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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冰河船: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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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们不能从这进!嘚嘚姐,以你的体格……我们一定进不去的!”
“西蒙,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阴阳我。”嘚嘚停下撑开管道的动作,看向他。
“……哈哈。”西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嘚嘚姐,你该为你强壮而健康的身体感到高兴,真的。”
“我当然知道,小屁孩……好了,我放弃了,还有别的路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但三十三老师能从下面过去,那他们也一定能从地牢里出来。”
“但我们也没有钥匙,对了,你会开锁,你真该教教我,这真是个好技能,但就算不管钥匙,我们也不知道地牢在哪。”嘚嘚皱起眉头,“真不该让最聪明的去干最莽的事,我怎么就同意了呢……”
“我们可以去找找看!“西蒙拉开舱门“这一定不难的!”
一道闪电顺势而下,强烈的亮光后,嘚嘚看见了站舱门外、也就是西蒙身后的、穿着黑色皮革的男人。
“西蒙!”嘚嘚急忙将西蒙拉至身后,“你是谁?”
男人走进房间,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塑封好的袋子,那里面装着一个防风打火机和一只雪茄。
“啧,最后一支。”他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把雪茄递给嘚嘚,“抽吗?”
“……不?”嘚嘚感到非常莫名其妙。
“他就是把三十三老师关起来的人……!”西蒙在嘚嘚耳边小声说到。
嘚嘚看向男人,她仔细辨认,果然……在他卷曲的、潮湿的黑色头发下是一张她认识的脸。
“马萨尔?”
“你知道我?”马萨尔笑笑,他自顾自地点起了雪茄。
“不要抽烟,这还有孩子。”
“……?”马萨尔一愣,但还是掐灭了烟,“好。”
“……先解释一下吧,你为什么要把三十三关起来。”
“我是来和你们寻求合作的。”
“你觉得我看不出来吗?正因如此,我才需要一个解释,不然我就直接打你了。”嘚嘚环抱双臂。
“…好好好。”马萨尔无奈道,“是为了给凝玉争取时间。”
“三十三做完尸检后会得到两个信息,一,温蒂是个孕妇,二,凶器的模样,我想,你们很快就会回到薇薇安那,但在此之前,凝玉得先和薇薇安见一面。”
“所以你们在演我们!”嘚嘚揪起马萨尔的衣领,她并不比这个男人矮,甚至还高上一些,这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
“但现在,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马萨尔毫不掩饰他的笑容,他握住了嘚嘚抓过来的手,但尚未发力。
嘚嘚在心中暗自衡量自己与对方的能力……不出意外的话,她是一定能打得过马萨尔的。
“为什么?”在气氛越加紧张的船舱内突然响起了稚嫩的童声,是西蒙,“你们为什么要救那些奴隶?”
“……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既得利益者,为什么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马萨尔欲言又止,他闭眼一笑,再说道:“因为这样的结果才会使我们的利益最大化。”
“什么利益…?”
“我们做着同样的生意,没人希望同行发财。”
嘚嘚不满地切了一声,她松开马萨尔的衣服,“我真不该指望你这种人能说出多么好听的话。”
该给台阶的时候就得给台阶,嘚嘚清楚这一点,现在还不到打架的时候。
“但这最真实,不是吗?”马萨尔踉跄几步,他回到了雨幕之中,“那不然呢?你想听什么?我可没有三十三小姐那样高尚的意志……”
“走吧,两位共犯。”
雨水不仅不是行动的阻碍,还是“罪恶”最完美的同谋,它冲刷着甲板上每一个可疑的印记,将所有的秘密都溶进滔天的浪声里。
但雨中对话就变成了近乎不可能的事,雨声如擂鼓般敲打着耳膜,咸涩的海风卷着水汽灌进口鼻,你不得不向那抹蓝色的身影靠近,直到能看清她外套上被雨水浸染出的水痕,你们必须在暴风雨中共享同一个岌岌可危的秘密。
你知道,那是凝玉,黑色的、长而柔顺的头发被她盘于耳边,衬得她那受了寒的、本就苍白的脸更无生机。
“你好,三十三天。”她开口道。
“你要拦我?”你握紧身后的枪。
“不,不是。”凝玉摇摇头,“你手上的枪不好用,用我这把吧。”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精致的手枪,递给你,“我的有消音。”
“……你什么意思?”
“我们的目的一致了,谁去都可以,但……你去会比我去好。”
“为什么?”
“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事。”
“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那你不也知道了吗?”你反驳到。
“不,不一样的,如果没有你,没有你们两个,事情不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我们本该一同沉入海底……但有了你们,我们得到了更好的结局。”凝玉挽了挽鬓角的碎发,“仔细想想,你们是什么时候上船的?应该不是和我们一起吧?我完全没有印象,但我就这么突然地接受了你们是存在着的事实……这很有趣,但更有趣的是我对此根本不感兴趣。”
“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还必须是现在。”
“但你这么做的理由呢?”你问她。
“我只是想给他们捣乱而已。”凝玉荒谬地笑了出来,但你知道那笑容下面藏着浓烈的,名为仇恨的情绪。
“某些人不仅高傲地认为自已的文明是最伟大的,还带着这种愚蠢的优越去‘教化’他人,但幸福与快乐没有降临在所谓贫瘠的土地上,真正来到的是无穷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你明白她在说什么,但你更想问出那个有关于爱的问题,“……那么,薇薇安呢?”
“如果一切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那个因你而踏上旅途的,本以为得到了自由的薇薇安呢?”
凝玉一愣,她勉强地笑了一下,“她是小孩,难道我也要陪她玩过家家吗?”
“你知道这是不对的,不管是这段关系,还是你的决定。”
“这段关系从来没有存在过。”凝玉垂眸,“至于我的决定…”
“我一直都非常坚定这是正确的。”
“但这只是沧海一粟。”
“但沧海可不止我这一粟。”
雨水将她宝蓝色的外套浸成深蓝色,她纤细的身形就像要被狂风折断的芦苇,但她的话语却是异常的沉重。
“你不想看吗?”
“看?”
“对。”
“我们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