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攻略反派大佬》》一只落单的鲸鱼

13、夜探秘阁与血色往事

　　自那夜窥见伤疤后，苏淼在墨临渊面前愈发谨慎，几乎不敢抬头直视。
　　墨临渊似乎也恢复了往常的冷漠疏离，不再提及那晚之事，只是偶尔在她奉茶或送点心时，目光会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瞬，带着难以捉摸的审视。
　　【好感值：+9，杀意值：63%】
　　数值微妙地僵持着，像一根绷紧的弦。
　　苏淼不敢有丝毫松懈。那个关于“旧日伤疤”的高风险任务像一把悬顶之剑，但她深知，若不主动打破这僵局，等待她的或许仍是慢性死亡。
　　契机来得猝不及防。
　　这日深夜，苏淼因白日里误饮了浓茶，辗转难眠，起身欲去小厨房寻些安神的薄荷叶。途径靠近书房的一处回廊时，却见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自书房侧的暗门闪出，迅速没入夜色中。
　　那身影绝非王府侍卫的制式，动作鬼魅，形迹可疑！
　　苏淼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缩身躲入廊柱阴影之后。是刺客？还是那个神秘的“合作者”？
　　她犹豫片刻，一咬牙，壮着胆子悄悄尾随而去。那人身形极快，对王府路径似乎颇为熟悉，三拐两绕，竟径直进入了西苑一处久已荒废、被视为禁忌的旧阁楼！
　　苏淼停在荒草丛生的院门外，望着那扇在黑夜里如同巨兽口般洞开的破旧木门，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这处阁楼，连王府中最资深的仆役都讳莫如深，只隐约听闻与许多年前一桩王府旧案有关，平日绝无人敢靠近。
　　那人进去做什么？
　　强烈的不安和一丝被任务驱使的冒险念头攫住了她。她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跟了进去。
　　阁楼内蛛网密布，尘土呛人，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投下惨淡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和…一丝极淡的、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苏淼捂住口鼻，借着月光小心前行。地上散落着一些破损的家具和杂物，仿佛曾经历过剧烈的打斗或洗劫。
　　她听到楼上传来极轻微的翻动声。
　　她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循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向上摸去。
　　二楼的景象让她骤然顿住脚步——
　　月光最盛处，立着一架被白布半掩的屏风。白布已然泛黄积尘，但上面却溅洒着大片早已变成暗褐色的、触目惊心的喷溅状污渍！
　　那是干涸的血迹！大量的、喷溅式的血迹！
　　而那个黑影，正背对着她，快速地在屏风后一个被撬开的暗格里翻找着什么！
　　苏淼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欲逃，脚下却不慎踩中一根朽木！
　　“咔嚓！”
　　一声脆响在死寂的阁楼中如同惊雷！
　　那黑影动作猛地一顿，猝然回头！一双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精准地锁定了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苏淼如遭雷击，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那张脸——竟是平日里沉默寡言、对她多有照拂（或者说公事公办）的周福管家！
　　周福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错愕与杀机，随即立刻收敛，恢复成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但语气却冰冷彻骨：“苏姑娘？你在此做甚？”
　　“我…我…”苏淼牙齿打颤，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后退，“我迷路了…这就走…”
　　周福一步踏前，挡住她的去路，目光如刀：“深更半夜，迷路至此？苏姑娘，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就想一走了之？”
　　苏淼心脏狂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看到了血屏风，看到了翻找东西的周福！他绝不会放过她！
　　【警告！检测到致命威胁！杀意值100%！（来自周福）】
　　就在苏淼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周福却忽然侧耳倾听，脸色微变。
　　楼下传来了脚步声！不止一人！火把的光亮由远及近！
　　“王爷，就在上面！”是萧彻的声音！
　　墨临渊来了？！
　　周福眼神剧烈闪烁，猛地将刚从暗格中取出的一件细小物事塞入袖中，随即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猛地将旁边一个积满灰尘的花瓶推倒在地！
　　“砰！”巨响在夜空中回荡。
　　与此同时，他压低声音对苏淼急速道：“想活命，就咬死是追着一个形迹可疑的黑影至此，其余一概不知！否则…”他眼中寒光一闪，未尽之语满是威胁。
　　下一刻，墨临渊带着萧彻及数名侍卫已疾步冲上楼来！火把瞬间将整个阁楼照得亮如白昼！
　　当墨临渊的目光触及那面溅满暗褐血污的屏风时，苏淼清晰地看到，他整个人骤然僵住！脸色在火光下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竟清晰地掠过一丝近乎崩溃的痛楚与…恐惧？
　　那是苏淼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
　　“王、王爷…”萧彻也显然被这骇人的景象震住，声音发紧。
