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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invincible ...

  •   “拯救了吗?”

      疑问这位小神仙只是蛰居于心山脑石之下,当地的石神树神都少打扰它,谁也不惹这位土地爷,土地庙里常有香火供奉。线香烧出来一道细细的白烟,形状的名字里刻着情谊友爱,靠着稀薄却绵长的灰火得以延续。
      也有偏要惊扰土地爷的人,但最多只是敲敲打打,从来也不夺取,直到某天庙毁仙亡。力量也被释放出来,气如游丝,势如游龙。
      先前不着急讨要探明的答案也急躁起来,没有供奉的神仙难活,没有答案的疑问难略。
      土地爷太怂胆,池鹮也难开口,一见李菲鹄只想延续正常的日常,从不惊扰,直直拖了几日,庙宇也被重新修建。
      出门却迎上齐天大圣,土墙又震一震掉渣,甄医生见她要上楼,远远的叫了她一声,池鹮四处张望了一下,甄医生就走到她身边。

      “甄医生。”
      池鹮还往后仰了一下,打招呼比往常都自然。
      “那天,下班见到了吗?”
      一说就知道是指哪天,池鹮会意的点点头,甄医生伸出手来拍了拍池鹮的肩膀,可能又想起来自己是长辈,又把手往下了几寸,轻轻拍了拍背,以叹气作为开场白。
      土地爷被拍醒了,施加的力量相对作用把疑问也抛出来。
      “赵阿姨,找你聊什么了?”
      甄医生拍着池鹮的背往自己的办公室带,池鹮却举起手里的饭盒,甄医生叫旁边要去给人打针的护士等等结束了帮忙送上去,拒绝的理由也没有,硬生生坐进了办公室的椅子上。
      “没,没聊什么。”池鹮把握语气,土地爷却朝她哭天喊地,偏要她讲那些丢人的话,脑子里吵得嗡嗡。
      “甄医生......”池鹮开口的时候还有把眼睛也抬起来,对面的医生最初还站着等一个回答,随后偏头表达疑惑,结果还是撞上了不妥,想起来自己办公室的门还没有关,绕过去关了门,坐到池鹮对面。
      “说吧。”甄医生还是有些不适应自己是长辈的礼仪。
      “赵阿姨,讲感谢我救了鹄鸟。”土地爷终于安生了,话语出来好像是久旱逢甘霖,脑子里也不吵架了。
      “这次?上次?还是更久之前?”
      女人把手插到口袋里,座椅朝左朝右都打了个转。
      “不知道。”
      池鹮摇了摇头,她讲的不知道其实是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赵沝鸢偏偏要用救这个字,不过她也不知道时间也就是了。
      “其实,你确实是,帮了鹄鸟很多。”
      甄医生还是插着兜,好像不这样不正经就不能讲出正经话来。
      “鹄鸟现在,确实是越来越好了。”
      “有没有,和你讲过,她再练一练,就能走路了。”
      甄医生又用身子转转椅,还不由自主地笑一下,对于李菲鹄的好起来确实是十分满意。
      “昨天,赵阿姨,和我讲了。”池鹮反而说的磕磕巴巴。
      “嗯......那就行,你知道就行,你和她陪着,她也开心。”甄医生这时候把手抽出来,“我们也不用时时刻刻看着她了,之前还总要半夜去查查她的房。”
      “嗯。”池鹮想不出来接话,总不能默认她的责任取消吧,在她之前可就是甄医生,心里突然又有些不平,貌似是长久以来甄医生给自己介绍工作才不怎么提起。
      说起来还曾经和甄医生道过谢,甄医生却讲还没来得及和自己道谢,是她朋友的公司硬要找她要学生,她个医院的哪里认识学化学的学生,幸亏了池鹮。
      一下子进退两难,好在自己也不怎么遇到甄医生,交流的机会也少,一下子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李菲鹄保护的太好。
      怎么突然想起李菲鹄?原本就是在聊她的事情。
