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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人面桃花 ...

  •   第九章人面桃花

      大脑有几秒短暂的停顿。
      六岁母亲心脏病发,早亡;十岁父亲出车祸死了;被叔叔一家收养,在阿姨的冷眼下艰难生活了七年;十七岁离奇地被丢到古代;先是莫名奇妙被拐进山寨,差点成为压寨二夫人;然后又被卖进青楼,可能差点失身;虽然后来被救出来了,又要盯着冷气压生活;被色狼相中;被人无故劫走。
      现在又要让我去当引出采花贼的诱饵。
      算算我来这也就半个月时间,怎么倒霉事这么多?难道这就是穿越女主角的宿命,不多受一点苦就不能平息大众的怨念?
      想起曾经看过的穿越漫画,女主角苦虽苦,怎么也有一堆美男子围着,嘘寒问暖,好不惬意。我却整天对着一个冷冰冰的冷墨(虽然他也可以算美男子)和他动不动就飞来的眼刀,凭什么招来这么些破事?
      不用多想,会提出拿我做诱饵肯定是冷墨的主意。我抬头,立刻把指责的目光弹向坐在一边事不关己喝茶中的某人,杀气腾腾。
      “肯定是你出的馊主意,对吧?”
      他放下茶杯,闲闲道:“虽然冒险,却是个好主意。”
      这点我不否认。可是为什么非得是我?
      冷墨上下扫了我几眼,又别开了视线:“你觉得除了你,现在还有谁敢大半夜了还在街上闲逛?”
      “我哪有大半夜在街上闲逛?”不服气,“再说了,不是还有很多阿姨婆婆大半夜了也没回家,为什么非要是我?”
      他白了我一眼:“如果你觉得她们确实有这个价值的话。”
      语塞。刚才那句话自己说出口都觉得可笑了,哪里还有什么反驳。其实也不是我怕死。凭冷墨的细致,再加上楚山垣夫妇的帮忙,这件事本该不会有太大风险才是。可是我就是懒嘛。天天在客栈离做米虫多好,为什么要揽这么个苦差事?
      而且最郁闷的是冷墨的态度,就好像拿着钓鱼竿俯身看着满盘的鱼饵的钓鱼者一样,一边微笑着对鱼饵说“那么就拜托你啦”,一边把它绑上鱼钩扔进水里去送死。
      我又不是爬来爬去的虫!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嘛!
      一开始,我就只能答应。
      “……算我认输,我答应就是了。”垂头丧气,“那我到底要怎么做?”
      楚夫人隔着小几握住我的手,温和地说:“只怕贼人会有所怀疑,所以你虽然要独身走夜路,却又要让人不觉得刻意。这几日我们会先让你在街上多走动,等到时机到了,我们再细细安排。”
      也就是说让我在街上先露个脸让采花贼放松警惕心咯?
      “就是这样。”楚夫人点头微笑,“这几日我们外出,你并没有随同,贼人大概会以为此事与你无关,所以不会特别防备你。明日开始,我会让小夜带着你在街上多逛逛。苏姑娘切要留心,看看是不是有人跟踪。傍晚之前请务必回客栈来,不要多在外逗留。”
      我黑着脸点点头,闷闷地问出心底最后一个疑问:“可是为什么非得是我?难道我往街上一走就一定会被采花贼相中吗?”我可不认为我有那么天姿国色啊~
      一向寡言的楚山垣突然开口回答:“其实,这几日我们也好好研究过这采花贼的脾气。他自恃轻功高,劫走深夜在街上的女子不算,连在家里待得好好的姑娘也要下手,显然是小看官府,故意刁难他们。这次章大人把我们请来,贼人必定也知道。如果要打压我们,让我们认输,向苏姑娘下手便是最好的办法了。”
      话说得简单明白。不是我人品有问题,而是安排众生命运的神神品有问题了。
      唉!
      “我只能说,尽力试试看吧。”引不出采花贼也是你们的策略问题,可不要来怪我啊~
      “呵呵,是苏姑娘的话一定没问题的。”楚夫人看来别有深意地一笑。拜托,这种无厘头的自信你是从哪偷来的啊?分我一点好不好?
