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速写》wh1t3fm

16、工作室的夜灯（中）

　　伊莉丝把画夹平放在桌面，翻开那幅速写。
　　纸张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每一道线条都像是暴露的心思。

　　艾德里安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她对面，双臂随意环着。
　　他的影子被灯光拉长，落在纸上，与她的铅笔影重叠。

　　“改吧。”
　　他说，语气依旧平缓。

　　伊莉丝握紧铅笔，深吸一口气。
　　她在原有的线条上重新落笔，先从眉骨的弧度下手。
　　她想让自己专注，可笔尖划过的瞬间，她分明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是看画，而是看她。

　　她下意识抬头。
　　果然，他正盯着她。眉目冷峻，却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

　　“……教授，您是不是应该看画，而不是看我？”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住。声音里有心慌，却更像是一种挑衅。

　　艾德里安怔了半秒，随即轻轻一笑。
　　那笑意不深，只是嘴角略略弯起，却像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安静。

　　“线条是人画的。”
　　他低声道，“看人，比看画更准确。”

　　伊莉丝指尖一紧，几乎要折断铅笔。
　　她本想反驳，可那句话像火焰一样在心里蔓延，带来一种说不清的灼热。

　　她猛地把注意力拉回纸上，用力描出下颌的弧度。
　　这一笔重得近乎固执，像是在和他较劲。

　　艾德里安看着，没有阻止，只是在一旁淡淡开口：
　　“很好。别害怕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