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各自的努力 ...
-
废弃院落的角落里，安蓝盘膝而坐。斗篷的兜帽滑落，露出沉静的棕色眼眸。她深吸一口带着铁锈与杂草气息的空气，指尖拂过腰间的岩系神之眼，从中取出了改良后的虚空终端和通讯嘟嘟可*，是为应对最终决战而准备的，在神之眼持有者和特殊能力者中几乎人手一份。
能想到嘟嘟可还是之前那个执法人员给她的灵感，‘特定的嘟嘟可能连接世界之外，不知道这个能不行。’
她再次激活一张次品“隔音符”，确保此地的动静不被外界察觉。指尖注入一丝岩元素力，轻轻点开嘟嘟可的核心。
“嘟……嘟……嘟……”
通讯仪发出规律的等待音，安蓝屏息凝神，在脑海中极力勾勒出热闹繁华的璃月港、守望着璃月的望舒客栈、万民堂的烟火气……
［您所在的地区不在信号网络内。］
‘连艾莉丝女士的足迹也未曾抵达此地吗？’安蓝心中微沉，旋即甩开无谓的遐想。‘现在不是探究提瓦特之外有多广阔的时候。’
那只有靠虚空终端了。
改良后的虚空终端由世界树的叶子为核心、经智慧之神布耶尔炼制而成，炼金术与机关术终究是两条不同的道路。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温润的叶片装置放至耳边，柔光丝线般的根须轻柔吸附。
激活虚空终端，眼前的四叶印一直在转圈圈，联系不上提瓦特的世界树是很正常的，但是怎样才能连接到这个世界的地脉呢？
［检测到长时间未连接上世界树，自动切换至备用协议：地脉扫描模式。请安蓝女士将本终端主体直接接触大地。］
耳边传来了小吉祥草王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股十足的非人感，这是虚空终端内置的助手心茵，借用了草之神的声音。
安蓝依言将散发着微弱绿光的叶片终端轻轻放在冰冷的地面上。
［地脉检索中，请勿移动。］
‘赞美小吉祥草王！’安蓝心中默念，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一丝喘息。
［初步扫描完成，预计整合地脉信息耗时一个昼夜。终端可以正常移动，请勿收入空间储物装置。］
一个昼夜？安蓝抬头看了看尚未完全沉没的夕阳。时间虽长，但至少有了明确的方向。
她小心地将持续散发着微弱扫描绿光的叶片终端拾起戴好。异世界的长夜，似乎不再那么漫无边际。
*
提瓦特大陆。
庆云顶之巅，云海翻涌，流霞铺锦。
恢复少女形貌的阿萍，青丝垂肩，素手抚琴，琴音清越，如泉漱玉，似风拂松，袅袅散入苍茫云气之间。
闲云斜倚身后朱漆亭柱，双目微阖，似寐非寐，指尖随着琴韵无声轻叩，显是沉浸其中。
钟离端坐石案之前，手执一盏温茶，雾气氤氲上升，模糊了那双洞悉尘世千年的金珀色眼眸。
收到安蓝做的机关小团雀的时候，正好一曲终了。
“蓝儿这机关术，颇有我真的几分灵巧。”看着自下而上飞上来的精巧的机关团雀，闲云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说。
阿萍接过机关团雀，一目十行地读完其中的信息，秀眉微蹙：“钟离先生，蓝儿信中提到，在翘英庄以西、灵濛山东麓的一处凉亭下方的山体处，近两月内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遗迹入口。她已进入探索。”
钟离放下茶杯，鎏金的眼眸闪过一丝讶异：“近十年间，除却人工开凿，璃月大地自然孕育的遗迹早被发掘。”他闭上双眼，浩瀚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波纹扫过沉玉谷那片区域。片刻后，他眉头微锁：“那里……空无一物。”
“什么？”闲云脸色一变，急忙夺过信件细看，“那孩子已经进去了？！”
