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献水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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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炎速度很快。
一刻钟后。
秦无英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妥当。
按照自己记忆中的配比，她将垩灰和黏土按照大概二比一的比例混合，并用石磨将混合物研磨细致，去除大颗粒。
要不是她之前几天在大狱中歇了几天没熬夜，身体恢复了大半，还真不一定能顺利磨完一斤半生粉料。
端起装满半桶的生粉，秦无英来到馒头窑前将磨好的生料送进土窑中煅烧。
不出意外的话，在粉料煅烧后，石灰石会经过一系列反应，逐渐形成块状或粒状的灰黑色熟料，这事也就成了。
然而，不出意外还是出意外了，秦无英将生料都已经倒进炉膛后才想起来，先秦时期的陶窑以木柴和木炭为主，最高炉温只能达到 1300 ℃。但是要使石灰石分解成的氧化钙和二氧化硅，以及三氧化二铝发生一系列反应得到熟料，炉温至少要达到1400℃到 1500℃。
深吸一口气，常年遭遇各种突发情况，良好的随机应变能力让她没有表现出异常。
踏着坚定地步子在绕馒头窑一圈后，秦无英欣喜的在西侧角落里发现了一堆黑色不规则固体。
巧了，这不煤炭吗！
煤炭燃烧能达到 1800℃，烧水泥而已完全够！
不过还是要问一下，万一是人家的某种必须材料呢？
“不知方管事，此物为何用？”
“哦，秦先生认识此物？这是之前挖直道基础的役夫发现的，因为无人认识，公子便让人送到此处，由吾研究。”
“只是略知，此物为石涅，曾记载于《山海经》，多出现在巴国、蜀国，以及鬼方白翟少数民族活动区域。可燃烧，被当地人用于取暖和冶炼。”
“然乎！难怪之前将此物和什么融合都得不到很好的应用，原来是用作薪炭！先生大才，方某受教了。”说完，方炎弯腰竟是要朝秦无英行礼。
天哪，你们先秦祖宗都这么朴华无实吗？
这就要行大礼？
“不敢当，不敢当。方管事才是前辈，值得我去学习。 ”
“石涅，哦，此物，方管事是否还有其他用途，炼制水泥需用此物做薪炭。”
“无碍，石涅库房内还有许多，秦先生尽管使用便是。”
肉眼可见，之后方炎对待秦无英的态度亲切了很多，一改之前的冷淡，也会主动上手帮忙。
在方炎的帮助下，秦无英将角落里的煤炭压碎湿润，填满火床，再重新将生料放到窑台上。
接着，二人连同在场的匠人一同合力将窑门封闭，只留出添加燃料用的火口。
封口时，秦无英以为能在匠人工作时看到像之前树林里对打的两人一样，念一句咒语，用仙术将黏土升起自动黏住窑门。
结果，大家还是很老实的一铲子一铲子全手动。
原始的手工劳作，一时间，她都有点不确定之前在树林里见到的是不是幻觉。
“系统，会不会咱没来错，这就是原本的普通大秦，只是有些东西，比如说战国功夫、墨家传承的技术，没有流传下来？”
“绑定者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除了之前在树林见到的两个人，其他人看起来都很正常。之前在丽山右得工，大家也都是普通人，要是真会修仙，不可能连续小半年都不露出异常。”
点火前，秦无英围绕窑体走了一圈，仔细检查，确保各部分结构都工作良好。
回到窑门口，接过方炎递来的火把，在众人的目光下点燃火膛底部的煤炭。
经过刚才附近几名匠人的传播，此时，院子里的工匠全都围了过来，只为看看这个灰黑色新东西的第一次使用。
站在窑体外，透过麻眼观察到内部的水蒸气已经挥发的差不多时，秦无英才和几名工匠一起将天眼和麻眼封闭。同时通过预留的火口加煤，保证温度迅速升至 1500℃。
传统的馒头窑烧瓷时，为保证瓷胚不开裂，以及成品的色泽，需要有经验的窑工一边观察一边添加，添煤时要讲究“出三进四”。
但他们现在就只烧个水泥生料，没那么多讲究，秦无英干脆让负责添料的匠人一股脑将剩下的煤都加了进去。
待炉内火焰达到明亮的白色，确定温度达标后就退到了一旁。
目前天气干燥，虽然温度较低，但水泥烧制速度很快。
大概两个半时辰之后，秦无英指挥工匠们将火熄灭。
因为料不多，炉温下降也很快，不等秦无英开口，方炎就亲自带着人打开窑门封口。