      “你和鹄鸟......”从口袋里抽出来的手握拳摆在桌面上,身子也凭借这股力气往前倾,眼神里按耐不住的期待和好奇,好像要给她讲悄悄话的十几岁姑娘。
      “是不是?”欲言又止,甄医生把头往左偏了偏,还眨了眨眼睛,留下疑问的内容像是李菲鹄。
      “什么?”第一个字微微的颤抖,她不知道在问的是什么,但这样慈祥的眼神不由得想起自己磕过的男男女女,“不是。”
      池鹮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有些窃喜的上扬。
      她看得出来自己和池鹮都有那份心,没有一个人敢认也没有人敢确认,事情被自己埋在心底,现如今却被挑明。
      “你,对鹄鸟什么态度?”挑起单边眉毛观察池鹮的反应。
      “嗯,我们一直是朋友。”
      池鹮语速缓慢,适合白描的叙述,却也让甄医生有了相似的反应,想起那本日记本。

      早上陪她复健完,原来是要在抽屉里找充电线给自己充个电,然后再陪李菲鹄一起在病房吃午饭,结果意外发现那本笔记本。
      她一开始是以为是笔记本的,所以翻开的才自然,翻开觉得奇怪,第一页只有一句话,“池鹮今天送了新的礼物。”留下一个日期在右下角。
      再犯第二页看到隔了一天的日期就明白那是日记本,自觉的放回抽屉,尽量摆回原位置。
      但好奇心还是在茶歇饭后中作祟,问题问的尽量平淡,至少甄医生自己这样觉得。
      所以她问李菲鹄对鹮鸟什么态度的时候,得到的答案也是异常缓慢的语气,“我和池鹮?我们是朋友。”
      答案一致才显得特别,甄医生对李菲鹄没有点的头现在对池鹮意味深长的点头了,“怪不得鹄鸟还记着你。”
      别有用心,敬待追问。
      “嗯,您是指?”
      池鹮的回应更加尊敬,反而再一次提醒了甄医生的长辈身份,向前倾的身体才往后仰了仰,抿了抿嘴唇,“没什么,你们好好做朋友就好。”
      “好的。”
      回答显得官方,甄医生也只能挑挑拣拣一些成长的话题,“工作怎么样?”
      池鹮正想被问道这个,“挺好的,多亏您的......”
      “不用客气,那块其实福利都不算好,我还担心你太累。”
      “还好,就是......辞职的话,会给您添麻烦吗?”
      “不会。”甄医生笑着摇了摇头,手还交握摆在桌面上,“干的不开心?”
      “不是,只是等,鹄鸟好起来我想干点别的。”
      “年轻的时候可以多尝试一些,不会影响我,放心辞吧。”甄医生这时候像是自在了一些,笑容又和刚刚一样,池鹮不清楚是不是因为自己又提到了李菲鹄,所以只能点点头。
      女人又把手插回白大褂里,用身子发力转了转椅子,张嘴构思下一个话题,显然并不想现在就放池鹮离开。
      “那你,准备干点别的什么?”现成的话题。
      “暂时,还没有。”池鹮摇了摇头,“等鹄鸟出院了,旅游的时候,找一找。”
      “你们俩要出去旅游啊。”甄医生的手在鹄鸟两个字出现的时候就又摆在桌上,下巴带着脸往里侧歪一歪,“去哪啊?”
      “您知道的。”
      甄医生抬了抬眉毛,表情上平静了许多,点了点头就把刚刚抛出去的看乐子心收起来了,话题只能转变。池鹮狡猾的很,不给关系的肯定性就算了,一边又要打消兴致,一边又要把话题往过转,甄医生也只能松了口。
      想起来不知道哪一次李菲鹄还问自己是不是不满意池鹮,当时还差点回复了是,自己把鹄鸟当妹妹学生一样了,结果还是一口气都不松,现在看来大概是池鹮说话方式的问题。
      “那你,有什么方向吗?”话题只好往就业上引,“我是说工作。”
      池鹮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现在不太想工作。”
      “压力太大了?”
      医生叹了口气,看见往后仰把身子靠在椅子后背的时候往下瞄了一眼,正好看到她捏着紧紧的手指抠在桌边,和孩子较什么劲呢?