“莫要惊慌。”钟离的声音稳如磐石，安抚着两位略显焦躁的老友，“安蓝小友身负祖上遗留的伊斯塔露*的祝福，她的直觉之敏锐远超常人。她既敢独自深.入，想必无性命之忧。”他站起身，衣袂无风自动，“同去一观。”
三道流光划破天际，瞬息间降临至安蓝信中所指的位置。沉玉谷青山依旧，溪水潺潺，唯独不见任何遗迹入口的踪迹。
钟离双眸中神光乍现，发尾泛起微弱的金芒，仿佛能洞穿虚妄。“星海的气息……”他低沉道，神情罕见地凝重，“一种极其陌生的空间波动残留。非阿斯莫代*，亦非我所知的任何存在所为。”
他抬手虚按大地，磅礴的岩元素力奔涌而出，追溯着这片土地残留的“记忆”碎片。*
“约半月前，一团奇异空间能量自天外而来，锚定于此伪装成遗迹。从其气息探来，以往一直游离于提瓦特的世界壁垒之外。”钟离缓缓道出所见，“两年前那场决战，我等击碎天理维系者设下的封闭，挣脱了束缚，却也失去了这层屏障。”
众神皆知，直面星海是必然。战后，众神等合力在提瓦特外围构筑了一道强大的防护圈，并非隔绝，而是筛选与净化。无数试图入侵的混沌之物皆被此圈焚为灰烬。
“安蓝被传送是两年来首例突破防护圈的案例。”钟离的金眸锐利如刀，“需彻查各地，以防类似事件。”
至于如何确认安蓝已经不再提瓦特了？作为岩神的子民，又参与了天理之战，在安蓝身上属于岩神的庇佑告诉他，她已在无法触及的异界。
“是时候召集众神，共议星海之外之事。”钟离沉声道。他掌心凝聚神力，将此地残留的奇异空间能量碎片强行收拢，禁锢在一滴散暗金色神血之中。旋即，他信手挥出，数道栩栩如生的石鸟化作道道流星飞向提瓦特大陆的各处。之后向璃月港总务司与各处仙家洞府传音注意璃月境内的异变。
天空岛，距离天外最近的地方，也是钟离召集众生前来商议事情的地点，天理身消后这里就是属于提瓦特的公共财产。
钟离取出一枚精巧的岩元素沙漏，将时间的起点精准调至安蓝消失的那一刻。
“呼——”清风拂过，温迪乘着特瓦林翩然而至。他看着钟离身后神情肃穆的二仙，嘴角那抹惯常的慵懒笑意收敛了几分：“老爷子难得主动敲钟，看来星海的风……要吹进来了？”他发辫末端微微亮起，感受着无形的时空涟漪。
当最后一位受邀而来者踏上天空岛的时候，沙漏将要走过半个时辰。
“所以说发生什么事情了？钟离居然请了这么多人来。”派蒙看着眼前几乎重现了决战天理时的诸神齐聚，惊得在空中转了个圈。
“来自天外的空间力量卷走了我的子民。”钟离言简意赅，抬手间，一幅由纯粹岩元素力构筑的动态影像在虚空中展开——正是他从地脉中提取的、关于那处“遗迹”从出现到安蓝消失的全过程，影像很好的还原了那股来自天外的力量。而当影像走到最后安蓝消失的时候，此时的沙漏正好过了半个时辰。
与此同时，一股与影像中同源的、浩瀚磅礴的空间波动骤然自天外传来！众神的视线瞬间穿透世界壁垒，聚焦于虚空。
只见一艘造型奇特、流线优雅的巨大列车，正静静悬浮于提瓦特瑰丽的世界光晕之外。其周身萦绕的能量，与地脉回溯时显示的能量如出一辙。
温迪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正愁线索断了呢。”
“这个是……”空感觉很熟悉，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众人看向出声的旅行者，同是天外来客，他们知道些什么也不足为奇。
“星穹列车。”荧清冷的声音响起，为众人解惑。“在星海间穿行，连接无数孤立世界的方舟。最初的寰宇并非一体，「开拓」星神阿基维利铸造了它，铺设星轨，联通万界。传闻阿基维利已然陨落。如今驾驭它的，应是追随其意志的‘无名客’。”
“追随「开拓」命途的践行者，自称为‘无名客’。”空紧接着补充，语气带着一丝敬意，“在诸多世界，他们如同救世之光，声名卓著。”
“唔……那就是星海之外的旅行者了！”派蒙恍然大悟般一拍小手。
“总的来说，如果面向星海遇到的第一批智慧生命是‘无名客’，通常意味着和平的开端，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冲突。”空装作没听见派蒙的话。