      “好了,明天大家还各有事要做,今晚先谈到这吧。”楚山垣站起身,“我们就不打扰了,二位好好休息。”
      将楚山垣夫妇送出客栈后,我站在客栈门口,望着空荡荡的黑暗街道,小小地为自己不得安宁的命运扼腕叹息了一下。偏偏老天还特地送来一阵夜风渲染气氛,鼻子一痒,一个喷嚏骤然而出。
      身边正准备回房的冷墨看着我,皱眉:“快点进去。”
      我揉揉鼻子,抬头看他:“竟然曾经觉得你还满可爱的我还真是和笨蛋一样。”
      比较迂回的句子。他微微一愣,也不知是懂了还是没懂,只是一脸纳闷。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准备回房睡觉,他却又忽然叫住了我。
      “等一下。”
      “干吗?”好困好困,打呵欠。
      视线落到了我的左手手腕上:“你的手……”
      我的手?哦,原来是被章启焕捏出来的淤痕啊。这会已不如方才在街上疼痛了,所以我也没有在意。
      “没关系,过两三天就好了。”
      冷墨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在感慨什么,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檀木瓶子,朝我丢过来。
      “做什么?”只不过手掌大小的瓶子,散发着檀木的香味。我好奇地端详了一会儿,问。
      “药酒。”他倒是言简意赅,说完就转身上楼了。药酒?给我的意思是要我自己上药么?唉,其实这种瘀伤过几天就会自己消退了,又不是留在关节处,根本不用担心嘛,真是小题大做。
      拔开瓶塞,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来,的确是好东西。这么一小瓶,肯定价值不扉。我才不想欠他人情咧。小心塞进怀里,上楼睡觉去也~

      第二天开始,我就过上了名副其实的诱饵生活。每天由小夜带着,专门找人多的地方转悠,唯恐别人不知道我并不只是安静地蹲在客栈里。傍晚临近之时,便乖乖地回客栈去。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约一个星期,冷墨那儿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成走夜路啊?
      现在我只巴望这个案子快点结束。我可受不了每天在街上走来走去的日子,腿酸得要命。
      第九天,内容终于有了点变化,这变化却是我不乐见的。这天,我和小夜刚准备穿过一条小巷到另一条街上去时,几个流里流气的男青年,干脆就直说是地痞流氓,把我们俩拦了下来。
      “做什么?”小夜立刻挺身护住我。
      “小美人,不要这么凶嘛~”流氓A伸手想摸小夜的脸,被她躲开了,“就你们两个多没意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啊?”
      唉,采花贼没引来,却引来这些破铜烂铁。看来这些人平时也是作威作福的主,其他人不但不来帮忙,反而还绕道走。我叹了口气,上前把小夜拉到身后。
      “要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这种时候只好先拖延时间。如果实在跑不掉,至少也要让x小夜先逃出去。
      “哟,这位小美人好面生啊,不是本城的吧?”流氓B凑了上来,“既然这样,让哥哥们带你好好逛逛开阳,如何?”
      “不必了。”我拉着小夜,慢慢往巷口退,指望着到了人多的大街上他们不会那么猖狂。
      其他流氓见状,立刻把我们围了起来。流氓A一脸猥琐笑容逼近中:“小美人,你要去哪?哥哥带你去……”说着,就伸手过来想拉我。
      “不好意思,没门!”我很有目标地抬起脚,直接命中他的下裆。流氓A立刻龇牙咧嘴地跳开了,边跳边骂:“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
      怒,我再次抬脚,对逼上前的流氓B故计重施。他倒是滚开了,两旁却上来两个人,一边一个抓住了我的手臂。再看小夜,不知何时也已被另外两人制住,正在挣扎中,口中还喊着:“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没人会来救你的,乖乖跟老子走!”流氓C给了小夜一巴掌,恶狠狠地吼,“闭嘴!”
      “别打她!”我尖声叫着,努力想挣开手臂上的束缚,“混蛋!人渣!败类!变态!”
