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回响》布丁爱吃星星糖

23、旧情弈局

　　城东项目招标会的前一天，宋槐的手机屏幕亮起，看到“苏念安”三个字时，她指尖还是顿了半秒。
　　“下午三点到我公司，有关于林家的事，需要你配合。”苏念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在对接陌生的合作方，全然没有了前一晚饭局上，谈及高中糖炒栗子时的片刻柔和。
　　宋槐捏着手机，喉间发紧：“好。”
　　挂了电话，她望着桌角那张被压在书下的旧照片——是去年冬天，两人在高中校门口那家栗子店拍的，苏念安嘴角沾着糖霜，她笑着伸手去擦。以后…或许还会这样，对吧。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苏念安的办公室里，江砚舟也在。他看到宋槐进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的复杂，没多寒暄，直接把一份文件推过来：“林家资金链的漏洞，还有他们私下挪用款项的证据，都在这了。”
　　宋槐低头翻看，指尖划过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忽然想起以前，苏念安处理工作时，也会把文件摊在她面前，轻声说“槐槐帮我盯着眼，别让我漏掉细节”。可现在，苏念安只坐在办公桌后，指尖敲着桌面，语气公事公办：“你以宋家的名义，把这些‘传闻’透给几家和林家有竞争的合作方，他们会主动去查。”
　　“会不会太冒险？”宋槐抬头，恰好撞进苏念安的目光，又飞快移开——她怕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对工作的专注，没有半分过去的影子。
　　“不冒险。”苏念安摇头，江砚舟在一旁补充：“林家现在就是硬撑，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的合作方就会动摇。对了宋槐，让宋昭把和林家重叠的几个小业务单拖几天，进一步坐实他们资金周转不灵的假象。”
　　宋槐点头应下，正准备起身离开，苏念安却忽然开口：“还有件事。”
　　她脚步一顿，回头时，看到苏念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她面前：“前晚吃饭忘了给你，给宋叔的补剂，特助说对术后恢复好。”
　　盒子是她熟悉的牌子，去年宋槐父亲感冒，苏念安也是买的这个。宋槐拿起盒子，指尖碰到苏念安的指腹，两人都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空气里霎时只剩尴尬的沉默，江砚舟识趣地借口去茶水间，悄悄带上门。
　　“招标会当天，林屿森可能会耍阴招，让宋昭多注意公司安防。”苏念安先打破沉默，目光落在窗外，避开了宋槐的视线，“还有……你自己也小心。”
　　那句“你自己也小心”，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宋槐心上。她想起以前每次她加班，苏念安总会说这句话，还会带着热咖啡来接她。可现在，只剩生硬的提醒。
　　“我知道了。”宋槐攥紧手里的盒子，转身快步走出办公室，连句“谢谢”都没说——她怕多说一个字，就会泄露出藏在眼底的委屈。
　　走出苏氏大楼，宋槐靠在墙边，刚想平复情绪，手机就响了，是宋昭。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把苏念安的安排一一交代清楚。
　　“对了槐槐，”宋昭的声音忽然软下来，“前晚吃饭时，我看你和念安聊起栗子店，气氛挺好的……你们是不是……”
　　宋槐闭上眼，脑海里闪过饭局上苏念安谈及栗子店时，眼底那点转瞬即逝的温柔，又被办公室里的冰冷击碎。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却坚定：“没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打赢招标会，其他的都不重要。”
　　风掠过脸颊，带着点凉意。宋槐知道，明天的招标会是必须赢的战场，她和苏念安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却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恋人。旧情像埋在心底的碎糖，偶尔想起会甜，可眼下，只能先收起这点甜，专注于眼前的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