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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莹粉疑踪与御前对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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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去了何处?”
墨临渊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锉刀,刮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苏淼身上,带着探究、怀疑、乃至幸灾乐祸。
太子墨云宸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诡光,苏嫣然则用团扇掩着唇,眼神复杂。
【杀意值:58%…60%!】
系统的警告尖锐刺耳。苏淼浑身血液几乎冻僵,大脑疯狂运转。说出桓王?那个绣着夕颜花香囊、行为莫测的王爷?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指认一位皇子,无疑是自寻死路!更何况,那香囊此刻正烫人地揣在她怀里!
电光火石间,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却带着一丝刻意强装的委屈与后怕:“回王爷,奴婢方才奉…奉一位公公传话,说王爷让奴婢去偏殿取披风,谁知引路至半,那公公就不见了踪影,奴婢在宫中迷了路,险些冲撞了贵人,好不容易才寻回来…不知王爷召见,奴婢该死!”
她半真半假地含糊了“哪位公公”,重点突出自己“被误导”、“迷路”、“受惊”的可怜处境,将一个不知所措的小侍女形象演得淋漓尽致。
墨临渊盯着她,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的皮囊,直视内心。周遭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
良久,他并未追问是“哪位公公”,反而将视线转向地上跪着的马夫和侍卫,声音冰寒彻骨:“查。马鞍、缰绳、马匹接触过的所有东西,一寸不许放过。查不出缘由,你们全部提头来见!”
“是!”萧彻领命,立刻带人上前仔细勘查。
苏淼跪在地上,心跳如雷,不敢抬头。她能感觉到墨临渊的视线仍若有似无地落在她头顶。
突然,萧彻在马鞍一侧的皮革缝隙处,用银镊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些许几乎肉眼难辨的莹白色粉末,呈到墨临渊面前:“王爷,有此物。”
太医连忙上前,接过查验,片刻后脸色微变:“王爷,此乃‘惊蚁粉’,无色无味,遇汗则躁,能令牲畜莫名惊狂!只需微量即可!”
场面瞬间哗然!
竟真是有人下手暗害!
墨临渊眼底风暴骤聚,周身戾气暴涨,目光如冰锥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太子脸色一白,下意识后退半步。其余王公大臣更是噤若寒蝉。
【杀意值:70%!】
这杀意并非针对她,却让苏淼更加胆寒。
“皇叔!竟有人如此大胆!必须严查!”太子率先义愤填膺地表态。
墨临渊却看都未看他,目光最终落回仍跪在地上的苏淼身上,语气莫测:“你迷路之时,可曾遇到异常?见到何人?”
苏淼头皮发麻,知道这是最后的坦白机会,却依旧不敢提及桓王和香囊,只能叩首道:“奴婢惶恐,只顾着找路,并未留意异常…也未看清有何人…”
她话音未落,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从人群外响起:“皇叔无恙否?方才真是惊险。”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桓王墨云桓坐着轮椅,由老仆缓缓推近。他面色带着病态的苍白,眼神关切地望向墨临渊,仿佛才闻讯赶来。
墨临渊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淡淡道:“无妨。劳桓王挂心。”
桓王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般扫过跪地的苏淼,语气温和依旧:“这位姑娘瞧着面生,可是皇叔府上之人?方才似乎在小径上见过,像是迷了路,神色惊慌得很。”
苏淼心脏猛地一跳!他竟主动提及!
墨临渊眼神微眯:“哦?桓王在何处见过她?”
“就在通往冷宫方向的僻静宫道附近。”桓王语气自然,“本王正欲去给太后请安,见这姑娘彷徨无措,便让仆从指了她回御花园的路。可是冲撞了皇叔?”他说着,略带歉意地看向苏淼,“本王体弱,行动不便,未能亲自引领,姑娘莫怪。”
一番话,滴水不漏,既解释了相遇,又撇清了自己,还将“指引”之功轻描淡写地带过,反而像是赔罪。
苏淼立刻顺势而下,连忙道:“奴婢不敢!多谢桓王殿下指点之恩!”
墨临渊看看桓王,又看看苏淼,面上看不出喜怒,只道:“原来如此。倒是巧。”
【杀意值:65%】
数值回落了些许,但那探究的寒意并未消散。
此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在萧彻耳边低语几句。萧彻面色凝重,上前对墨临渊低声回禀:“王爷,引苏姑娘去偏殿的那名小太监…已投井自尽了。”
死无对证!
苏淼背后瞬间被冷汗浸透。好狠的手段!好快的灭口!
墨临渊闻言,脸上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众人,最终对太医道:“臂伤如何处理?”
太医忙道:“需即刻正骨固定,王爷请移步偏殿…”
“不必。”墨临渊打断他,竟直接对苏淼道,“你,过来。”
苏淼一愣,在无数惊诧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起身走上前。
墨临渊将受伤的左臂伸到她面前,声音不容置疑:“握住。”
苏淼手指发颤,依言轻轻握住他的小臂,触手冰凉而坚实,能感受到布料下肌肉的紧绷。
“握紧。”他命令道,随即右掌猛地按住自己左肩,猝然发力一推!
“咔哒”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
脱臼的臂骨瞬间复位!
墨临渊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只是脸色微微白了一瞬,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他活动了一下复位的手臂,对太医道:“固定。”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狠戾与冷静,看得周遭众人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出。
苏淼握着他还未完全回暖的手臂,愣在原地,手心仿佛还残留着那瞬间骨骼归位的触感,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与寒意。
他就这样…在她面前…仿佛将她划入了某种可近距离接触的范畴,却又带着更深沉的、令人看不透的算计。
太医慌忙上前包扎固定。
墨临渊任由太医动作,目光却再次落回苏淼身上,语气听不出情绪:“今日之事,本王记下了。”
苏淼心脏狂跳,不知他指的是她的“迷路”,还是她阴差阳错的“救驾”,亦或是别的什么。
【好感度+8,当前好感值:+5】
【杀意值:60%】
好感度…竟然转正了?!
可杀意值依旧高悬!
这种矛盾而撕裂的数值,正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以及眼前这个男人本身——复杂、莫测、危险重重。
太后寿宴最终不欢而散。
回王府的马车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墨临渊闭目养神,包扎固定的左臂搁在膝上,看不出喜怒。
苏淼缩在角落,尽量减少存在感,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日发生的一切——神秘的指引、桓王的相救与夕颜香囊、诡异的莹粉、自杀的小太监、墨临渊果断狠厉的自正筋骨…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那个绣着夕颜花的香囊,只觉得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慌意乱。
桓王墨云桓…他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那莹粉,真的与他有关吗?他主动现身解围,是善意,还是为了撇清嫌疑?
而墨临渊…他最后那句“记下了”,和那转正却依旧伴随着高额杀意的好感度,又意味着什么?
马车驶入王府,墨临渊下车后,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在车辕旁停下,侧首对正要跪安的她淡淡道:“今日受惊了。晚间的点心,做些甜的。”
说完,他便转身,径直走向书房方向。
苏淼怔在原地,看着他挺拔却莫名透着一丝孤寂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曾握住他手臂的掌心。
甜的…
她忽然想起系统最初给出的那个喜好——甜食。
所以,这算是…一种变相的肯定和…安抚?
【好感度+2,当前好感值:+7】
【杀意值:58%】
数值再次微妙变动。
苏淼站在暮色渐沉的庭院里,心中五味杂陈。
这场寿宴风波,似乎将她推向了一个更接近他也更危险的境地。
而那条绣着夕颜花的香囊,她究竟该不该留下?又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