“如此看来，”钟离的目光落回手中那滴禁锢着能量的神血，“这团能量，便是陨落的「开拓」星神阿基维利遗留的残响。星穹列车循此而来，亦是情理之中。”如同魔神陨落留下残渣，星神消逝遗存力量，此乃宇宙常理。
“那么，”钟离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便委托这些‘无名客’，为他们星神遗留的‘历史问题’善后吧。”他托起那滴悬浮的神血。
“最初召集众位是想让诸位注意一下各自的土地上有没有类似事情的发生，如今看来，除此之外还要迎接天外的朋友了。”
*
一个系统时前，星穹列车。
“在大家的身体培育好之前估计就要凭借电子设备或者投影观察广袤的寰宇了。”星挠了挠头，对翁法洛斯的众人说道。
翁法罗斯的众人对向他们展开的网络世界很是好奇，也相继去了解新世界了。
“虽然没有彻底的解决‘铁墓’，但短期内它是无法掀起风浪了。”黑塔说着：“我抽空了整个空间站都没见到机械头，反而因为帮助你们达成了目标，还跟‘第一席’过了招……啧，这波不亏，联系阮·梅的事就交给我了。”
“想必阮·梅女士会对这次的课题感兴趣。”螺丝咕姆的机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我现在只想一头栽进我的大床！”星发出哀嚎，表达着最朴素的愿望。
“嗡——”然而，回应她的并非舒适的床垫。
毫无征兆，列车所有灯光疯狂闪烁明灭。剧烈而反常的空间震动席卷车厢，控制台警报蜂鸣，跃迁引擎竟在无人操作的状态下被强行启动！
“怎么会这样帕！列车自己动起来了帕！”帕姆惊慌失措地抱紧了控制杆。
“以前有过这种状况？”黑塔调出星图，但跃迁还未到达终点时位置并无改动。
“重启列车后的第一次。”姬子脸色凝重，双手在控制面板上飞速操作，试图夺回控制权。
“没有过帕，这是第一次帕！”帕姆声音带着哭腔。
“常规跃迁应该已经完成，”丹恒眉头紧锁，警惕地观察着舷窗外扭曲成诡异彩带的空间流，“现在是什么情况？”
“本姑娘一觉睡醒还在跃迁？这噩梦没完了？”三月七揉着惺忪睡眼，一脸懵。
“帕姆知道了，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星神从未注视过的世界帕！”列车长帕姆冷静了下来，“在阿基维利连接了无数世界后，我们的跃迁时间都是固定的帕！翁法罗斯虽未被祂踏足，但有其他星神注视帕。只有那些连星神目光都未曾抵达的‘孤岛’，才会出现这种超长、失控的跃迁帕！”
“本以为翁法罗斯的收获已足够惊喜，”黑天鹅优雅的笑容中带着惊叹，“未曾想，还有连「记忆」都未曾抵达的世界……与你们同行，总能收获意外的馈赠。”
“所以，列车为何会被强制牵引？”星期日问出了关键。
“列车告诉帕姆，是阿基维利陨落后遗留在外的‘锚点能量’被触发了帕！”帕姆解释道，“因为列车处于完好且可航行的状态，所以被那股同源的‘开拓’之力强行牵引过去了帕！”
“以前也有类似事件？”黑塔追问。
“列车说是的帕！但之前要么列车上没有‘无名客’，要么列车严重损毁，要么所处的空间被完全封.锁帕……”帕姆的小脸皱成一团，“所以这次是第一次成功牵引帕！”
“既来之，则安之。”瓦.尔.特沉稳的声音响起，“行走于「开拓」的命途，探索连星神都未曾踏足的世界，这无疑是一场的奇遇。”
“别愁眉苦脸了小家伙，有我和螺丝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黑塔的语气中带着一贯的自信：“这可是刚刚解决完绝灭大君的豪华阵容。”
“道理我都懂……”星捂着脸，发出悲鸣，“但我真的只想睡觉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各自的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