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神功》红镜

8、物归原主

　　麦家小别院里，麦苗正用那根银红色的铁链把堆成一座小山的木料捆在了一起，这些木料都是麦苗一大早从山里砍来的，再用了半柱香的功夫，把它们都劈成一根根只有半丈长、拳头大小的木材。这样的话，就可以用它们来架房顶。
　　麦苗把铁链一扬，比他高出好几倍的木料堆被轻易地抛上了半空，然后稳稳地落在其的左手掌上。麦苗单手举着木料堆，只是脚尖一点，人便飞上了房梁上。重如山的木料被放下，随着铁链的解开，被堆成一金字塔似的木料倾刻间就像山体滑波一样，“咕碌碌”地先从顶上一级一级地向下滑落，顺着房梁架，竟然一根根整整齐齐地排列开来。
　　远远地，有几人走了近来。
　　“明哥哥。”麦苗在他们还离得老远时，就站起身，招着手，开始叫唤。
　　屋里的另一人则气得把手上正在缝补的一件衣裳都揉成了一团。
　　“苗仔。”楚明太笑了笑，“你哥在吗？”
　　“在，屋里。”手指了指另一边的厨房。
　　楚明太看了看正在修缮的屋顶，不禁皱起了眉头，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一行人朝旁边的另一处“笑”门走去，房门开着，想必里头的人也已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屋里的光线很好，金红色的阳光从拱形的门、椭圆形的窗户里照射进来，人一走进去，便在地上、墙上投下了几处长长的黑影。
　　屋里的人背对着大门，坐在凳子上，低着头，正在缝补着手中一件破旧的灰色衣裳，一头蓝黑的秀发柔顺地披至腰间，只是在发的尾梢，用一根细细的黑线简简单单地绑了一个小尾巴。
　　“芽仔，身体好些了吗？”
　　“啊，好多了，谢谢村长关心。”说话的声音很轻，感觉有点有气无力，而且略带沙哑。
　　“就是他。”旁边的欧阳忍不住了，跳起来，指着麦芽大叫。
　　听到喊声，坐着的人也只是微微欠了欠身，转过脸去，望向门口的那群人，一脸的平静，冷冷地问道。
　　“什么事？村长大人？”
　　顿觉眼前一亮，屋里的那个人就像个精灵一样，在熠熠生辉，如玉般剔透的面容，泛着月色的光泽，一双蓝黑的双目清澈透亮的就像山涧的清泉，一览无垠，粉色的嘴唇带着点苍白。
　　真可谓比花还娇艳、如月般静谧。
　　可是蓝临却皱起了眉头，凭他的经验，他一眼就瞧出此人身有恶疾。
　　“芽仔，那把剑对你也没什么用，把它还给我朋友吧。”楚明太开门见山，声音甚为温柔。
　　朋友？麦芽看了看楚明太身边的另三人，视线并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多停留一秒，冷冷地答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芽仔。”楚明太走上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其他三人的视线，“那剑对我朋友很重要，快还回去。”
　　“哼，真不知你在说什么。”麦芽回转过脸，不再理会，低头重新做着手上的针线活，心头却狠狠地骂了声，该死的狼奴。
　　“芽仔。”楚明太还在柔声地劝着，并从怀中掏出一把做工精致的小刀，只有一个巴掌那么长，剑梢很漂亮，黑木所制，上面雕有白色的莲花图案，剑柄最上方还镶着一颗只有拇指大小的红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的红光直刺人眼，“你要兵器的话，我这把给你。”
　　哦，该死的家伙，怎么不早点拿出来。麦芽心里一阵恶骂。
　　而就在他俩对话的同时，门口的一班家伙们却看得直了眼，每个人无一例外裂开了口，那样子，那口型似要大喊几声“啊”。这场面，这场景，怎么会在自家元帅身上发生，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都不相信。要知道想当年，我们的大元帅遇敌可是所向披靡，曾经一人深入虎穴，以一敌百，仅是凭一人之力，破了一营的敌人，生擒了敌方主帅，可这会，怎就像个“妻管严”似的，唯唯喏喏，一个劲地在讨好。
　　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可惜啦，可惜，我们的大元帅呀？我们的大元帅哪去了呀？
　　真是一副“夫妻情深”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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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在心里七嘴八舌。
　　“你们在说什么？”正在说话的楚明太突然转过头，问自己的部下们。