虽然是第一次尝试，但水泥生料变熟本身并不困难，最后的成品也很成功，熟料呈现灰黑色的块状和粒状，质地坚硬表面光滑，秦无英用木棍敲击时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下面则需要将块粒状成品与适量铁矿渣混合，并用石磨磨粉。
这次不用她开口，看见秦无英将烧制好的材料敲碎和几把铁矿渣混合均匀，倒进石磨入料口时，方炎就派人牵来了一头牛。
不得不说拉磨这件事，人真的不如动物，相比之前秦无英推几圈停一会儿的情形，公子府内的牛真是拉磨一把好手，很快就将水泥磨成了细细的粉末。
用手指揉搓，感觉不到明显的颗粒时，水泥粉就大功告成了。
顾不上满手满脸的脏灰，秦无英抓起一把水泥灰跑到庭院右侧的凉亭内，献宝似的张开双手：“公子扶苏、武成候，这就是水泥了。”
这可是手搓水泥诶！
穿越必备技能之一，她也是做出来了。
撒花！
“放肆！”
扶苏和王翦还没开口，旁边一名侍奉的宦官就张口喝道，并直接上手将她和两位贵人隔开几步距离。
先秦时期，宦官是指专门侍奉皇族的男性仆人，不限于阉人。
这名宦官身量高大，孔武有力，面容深刻，并非阉人。其身着玄色深衣、腰间还佩戴了玉组绶，身份显然不低，服饰类似于低级官吏，多半是个贵族家臣。
对方动作太快，几乎是一个瞬移就擒住了秦无英，而她还捧着满满一手水泥灰。
结果嘛……
秦无英手一抖，捧着的水泥灰自然就落了对方一身。
灰白色的粉末落在纯黑的衣料上格外显眼，面对宦官顿时怒气值爆表，一张脸气得通红几乎要炸。
脸上摆出尴尬的微笑，秦无英心里却在冷笑。
谁让你看不起匠人，这下倒霉了吧。
公子扶苏和武成候都没开口，你瞎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肯定是工科老祖宗看不惯，显灵要收拾你。
嘿嘿，祝你之后走路平地摔，喝水呛嗓子，吃饭夹不到肉！
只是可惜了那捧水泥灰，本来就没多少。
拼命忍住想往上翻的白眼，秦无英后退几步，拍了拍双手，重新恢复高人姿态，伸手请公子扶苏和武成候来验证水泥的效用。
“公子且看，这就是水泥的成品。”
随手从旁边提过来一个水桶，秦无英抓了几把水泥灰，直接在地面上加水搅拌。
水泥砌砖晾干至少需要一晚，时间太长。
她干脆用两片木片代替抹面的铲子和刮刀，铲出来一小块后，用木板在地面抹成薄薄一层。
至于，为什么她一个工程师项目经理还会这个，只能说是生活不易……
一个时辰后，水泥抹面初凝完成，虽然没有达到最终强度，但已足够她给在场的众人用作演示。
“公子、武成候请看，这就是水泥初凝后的样子。”
说着，秦无英用手敲了敲硬化的灰色表面，让众人听见地面坚实的闷响。
“初凝？初次凝固？意思是还有后续的凝固阶段？”
方炎不愧是墨家人，仅凭一个词就猜出了水泥凝固的后续阶段。
“方管事所想不错，水泥初凝大约两个时辰，此阶段水泥失去可塑能力，初步硬化，强度达到最终成形强度的十一到十三左右，最终强度达到后足以支撑三乘马车行进。终凝则大约需要四到五个时辰，终凝后水泥已经具备一定强度，可承受轻微种类，比如已经可供人行走。”
“达到最终强度的水泥，即使运送大型器械也不会下陷开裂。”
“彩！我观水泥凝结后，结构密实，应该也能防水，不会像土路那样雨天不好出行。就是不知这水泥的达成完全强度大致需多久？”洗净手后，方炎蹲下身亲手摸了摸初步硬化的水泥表面，坚硬密实的手感让他惊叹，几乎瞬间就能想到水泥的无数种用法。
“一月，达到最终强度，需约一月，并不断洒水养护，防止水泥表面因失水开裂。一月后，水泥便能完全硬化。铺路时与石块混合成为混凝土，可进一步增加路面的强度和承重能力。”
秦无英和方炎就水泥的用途，及制作养护方式叽叽喳喳聊了很久，一时上头，完全忽略了一旁站着的公子扶苏和武成候等人。
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公子扶苏看她的奇怪眼神。
“先生大才，方某佩服！”
聊完，方炎朝秦无英行了个大礼并阻止她避开。
不好意思的抓抓脸，眼看对方几乎要跪地拜师，秦无英这才想起刚才拉来的人，赶紧找了万能救星——公子扶苏。
“公子快来试试，此时水泥已经终凝，可上人。”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献水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