      “什么是变态?”流氓D居然还很有求知精神地问。
      “什么废话那么多,带走!”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世道啊!我火冒三丈又束手无策。如果会武功的话,如果会防身术的话……!
      “住手!”一个熟悉的男声插了进来。巷子里的人全都循声望向巷口的男青年。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居然是章启焕,身后还站着正发呆的章启荀。章启焕向前迈了一步,目光咄咄逼人:“放开她们!”
      “是知府大人的儿子!”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流氓们立刻作鸟兽散,溜得一干二净。章启焕本想追,却被启荀拉住了:“算了哥,先照顾月颜要紧!”
      我看着那兄弟二人,数日前的怪异感觉重回心头。不过那也只是一恍眼的事,小夜的呻吟声很快就把我拉了回来。我慌忙把瘫坐在地的她扶起来:“你有没有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没事……”
      “还说没事,半边脸都肿了!”可恶,这些流氓下手也不分点轻重,打女人就已经够无耻的了,还下这么重的手!咒他出门撞卡车!
      ……呃,不对,这年代哪来什么卡车?
      ……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就是倒霉!我拿出手帕帮小夜擦掉眼角的泪水,叹气:“算了,今天就先回去吧。”
      小夜点点头,半边脸又红又肿,嘴角都渗血了。我实在不忍再看下去,转身对两兄弟点了点头:“多谢章公子出手相救。”
      章启焕依然皱着眉:“我们也只是路过,听到求救声进来看一眼而已。这些小混混真是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抢人。回去我一定让爹好好治治他们!”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倘若你爹真是个清廉明理的好官,辖地里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想归想,我当然不可能对他们说出口,只是浅笑:“算了,反正也没什么要紧。我还要送小夜回去,先告辞了。”
      “我送你吧!”章启焕迈开一只脚,犹豫几秒又收了回去。奇怪,这家伙从来都是行动派吧?今天怎么忽然拖拉起来了?
      “不用了。”还是先拒绝,免得又惹一堆麻烦,“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不用麻烦了。”说完,也不等他再说什么,急忙拉着小夜走了。
      最后回头的时候,还见他呆呆地望着我们俩。章启荀却低着头,不知在看手心的什么东西。我有些疑惑地再次瞟了那两兄弟一眼,终于没有再回头。心中的某一部分,却有什么,慢慢地翻涌上来了。
      是什么呢?

      把小夜送回楚山垣家,再回到客栈,已是傍晚将尽了。一股疲劳感在大脑中徘徊不去,提不起精神。我长叹了口气,软软地趴在了桌上。
      真是的,这种当诱饵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虽然说放长线钓大鱼,可是这鱼到底咬钩没有啊?
      采花贼大人啊,拜托你就快点上当吧。我实在是折腾不起了啊……
      看看窗外,暮色已逐渐被夜色所取代。也不知道冷墨回来了没有。浑身又酸又累,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不成,还没有洗澡呢。我乏力地站起身,开始往外掏怀里的东西。古人也真是奇怪,什么东西都爱往怀里放往腰带里藏,难道都不觉得难受吗?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我通共只带了在经过强烈要求后冷墨给我配备的钱袋一只和那只装药酒的檀木瓶子。钱袋拿出来了,然后是瓶子……
      咦,瓶子咧?
      左摸右摸掏袖口爬腰带。就是没有。明明出门的时候放进去了啊……奇怪?
      早知道就不要带放在客栈里好了。要不是我觉得那药酒的味道有醒神的效果,没事带个拖油瓶干吗?
      可是到底去哪了?想想,今天和小夜去了茶馆、酒楼、东桥……对了,是那条小巷!一定是挣扎的时候瓶子掉出来了!
      啊啊啊,难道还要我回去捡吗?可是那么好的药酒……
      思想斗争了几秒,我自被叔叔收养后就养成的节俭习惯占了上风。反正那条巷子离客栈也不是非常远,快去快回,应该能赶在天完全黑之前回来吧?