      “现在工作确实很困难,的确只能慢慢适应了,还是说你同事不太好?”甄医生并不好为人师,“还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关切和安慰几乎是来自职业本能和个人习惯,她总是喜欢这些刚毕业的孩子,毕竟自己以前也是,自己之前的时候如果有人开解或许自己现在可不只是个医生。
      “不知道,可能就是……”女孩抬头看了一眼甄医生,“刚毕业吧。”
      是真的,她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原因和病症。
      在每一次坐上去公司的公交车,在到了工位带上工牌,在群里回复收到的时候,有一道声音就突突然然地飘出来了,问她要个原因。
      她当然知道,但那些声音被自己压缩成雾气,围上自己的心脏血管,每见一次李菲鹄就通过血管传输到组织液,经过不知道多少次转化,化成几滴泪水,在和李菲鹄见面那一次流下,留在她心里,问出她难解。
      她心里已经有答案,只不过是李菲鹄提出来明显一些,自己希望点破的人是她而已。
      “其实很正常,鹮鸟,你刚毕业,在学校里实习也好还是准备也好,大家都拿你当学生看,包括你刚到了公司,大家也都拿你当学生看。”
      甄医生把背彻底靠在座椅后面,讲的严肃又温和,“你也应该领了有马上四个月的工资了?
      “还有半个月发。”池鹮小声的解释,回应师长的设问。
      “对嘛,大家渐渐就不拿你当学生了,你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已经变成了职场上的成人,大家都会自然而然的拿你当成年人看,而不是一个毕业的学生。”
      “但你除了他们眼里,你都还是个学生,还是个孩子,割裂感太强就会疑惑。”
      甄医生觉得自己讲的不全面,又耸了耸肩,“或者就算身边的人不拿你当学生了,但其实你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
      “就算不是大学毕业,初中生到高中生,小学生到初中生,不也需要很久才能转变,才能适应吗?”
      “你这样的情绪很正常,不用急于改变自己或者上外界。”抚慰了心理就要给出建议,她一贯上实用主义,“你可以先保持现状一段时间,在空余的时候脱离这两种身份想一想,你要的是什么。”
      女孩眼神里看不出情绪,索性再讲明白一些,“你希望的生活,或者如果没有,就想想你不想过的,然后不那样过。”
      “不走大部分人走的路呢?”
      池鹮问的小心翼翼,或许是甄医生太像老师,心里对李菲鹄难言的竟然能在甄医生面前讲的全面。
      “分很多种吧。”她转了转眼睛,“如果你喜欢的真的是小部分的路,那就算走也没关系。”
      “但是只是为了追求特别而终日居无定所,飘荡不定,那就不行了。”
      “其实……”甄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讲的话也是无可奈何,“就算你没有想清楚或者是想清楚了,在公司里干到有新人来了之后到一个月,或者最多在新人来了之后到半年之后,你就会一直走这条大部分人都觉得正确且在走的路了。”
      “不过你其实已经很特别,以前见到有类似疑问的人,大部分都觉得对不起家庭,没人觉得对不起自己的。”
      “但你不是自私的人。”甄医生讲完最后的通牒,话语清晰又明了,该省略的部分也尽善尽美的讲得很好理解。
      不需要追问,池鹮知道甄医生已经贴合她的问题讲得透彻,她的问题本来就没有答案,甄医生给出的唯一答案就是最优解,能取而代之的只有自己的标准答案,可惜在编书的被标注了略。
      忽然意识到什么,自己问甄医生的问题并没有预设答案,对方也不会描摹自己的问题,给的答案却也入耳又有价值。
      “好,谢谢甄医生。”池鹮礼貌的道谢,这次对面的医生不再阻拦了,仿佛就是为了听这样一句话。
      “嗯。”甄医生点了点头,“你去陪鹄鸟吧。”
      话题彻底收束,谈话结束的时间大概也卡的很好,池鹮抬起手机看了看,正好李菲鹄吃完饭。
      女孩点了点头往出门走,走到门口摇摇手或者什么都不做的讲一声再见就可以是告别的结尾。
      甄医生偏偏又在她准备下一步的时候叫住她,“鹄鸟,和你在一起,我们都很放心。”
      她又把前两个字念的模糊,也可能本来就发音相似,但上一个这样念的人也不是她,却意义相同的相通。
      上一次是迷茫,这一次开解的人这样讲,又带来了什么样的心情?
      虽然开解的并不是这个问题,但依然可以称为老师,池鹮也确实在心里感恩了老师,比起之前介绍工作还要感谢。
      解答了一个疑惑,抛出了一个疑惑,现在她就要去找能开解的人。
      “谢谢您,拜拜。”不挥手也是敬语的肯定,没有讲错。
      甄医生依然点了点头,又把手插进口袋,那姿势应该要长久的见,不需要出手的姿势。
      她也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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