　　元帅快快回来吧。
　　我们在等待你的英雄般的雄姿。
　　拿出以前的干劲来，朝那妖精头上揍一拳。
　　“啊……那家伙难道不是人，他真的不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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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在心里叽叽喳喳，完全没听到楚明太的叫声。
　　“蓝临、欧阳、吕梁。”楚明太大叫着，但是此时在他的部下耳朵里，却根本没听见，只是感觉元帅向他们伸出了手，但是不知为何，对面的俩人忽然间，离他们越来越远了，好像在以光的速度向后撤退一样，本来近在咫尺的距离瞬间就像隔了一座山那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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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啦，还不快走，你们在发什么呆。”楚明太大吼道，声音如雷般响，人却已经走至门口。
　　“啊…”还在发愣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只好悻悻地跟在楚明太身后，走出了“笑”门。
　　老大没成功，这妖精……厉害。众人的心声在呐喊。
　　“明哥，就走吗？”房顶上，麦苗手拿着斧子，用手背在额头上一挥，汗水如水滴般倾泻下来。
　　“哦。”
　　“我送你。”说着话，人已跳至地面，蹦蹦跳跳地跑至楚明太身边。
　　“谢谢。”
　　一路无语，楚明太只是闷着头，其他几人见自个的老大这样，也就都耷着个脑袋，闷声不响，只有那个大块头吕梁，鼻子“呼呼”地直喘气。
　　行至篱笆墙端，楚明太才道。
　　“苗仔，行了，回去吧。”
　　“噢，那个……”少年有点忸怩，麦色的小脸蛋上竟然飞上了两块红云。
　　唉？另三人眼里瞬间大放光彩，三双眼睛齐涮涮地盯着麦苗，似要从这张精致的小脸蛋上发现些什么，心里头也突然涌出股狂喜来，虽然大家伙都知道，这时候竟然有这种感情出来，那可真对不住老大，可老大，你也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你流年不利，看来，老大这几年过得也不顺心吧。
　　“苗仔，什么事？”楚明太关心地问道。
　　“哦，明哥，你能不能…能不能…”说话的人相当地忐忑不安，眼睛盯着地上众人的脚，不停地移来移去。周围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清晰地听见。
　　麦苗不安地扭动着身躯，还是没说话。这可把另三人急坏了。
　　“要讲快讲，急死人了。”还是吕梁好，快人快语，鼻孔“呼呼”地喘着粗气，满脸是汗。
　　“啊。”麦苗一愣，慌忙从怀中摸出那条银红相间的铁链，一把塞进楚明太的手里，急急地说道，“哦，这根链子，你能不能帮忙问问是谁掉的。”抬眼紧张地看着楚明太。
　　一见那罕见的银红，欧阳扑了上去，一把夺过铁链，开始悲哀地痛鸣。
　　“我的火云剑呐。”
　　而另三人则大惊，有人的脸上更是雨滴的跟个瀑布似的，众所周知，火云剑相当地坚硬，把它放入火炉里炼上个三个月也未必能能熔化的了，可是，仅仅一个晚上的功夫，就被人制成了铁链，那妖精……
　　“对，对不起。”一见欧阳那样悲伤，麦苗被吓得不清，“我，我赔给你。”
　　“你赔，你拿什么赔？”欧阳大吼道，抬起头，两眼没有一点泪珠，接着又捧着那条铁链痛哭嚎着，“我的火云剑呐，你死的好惨呐，是谁害死你呀。”
　　“哗哗哗”众人的头上落下大片大片的黑雨。
　　麦苗更是头皮阵阵发麻，只得一个劲地赔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谁给你的。”楚明太柔声问道。
　　“阿…”麦苗沉默了一会，马上说道，“我捡的。”
　　楚明太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麦苗的头，怜爱地说道。
　　“你真是个好弟弟，你也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
　　“明哥。”
　　“回去吧。”
　　“嗯。”
　　楚明太从怀中摸出先前的那把小刀，塞在麦苗的手里。
　　“以后，你就使小刀吧，它或许更适合你。”
　　麦苗大喜。
　　“好漂亮，谢谢明哥。”
　　然后欢天喜地地蹦跳着跑向篱笆口。
　　年青真好啊！
　　众人齐语。
　　欧阳仍在嚎：“我的火云剑呐，你死的好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