      打定主意,我立刻抓紧时间冲出房门奔下楼。前脚刚出客栈,掌柜突然奔过来把我拦住了。
      “苏姑娘,冷公子交待,天黑以后不能离开。”
      “天还没黑啊!”臭冷墨,安全措施也不是这样用的吧!
      掌柜端出一张苦瓜脸:“苏姑娘,我也是受人之托,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真不好意思,我就是那种决定了就一定要做到的人。你越拦我反而越有干劲。我转了转眼珠,突然一脸惊愕地指着天空:“耶,天上有只猪在飞!”
      “哪里哪里?”掌柜立刻抬头望天。我抓住机会,推开他一溜烟跑了。
      “苏姑娘!苏姑娘!”反应过来的掌柜想追我已经来不及,只得在后面干跺脚。呵呵,好歹我以前也参加过田径队。虽然已经很多年没练了,也没那么容易让你追上啦~
      街上的行人向我投来了惊讶的目光。大概是没见过一个姑娘家这么不要命地疯跑吧?就说女人生活在古代不痛快了,这样那样的束缚一大堆。虽然估计在现代社会我一样会招来同样的目光……
      印象中那条小巷离客栈并没有多远,真正找到它却花费了一些时间。毕竟还是对这里的路不怎么熟悉,再加上天色逐渐变暗,路就更不好辨认了。等我最后终于摸到那条巷子时,天几乎已经完全黑了,只有巷子口还有一点灯光照在路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难以辨认起来。
      不禁有些恨起自己的近视来了。虽然白天光线充足时还没多大问题,现在却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我弯着腰在事发地点附近仔细检查了一番,还是没有看到那只小瓶子。
      天越来越黑了。陌生的城市散发出一股不祥的气息,让我有些紧张。和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半天后,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
      咕噜咕噜?难道我踢到的是那个檀木瓶子?我顺着声音找过去,终于发现了躺在角落里的小瓶子。捡起来小心地拍干净上面的灰尘,塞进怀里,高高兴兴地正准备回客栈,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人的响动。
      是谁?我正要回头,一只拿着什么东西的手忽然伸到我面前,用一团布之类的东西捂住了我的鼻子。在一阵逐渐浓烈的古怪味道中,我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一桶冷水从天而降。我浑身一颤,被激灵的冷意刺得醒了过来。被水浇得湿嗒嗒的刘海盖住了眼睛,我想伸手去拨,却不得自由。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逐渐传来了麻痹的钝痛。
      心里模糊地猜到了现在的状况,我有些困难地睁开眼睛,对准眼前的焦距。夜色已经完全侵染。若不是屋顶有些许残余月光从屋缝间露出,一时还真无法辨认自己的所在。我侧过身,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细细打量起这间小小的破庙来。
      不知道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思考有些乏力,大概是那迷药之类的东西导致的吧。这个破庙应该不在开阳城里,这样的话,离开阳又有多少距离?
      忍不住想叹气。虽然不是没有预料到现今的处境,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冷墨的计划也算成功了,虽然采花贼并不在他等待的时机出现,而是提早登场。姓冷的,你现在到底发现我失踪了没有啊?
      几阵带着寒意的夜风自梁间墙缝中汇入,带去我身上的水气。头依然昏沉。或许会感冒吧……
      “看起来还很镇定嘛,在想什么?”一个声音隔着什么东西自角落里传来,闷闷的听不真切。我望向声源,喉咙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
      “你是谁?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或许冷墨很快就会来。不管怎样,这段时间里不能让他对我起疑心,不能让他逃跑也不能让他得逞。我尽量挥发心底的恐惧,颤抖着问。
      轻轻一笑。声音却有些鬼魅。那人停了一会儿,悠悠道:“你真的不知道?”
      什么恶趣味,难道不让猎物害怕得发抖就不肯罢休吗?我倒觉得我已经很尽职尽责地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了啊!
