。”

      闻言,戚白霜的眼神默了默,黯然躺下。荔无虞心有不忍,道:“这里还有小点儿。”

      说完又后悔了。

      那可是戚白霜啊!

      戚白霜可是她见过最挑食的人,太热的不吃,太冷的不吃,酸的不吃,辣的不吃,油腻的不吃,最最不吃的,是坚决不与人同吃。别人用衣摆擦过的果子他都嫌脏,更别说别人的口水了。

      果然,戚白霜闭上眼睛,懒得回答她。

      荔无虞吃饱喝足,上床去睡。这下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上午太阳晒到脸上才醒。

      戚白霜早已下楼。草席被卷得整整齐齐立在墙角。

      荔无虞披了件衣服,打着哈欠,伸一个懒腰,晃到桌前。忽然之间,她打着哈欠的嘴停住了。

      戚白霜的桌面依旧干净、清爽、空旷。

      上面只有她昨晚那碗吃剩的面。

      而碗里,却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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