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的专属饲养手册》许知如是

12、像一颗星

　　第十二章

　　（一）

　　联欢会散场时，篝火已经燃得差不多了。
　　村民们陆陆续续往家走，小陈扛着相机跟节目组的人交代着什么，江丽和男嘉宾走在前面。
　　我跟在赵银身后，踩着地上的碎木屑往前走，鞋底偶尔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刚才弹得真好。”我没话找话地开口，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脚步顿了顿，转头看我，月光落在他脸上，“你喜欢就好。”
　　又是这样。
　　明明是很平淡的话，却总能让我心跳乱了节拍。
　　我低下头，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它滚出去很远，撞在前面的石板路上，发出“嗒”的一声。
　　快到民宿时，赵银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我：“你房里的空调好像坏了。”

　　“啊？”我愣了一下，“没感觉啊。”
　　“刚才阿姨说的，好像是外机出了问题，今晚修不好。”
　　他说着，往旁边的楼梯瞥了一眼，“我那间是套房，有两个卧室，不介意的话……”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只蜜蜂。
　　同、同一间屋？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补充道：“只是借你个地方睡觉，节目组的人都知道，阿姨也会给你换干净的被褥。”

　　“哦……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别的什么。
　　上楼时，我的脚步有点飘，总觉得脚下的楼梯像是踩不实。
　　赵银走在我旁边，偶尔会伸手扶我一。
　　他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推开门时，一股淡淡的抹茶香味扑面而来，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

　　房间确实很大，靠里的位置有个隔断，后面应该就是另一个卧室。
　　“你睡里面吧，隔音好点。”赵银把我的背包放在沙发上，“我去叫阿姨送被褥过来。”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拿就行。”
　　我赶紧说，怕他真的去叫人，到时候不知道要被打趣成什么样。

　　他挑了挑眉，没再坚持：“那我去给你找件睡衣，我的，应该能穿。”
　　我看着他走进外面的卧室，背影挺拔。

　　（二）

　　赵银找了件灰色的纯棉睡衣给我。
　　“谢谢。”我接过睡衣。。
　　他似乎没在意什么，转身去给我倒了杯水：“先喝点水吧，今天累了一天。”
　　我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整理着桌上的东西。
　　“那个……”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刚才在小学门口，你……”

　　我没说完，但他显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整理东西的手顿了顿，耳根悄悄红了。
　　“抱歉，”他转过身，眼神有点飘忽，“当时没忍住。”
　　我心跳更快了，低下头，假装喝水，杯子里的水晃出了点，溅在手指上，凉凉的。

　　“没、没关系。”我结结巴巴地说。
　　我偷偷抬眼看他，发现他也在看我，眼神里带着点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情绪，像是期待，又像是紧张。

　　“我去洗澡了。”我赶紧站起身，拿着睡衣往浴室走，像是在逃离什么。

　　浴室里的热水哗哗地流着，我站在喷头下，却怎么也热不起来，脑子里全是刚才他亲吻我脸颊时的画面，还有他刚才看我的眼神。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

　　（三）

　　洗完澡出来时，赵银已经洗漱好了，穿着黑色的睡衣，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
　　他看我出来，往旁边挪了挪，给我让出通往里间卧室的路。
　　“被子铺好了。”他说。

　　“谢谢。”我低着头往里走，经过他身边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里间的卧室不大，但很干净，床上铺着崭新的白色被褥，墙角放着个小风扇，正呼呼地转着。
　　我关上门，靠在门后。

　　外面传来轻微的动静，应该是赵银在收拾东西。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却毫无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灯灭了。
　　房间里只剩下风扇转动的声音，还有我自己的心跳声。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为什么要吻我？
　　他为什么要让我住在这里？
　　他……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得不到答案。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脚步声轻轻的，停在了我的卧室门口。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道微弱的光透了进来。

　　我屏住呼吸，感觉有人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
　　是赵银吗？
　　他想干什么？

　　我的心跳快得快要冲出胸腔，手指紧紧地抓着被子。
　　过了一会儿，那道目光移开了，脚步声又轻轻的离开了，门被重新关上。

　　我松了一口气。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四）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

　　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了。
　　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脑子里还残留着昨晚的混乱。

