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复苏？是我大唐降临！》金银琥珀川

6、第 6 章

　　如果可以的话，娇龙也很想继续帮助他们。

　　但使用诡异就得遵守规则。

　　虽然“东水寨客服”在她重生前都会在使用者违规前失效，可对方现在被困在办公楼内的局面已经够麻烦了，她还是不要给对方留下“试探规则说不定可以找到别的出路”这样的印象比较好。

　　如果可以，她由衷希望伤亡能尽量减少一些。

　　与疼痛一起的泛上来的是身心俱损导致的强烈疲惫。娇龙沉默地调整呼吸缓解疼痛，又反手沿着肩膀往后摸去习惯性检查伤势。

　　神经末梢残留颤动的幻痛在她第一次进入冷龙峰被鹰眼客的淬毒小刀命中后就幽灵一样如影随形跟着她，重生后再一次感受到……

　　该说不说，还真有点怀念。

　　但她摸到的不是光滑的皮肤，而是凹凸不平的伤疤。

　　？

　　她扯下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到穿衣镜前转过身，背上像是整个从内部爆开来过一样全是纵横交错的伤。这些新鲜的创口被仔仔细细缝合了一遍，又在她补出一张完整的背部皮肤，以至于要不是亲手碰到了，娇龙都没察觉到这些伤口的存在。

　　这种变化确实不在娇龙的预期之中。

　　不过仔细回想，账号融合时的痛苦确实非比寻常……也难怪会有这样的伤。

　　她顺着伤疤的走势，指尖稍微用力，血珠就从皮肉交合的粘连处溢出渗进了指甲里。

　　娇龙面不改色指尖用力又往伤口里扣了点，粘合在一起的皮肉就不情不愿地剥开，泉眼一样又往外冒出了血。

　　在伤口裂开的地方，隐约闪烁着一点亮闪闪的丝光。

　　窸窸窣窣的爬行声并不是刚才在疼痛中产生的幻觉。

　　娇龙把外套罩在身上，就从穿衣镜的倒影中看见了焦急并且努力从床底下蠕动出来的白蚕。

　　她瞬间明白伤口里的丝光是从哪来的。

　　那是一只看起来与寻常蚕无异、但却足足有手掌那么大的白蚕。

　　娇龙对它甚至都不陌生，陌生的只是自己在见到这只蚕虫时的感觉。

　　——就好像那就是她本身。

　　她心情微妙地附身捧起还在努力朝她蠕过来的白蚕。这一团布丁似的晃悠悠的冰冷白肉爬到她掌心时那种迫切更清晰浮上心头，肉乎乎的白蚕立起半截身子冲娇龙摇头摆身，挥动着脑袋下短短的三对足像是在冲她比划什么。

　　太人性化的蠕虫确实很难不让人起鸡皮疙瘩，但——

　　娇龙上辈子见到这种虫子的次数多到麻木了。

　　只要需要奶毒治疗，总是少不得见冰蚕围绕着人缝缝补补、碧蝶拼命扑扇着翅膀往伤口上抖落自己的鳞粉。而娇龙也福至心灵意识到冰蚕在冲自己比划什么，毫不犹豫把肉虫放到的肩上后，她就从穿衣镜中看见冰蚕爬到伤口附近，像个熟练地外科医生用口器左右拉扯着伤口，吐出丝线填入其中。

　　然后一个和身上其他伤口如出一辙的疤痕就重新出现在她肩膀后头。

　　和账号融合时的痛感果然不是错觉。

　　不过五毒啊……

　　娇龙一时有些怅然。

　　她倒不是对门派本身有什么意见。

　　只是从电子到现实也算是玩了两辈子万花，如今这辈子骤然要开始在现实世界里玩五毒，这也确实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融合小号倒也不是小概率事件，但……

　　她原本以为事情所有的开始都会按照上辈子的那样发展下去。

　　诡异降临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这种变化实在让她不安。

　　想到上辈子几乎只是作为传说存在的大唐世界，娇龙压下心底浮动的焦躁平复一下情绪，任由蚕虫在自己身上帮着缝合伤口，习惯性摊开掌心召唤自己的门派套装。

　　每个融合自己账号的人召唤出来的第一套能够投入使用的装备，都是自己最后一次登陆游戏时穿在身上的装备。装备在身上呈现出什么模样由外观或拓印决定，但——

　　出现在娇龙手中的并不是她为了当排骨人给毒经买的大切糕武器如梦觉，而是——

　　缀着飞燕衔枝、已经闪闪发亮，名为“衔羽还”的万花小橙武。

　　直到黑发从肩头落到身前、又丝丝缕缕勾住灯管一样亮闪闪的衔羽还上，娇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大脑短暂陷入了空白。

　　手机闹铃像某种索命的惨叫划破房间的死寂，娇龙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意识到现在不是因为二内这件事发呆的时候。