      “你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嘛。”他微微笑着,自角落里走出。一身夜行黑衣,脸上还罩着个画得五彩斑斓的面具。夜色浅月之中说不出的狰狞。我本能地感到不安,下意识地往身后的干草堆缩了缩。
      声音里依然含着几分笑意,他走到我面前半蹲下,托着腮满是轻浮地道:“也是,现今这人人都对我忌惮三分的时候你还敢在街上到处招摇过市,胆子是真的不小。还是你很确定一定会有人救你?”
      我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盯着他。是他吗?不,看起来不像。可是,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为什么不说话?”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微微抬起,“嗯,苏月颜?”
      我一惊,眯起了眼。果然是知道我的人么?是故意要挑衅冷墨和楚山垣夫妇才会挑上我的么?
      他接下来的话却更让我心惊:“我知道,你不过是个诱饵。想必那位冷少侠,还在苦苦等待合适的时机吧?他一定想不到,你居然会在今天这时候突然外出,还让我碰上。否则他一定很后悔没有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吧?”
      “你有什么资格那么说他,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胆小鬼。”心中的不快略微战胜了由他的话而起的惊惶,“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哦,看来倒是很护着他嘛。”他松开钳住我下巴的手,冷笑,“连被利用了还这么心甘情愿。”
      气,火从中来。
      “什么心甘情愿?你以为我高兴整天在这种破城市里逛啊?又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商业中心,连辆的士都没有,没有电影院也没有KTV,这么枯燥无聊的城市我乐意玩啊?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人渣,姓冷的才会接这份破差事,我才会天天腰酸腿疼!你这个罪魁祸首,真是对不起生你养你的父母!”
      他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哑然。沉默弥漫。许久,他才轻轻地说:“有什么所谓,反正我娘也……”
      他母亲也怎么样,他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静静地收了口。那么一瞬间,那带着面具的脸,仿佛像个失意的小孩子,却又无处可以发泄自己的郁闷。我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正想说什么,他忽然又站了起来。
      “算了,时间也有限,还是快点解决的好。”
      “解、解决什么?”顿时警铃大作,我下意识地收起双腿缩成一团。
      “你说呢?”他倒笑了,三分诡秘七分邪意,怎么看都不怀好意。彩色面具逼近,他开始伸手解我的衣裳。
      “混蛋!把你的手拿开!啊啊啊啊啊!”我在小小的范围内拼命扭动,想躲开他的手。他倒省事,拔出一把匕首直接割衣服。眼看我的外裳已经在顷刻间变得破破烂烂,第二层裳也要不保了。
      “色狼!人渣!救命啊!救命啊!”
      “你叫啊,反正也没人会听到。”他笑得愈发冷了,“你叫得越大声,我越高兴!”
      哗啦!第二层和第一层一起宣告粉碎。肩膀裸露出来。我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恐惧终于完全爆发:“不要!变态!不要啊!冷墨!冷墨!!”
      你这混蛋平时都爱充英雄怎么这种时候就不出现啊!说要保我安全的不是你吗?你现在在哪?在哪里啊?!
      眼看那只魔爪要来解我的内衣了,绝望的我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眼前的一切。如果……如果……
      一道疾风忽然破门而入,伴随着一声破裂声,眼前的人影突然消失了。我眯着眼睁开一条小缝,却见一个熟悉的月白色身影挡在我面前。
      “……冷……”心头一震,安全地落回了原位。我看着他的背影,只知道自己现在安全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鼻子有些发酸,却没有眼泪流出来。
      即使……即使在这时候,我还是连哭的权利也没有吗?即使在我最危险的时候?
      “你没事吧?”他没有回头,语气中的担心却不需多加揣摩。我点点头,没有作声。冷墨和面具人无声地对峙着。我低下头,却看见一个被劈成两半的碎片正躺在冷墨脚边。
      立刻抬头去看那一身黑的人。他一只手捂着脸,指缝间有鲜血慢慢地渗出来,看来是受了伤。另外一只眼睛,正满怀恨意地瞪着冷墨,杀气尽释。
      虽然只是那一只眼,却足够让我认出他是谁。
      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没有边线地用各个触角尽力弥漫。
      是章启荀。

      第九章人面桃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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