　　推开门走出去时，赵银正在厨房里忙活，系着民宿阿姨的蓝色围裙，样子有点滑稽，又有点……可爱？
　　他看我出来，抬了抬头：“醒了？快去洗漱，早饭马上好了。”
　　“哦。”我应了一声，走到卫生间门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圈有点发黑，显然是没睡好。
　　洗漱完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两碗白粥，几个包子，还有一小碟咸菜。

　　“阿姨早上有事回去了，我随便做了点。”赵银解下围裙，坐在我对面，“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挺好的。”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温热的，刚好入口。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餐，没人说话，但气氛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奇怪的和谐。
　　吃完早饭，我收拾着碗筷，赵银突然开口：“节目组说今天没什么安排，自由活动。”
　　“哦。”我应了一声。
　　“村里好像有个集市，要不要去看看？”他问。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眼里带着点期待，和昨天给我桂花糖时的眼神很像。
　　“好啊。”我笑了笑。

　　（五）

　　去集市的路上，阳光很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还有，我和他。

　　石板路两旁的房子都很老旧，墙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偶尔能看到几位老奶奶坐在门口晒太阳，看到我们时，会笑着打招呼。

　　赵银走在我旁边，脚步不快不慢。
　　路过一家卖手工艺品的小摊时，我停下脚步，看着摊上摆着的小木雕，有小猫、小狗，还有些看不懂的形状。

　　“喜欢这个？”赵银凑过来看了看，拿起一个小兔子的木雕，“挺可爱的。”
　　“嗯，有点像我家的猫。”我说。
　　“那就买下来。”他说着，就要掏钱。
　　“不用，我自己买就行。”我赶紧拦住他。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坚持，把小兔子放回了摊上。

　　往前走了几步，经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红红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

　　“要吃吗？”赵银问。
　　“有点酸吧。”我说。
　　“尝尝？”他没等我回答，已经买了两串，递了一串给我。
　　我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外面的糖衣甜甜的，里面的山楂确实有点酸，酸得我眯起了眼睛。

　　“怎么样？”他看着我，眼里带着笑意。
　　“还行。”我含糊地说，又咬了一口。
　　他也咬了一口，眉头微微皱了皱，像是不太习惯这种酸甜的味道。

　　走到集市尽头时，有个老爷爷在卖风筝，五颜六色的，在风里飘着。
　　“要不要放风筝？”赵银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看着那些在风里飞舞的风筝，点了点头：“好啊。”

　　他挑了个蝴蝶形状的风筝，付了钱，拉着我走到旁边的空地上。
　　“我不太会放。”我说。
　　“我教你。”他说着，把风筝线递给我，“拿着，等风来的时候，往前跑就行。”
　　风来了，我按照他说的，拉着风筝线往前跑。风筝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不高，却很稳。
　　“往上拉一点线。”他站在我身后，声音离得很近，温热的气息吹在我的耳边。

　　我下意识地照做，风筝又往上飞了点。
　　“再跑两步。”他说。
　　我往前跑了几步，风筝突然猛地往上一窜，飞得很高。
　　“太好了！”我高兴地回头看他，却不小心撞到了他怀里。

　　他伸手扶住我，手臂环在我的腰上，力道很轻，又很稳。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赶紧站稳身体，往后退了退，拉开距离。

　　“谢、谢谢。”我结结巴巴地说。
　　他的耳根也红了，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风筝线。
　　我看着他，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六）

　　放完风筝往回走时，路过一条小河，河边有几个小孩在玩水，笑声清脆。
　　赵银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我：“要不要坐船？”
　　河边停着几艘小小的乌篷船，船夫坐在船头，摇着扇子打瞌睡。

　　“好啊。”我点了点头。
　　船夫看到我们，热情地招呼我们上船。
　　小船很小，只能坐两个人。
　　我和赵银并排坐在船尾的小板凳上。

　　船夫撑起篙，小船慢慢地往河中间漂去。

　　河水很清，能看到水底的水草和偶尔游过的小鱼，两岸的树木郁郁葱葱，偶尔有鸟儿从头顶飞过，留下清脆的叫声。

　　“这里的风景真好。”我说。
　　“嗯。”赵银应了一声，转头看我，“比城里安静多了。”
　　“是啊。”我笑了笑，“就是有点太安静了。”

　　他也笑了笑，没说话。
　　小船在河面上慢慢漂着，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让人有点犯困。

　　我靠在船舷上，看着水面上的波纹，感觉时间好像都变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赵银的手。

　　我吓了一跳，赶紧往回缩，却被他轻轻抓住了。
　　他的手很温暖，掌心带着点粗糙的质感。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很温柔，带着点我看不懂的情愫。
　　“文希。”他轻轻叫我的名字。
　　“嗯？”我的声音有点发颤。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握紧了我的手，没再说话。

　　我也没说话，任由他握着我的手，感觉那点温暖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里...烫烫的，甜甜的...