　　东水寨的神行点开放了。

　　纵然二内在上辈子闻所未闻，但谁在乎。

　　内力流转，经脉畅行。

　　娇龙用了比上辈子更短的时间切换回自己熟悉的花间游的心法，在气海盈满的第一时间就掐诀读起神行千里，

　　熟悉的地图在眼前绘卷一般徐徐展开，但下一瞬就模糊起来，变成一张只有东水寨的点亮着的灰色全国地图。

　　【该模式难度较大，建议■■■■■】

　　神行确认消息的对话框后面被意味不明的涂鸦覆盖，绿色的对话框都多了点渗人的晦暗。

　　但娇龙见多了这种模糊的规则游戏，眼皮都没多抬一下跳过这种意味不明的恐吓连点着二次确认，方正圆体的确定弹窗才不情不愿消失，变成了个正在加载的神秘读条

　　【正在前往秘境：25人英雄东水寨】

　　【难度：天字·甲】

　　在身体不受控制飞起的瞬间，娇龙就像进入黑屏后两眼一黑。

　　最后残留在视网膜的色彩拼凑出一团蠢蠢欲动向她抓来的模糊手影。

　　*

　　对葛馥兰来说，如今更是如同噩梦一般的场景。

　　她原本还怀揣着些许侥幸，试图在公司内待到早上上班时间点再离开。带电话另一头的提示毫无疑问毁掉了这种可能，因此她只能继续和同事们在大楼中躲躲藏藏试图找到通往一楼的出口。

　　楼梯在反反复复地循环与错乱，有时候往上，有时候往下，但反正就是没有准确地通往过一楼。

　　他们距离一楼最近的时候是走到了四楼，但就像每一本恐怖小说中提到的那样——

　　“4”是一个不详的数字。

　　楼梯间变成一面只挂着一个惨绿色“4”字楼层号的跳动肉墙，葛馥兰根本没能找到原本的门在哪里，更罔论打开门救出门后被困在四楼的同事。

　　她烧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甚至是被身旁的同事们半拖着离开四楼这个不详的完全被血肉包裹起来的楼层。

　　而葛馥兰也很快意识到办公楼中不仅仅只有“保洁阿姨”和“电话客服”的存在。

　　这其实甚至都不难分辨，阿姨留下痕迹的地方一定□□干净净地打扫过，必然有着被抹匀的血浆和被擦拭得鲜血淋漓的玻璃窗。“血浆片”出现的频率高了后，葛馥兰悲哀地发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己甚至都对此有些麻木了，哪怕推开门后面是破碎堆叠起来的人体，她也只是闭上眼痛苦呻/吟一声，甚至都不至于再扶着楼梯扶手干呕了。

　　但这一层似乎有所不同。

　　环境微妙的变化让她这会儿烧得滚烫的身体感受到一股微弱的冷意。葛馥兰看了眼手机——上班时偷的电让手机现在的电量相当健康，因此她能非常清晰看到亮度拉到最高的绿泡泡工作群正在疯狂地往上跳弹窗，没花多少时间，群聊记录就多到变成了一个沉默红色省略号。

　　在办公楼内他们这些员工虽然与外界失去了联系，但却能通过工作群进行交流。纵然挂下电话后，葛馥兰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内容都分享在了群聊中，可总归还是有不信邪并且把这些内容当成戏言。

　　那些淋漓的鲜血就是教训。

　　只是好在吃螃蟹的人也并不多。

　　因此葛馥兰更不敢想那些堆砌成……京观的人体素材都是从哪来的了。

　　她尽量不去想“保洁阿姨”的事情，专注地看着滚动飞快的群聊消息。身上那股冷意开始更加强烈，她忍不住哆嗦起来，甚至都从手机屏幕的光亮中汲取到了点虚幻的温暖。

　　“再找个办公室休息会儿吧，”紧紧抓着她手臂的同事低声说，“你身上越来越冷了……”

　　“冷……？”

　　背着黄鸡大笑包的同事哪怕在这关头也没忘记回以一个震惊的表情：“哪就冷……你们两个怎么都烧起来了？”

　　苍白龟裂的嘴唇和昏暗光线下都看得出来的昏红脸庞证明他们这个办公室小分队又失去了一个行动自如的人。黄鸡大笑这会儿才从血腥味中抽离出来一部分正常的情绪，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先前打来电话的神秘侠士给他们透露了什么消息。

　　“她说和账号融合……”

　　黄鸡大笑也是个畅游过同人圈的经典复古款同人女，不然也不会当这么多年的西山居客服。这会儿回忆起从神秘侠士那儿接到的电话，又不合时宜的想到当年纵横绿色清水网站的带着剑三系统穿越文，于是跟着也有了几分不合时宜的希冀。

　　“是不是就是像小说里说的那样能用门派技能带着系统之类的？”

　　她搀住两个同事又有了精神，小声念叨着说：“要是能用的是自己大号的技能……你能不能直接用双人轻功给姐们儿甩出去啊？”

　　葛馥兰忍不住笑了下，但也有了力气接话：“我直接三段烟雨行带蹑云冲出去，谁带你啊。”

　　提到熟悉的话题，她也能从身体上的痛苦上转移开点注意力了：“现在这个状态算进战吧？搞不好大轻功都不能用……你说大轻功用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啊，”黄鸡大笑说，“我一个天策哪知道大轻功用起来什么感觉，但是丐帮应该会很爽吧。”

　　提到游戏，似乎连痛苦都不那么难熬了。

　　但他们也始终没找到进入一楼的通道。

　　“不然……”

　　一直都沉默着的同事开口：“我们去四楼吧。”

　　空气一下就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