　　墨临渊的视线猛地从屏风上撕开，如同被烫到一般。他呼吸急促，目光扫过狼藉的现场，最后死死钉在苏淼和周福身上，声音嘶哑得可怕：“你们为何在此？！”
　　周福立刻躬身，语气惶恐却流畅：“回王爷，老奴夜间巡视，发现有人影潜入此禁地，追踪至此，正遇苏姑娘…似乎也是追踪可疑人影而来。”他巧妙地将自己摘出，并将苏淼的出现合理化。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淼身上。
　　苏淼心脏几乎停跳，在墨临渊那双翻涌着骇人风暴的眸子注视下，依着周福的提示，颤声道：“奴婢…奴婢起夜，看到一黑影形迹可疑，一时…一时胆大跟来，惊动了周管家…奴婢知罪！”
　　墨临渊的目光在她和周福之间来回扫视，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处于极度的情绪震荡中，根本无暇细思其中的漏洞。那面染血的屏风，似乎抽走了他所有的冷静与理智。
　　他猛地抬手，指尖颤抖地指向那面屏风，对侍卫厉声吼道：“毁了它！立刻！烧了！连这阁楼一起给本王烧了！立刻！！”
　　“是！”侍卫虽不明所以，但立刻执行。
　　火把投向积满灰尘的帷幔，火焰迅速蔓延开来，吞噬着尘封的往事。
　　冲天的火光映照着墨临渊毫无血色的脸和剧烈收缩的瞳孔，他仿佛正被无形的烈焰灼烧，整个人摇摇欲坠。
　　苏淼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周福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王爷！此地危险，请速离！”萧彻护着墨临渊下楼。
　　墨临渊如同梦游般，被搀扶着向下走，经过苏淼身边时，他猛地停下脚步，冰冷的手指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他盯着她，眼底是未散的惊痛和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一字一句道：“你，跟我走！今晚之事，若敢对外吐露半个字…”
　　【杀意值：85%！】
　　“奴婢不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苏淼忍痛慌忙保证。
　　墨临渊不再言语，拽着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这座燃烧的阁楼，将她粗暴地塞进闻讯赶来的马车。
　　车厢内，他靠在车壁上，紧闭双眼，呼吸急促，额角青筋暴起，仿佛正与某种巨大的痛苦抗争。那只未受伤的手死死按在心口。
　　苏淼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手腕被他攥过的地方传来阵阵剧痛。
　　马车并未驶回主院，而是直奔王府最深处的温泉别苑。
　　别苑内水汽氤氲，温暖如春，与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火灾恍如两个世界。
　　墨临渊挥退所有下人，独自步入温泉池中，将自己沉入温热的水里，只留下一个紧绷而孤寂的背影。
　　苏淼不知所措地站在池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良久，水中传来他沙哑模糊的声音，仿佛梦呓，又仿佛是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宣泄：
　　“…好多血…阿姐…冷…”
　　阿姐？
　　苏淼猛地一怔。原著中，墨临渊似乎并无姐妹？
　　那面血屏风…那个称呼…还有他手臂上野兽利爪般的旧疤…
　　无数碎片在她脑中疯狂碰撞！
　　【叮！线索碎片整合：“染血的慰藉”、“旧日伤疤”、“血屏风”、“阿姐”。隐藏剧情“血色年华”部分解锁。】
　　【资料更新：墨临渊，曾有一胞姐，墨临月。生于皇室，幼年因故离宫，与墨临渊相依为命于行宫。后于某年宫宴前夕，在王府旧阁楼内遇袭身亡，死状极惨。此事成为墨临渊终身创伤，亦是其性格转变之关键。凶手疑似与谢家或宫内势力有关，至今未明。】
　　苏淼如遭雷击，僵立原地。
　　原来…那嗜甜的偏好、那严重的失眠、那对红色近乎创伤性的反应、那深埋的暴戾与孤寂…其下埋藏的，竟是如此惨痛血腥的过往！
　　那面屏风，或许就是他阿姐最后遇害的地方？
　　所以他才那般失态，不惜立刻纵火焚烧！
　　而周福…他深夜去那禁忌之地寻找什么？他与那桩旧案又有何关联？
　　温泉热气蒸腾，墨临渊的背影在水雾中微微颤抖，仿佛一头受伤的困兽，褪去了所有冰冷伪装，只剩下赤裸裸的、无处遁形的痛苦。
　　苏淼站在岸边，望着那从未示人的脆弱，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原先的恐惧竟渐渐被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怜悯所淹没。
　　她鬼使神差地向前一步，拾起池边叠放的柔软干巾，无声地递到他手边。
　　墨临渊猛地一震，猝然回头！
　　水珠顺着他凌厉的脸颊滑落，眼底猩红未退，带着被窥见最不堪一面的惊怒与狼狈！
　　【杀意值：90%！】
　　苏淼手一抖，干巾险些掉落，却强忍着没有退缩，只是轻声道：“王爷…水汽重，当心着凉。”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却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柔软的关切。
　　墨临渊死死地盯着她，目光如同实质，在她脸上寸寸刮过，仿佛要确认她眼底是否有丝毫的虚伪或怜悯。
　　良久，他眼底骇人的风暴缓缓平息，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空洞。他猛地闭上眼，挥开了她的手，声音沙哑至极：“滚出去。”
　　苏淼沉默地行礼，缓缓退出温泉别苑。
　　门外夜凉如水，她回头望了一眼那水汽缭绕的殿门，心中沉甸甸的。
　　【好感度+15，当前好感值：+24】
　　【杀意值：75%】
　　数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窥破了他最深的禁忌，却也…触碰到了那坚冰之下，一丝微弱的、真实的人性。
　　前路似乎更加危险，却也…终于透进了一缕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