　　小船还在慢慢地漂着，河水静静地流淌。
　　我看着赵银的侧脸，突然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不用急着去弄明白那些复杂的情绪，不用急着去确定什么关系，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就很好。

　　（七）

　　回到民宿时，已经是下午了。
　　小陈看到我们一起回来，又开始捂着嘴冲我挤眼睛，我假装没看见，径直往房间走。

　　赵银跟在我身后，手里拿着早上买的那个小兔子木雕。
　　“给你。”他把木雕递给我。
　　“你不是没买吗？”我愣了一下。
　　“刚才路过的时候，回去买的。”他说，“就当是……谢礼。”
　　“谢礼？谢什么？”
　　“谢你陪我去集市。”他说得轻描淡写...
　　我接过木雕，小小的，很沉，兔子的眼睛是用黑玛瑙做的，亮晶晶的，很可爱。

　　“谢谢。”我说。
　　“不客气。”他笑了笑，“我先回房了，晚上节目组好像有安排。”
　　“好。”

　　回到房间，我把小兔子木雕放在床头柜上，正好对着枕头，躺在床上就能看到。
　　我拿出手机，点开小号，想了想，发了条微博：【今天的风，有点甜。】

　　发送成功后，我放下手机，靠在床头，看着小兔子木雕，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许，事情正在朝着我期待的方向发展呢？

　　（八）

　　傍晚的时候，节目组果然通知说晚上有活动，是和村民们一起包饺子。

　　我和赵银一起下楼时，小陈已经扛着相机在等我们了，看到我们，眼睛亮了亮，赶紧把镜头对准我们。
　　“文老师，银哥，这边请。”她笑着说。
　　院子里已经摆好了几张大桌子，上面放着面粉、肉馅和各种调料，几位村民阿姨正在手把手地教江丽和男嘉宾包饺子。

　　“文希，赵银，快来！”江丽看到我们，挥了挥手，“这包饺子看着简单，其实可难了！”
　　我和赵银走过去，拿起面皮学着包起来。
　　我小时候跟着奶奶学过包饺子，虽然包得不算好看，但至少能立起来。

　　赵银显然是第一次包，拿起面皮不知所措，放肉馅的时候放多了，一捏，馅全从旁边挤了出来。
　　我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放少点馅。”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有点难。”

　　“我教你。”我说着，拿起一张面皮，放在他手里，“这样，先放一点馅，然后对折，从这边开始捏……”

　　我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他的手顿了顿，转头看我，眼神很深。

　　我赶紧收回手，假装专注地看着他手里的饺子：“对，就这样，慢慢捏。”
　　他“嗯”了一声，低下头，慢慢地捏着饺子，这次没再把馅挤出来，虽然形状有点奇怪，但总算是个饺子了。

　　“不错。”我说。
　　他笑了笑，眼里带着点小得意，像个刚完成作业的小孩。

　　旁边的小陈一直在偷偷拍照，相机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
　　江丽凑过来看了看赵银包的饺子，笑着说：“银哥，你这饺子长得有点抽象啊。”
　　赵银没说话，只是拿起另一张面皮，继续包了起来。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拿起一张面皮，包了个小兔子形状的饺子，放在他面前。
　　“给你做个示范。”我说。

　　他看着那个小兔子饺子，眼睛亮了亮：“挺可爱的。”

　　“那是。”我有点得意。
　　他笑了笑，没说话，拿起面皮，也开始尝试着包小兔子形状的饺子，虽然包得歪歪扭扭的，根本看不出是兔子，但我还是很给面子地夸了句：“有进步。”

　　他嘴角扬了扬，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院子里的气氛很热闹，大家说说笑笑的，饺子很快就包好了。

　　看着锅里翻滚的饺子，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简单，温暖，还有……他在身边。
　　就像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