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体验卡》知情呓

41、同床共枕与同归于尽

　　照片风波后，薄迹琛醒来看到手机里爆炸的消息，同样是一脸无语加黑线。
　　两人难得默契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这下麻烦大了”的共识，但谁也没先开口提怎么解决，或者说，根本无从解释。
　　雾星柚被迫在薄迹琛家又住了两天。
　　奇怪的是，除了第一晚的“暖气事故”和早上的“抓包现场”，他睡得居然还挺安稳，甚至有点过于安稳了，仿佛这间充满艺术气息和某人信息素味道的房间，有种诡异的催眠效果。
　　但他那该死的生物钟不答应。
　　早上六点，天还没完全亮透，雾星柚就自动清醒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试图逼自己再睡个回笼觉，翻来覆去，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就在这时，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薄迹琛也醒了，他轻手轻脚地起床，套上一件宽松的卫衣，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不太厚的书，封面上印着《新视线意大利语（初级）》。
　　他走到窗边，借着熹微的晨光，翻开书页，压低声音，开始磕磕绊绊地念着那些带着卷舌音的陌生词汇，表情认真得有点笨拙。
　　雾星柚躺在床上，眯着眼看他。
　　这家伙……来真的？为了那个远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连这么拗口的语言都开始啃了？
　　一股说不清是较劲还是什么别的情绪涌上来。雾星柚也噌地坐起身，动作有点大，故意弄出声响。
　　他摸出手机，点开电子版的《高中物理公式大全》，清了清嗓子，也开始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薄迹琛听到的声音“朗读”起来：“……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感应电动势的大小与磁通量变化率成正比……”
　　薄迹琛念意大利语的停顿了一下，侧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转回去，把某个单词的音调念得更重了些。
　　于是，清晨薄迹琛的房间里，出现了诡异又和谐的一幕：两个穿着睡衣的少年，一个对着意大利语教材较劲，一个对着物理公式大全“朗诵”，声音不高，却暗暗较着劲。
　　窗外的天色在他们磕磕绊绊的念诵声中，一点点亮起来。
　　这样的“晨读”持续了两天。
　　期间雾星柚不死心地给他妈打了好几个电话，试图“申诉”或至少探探口风。
　　许星妮女士接电话倒是快，但每次都是：“哎呀宝贝，妈妈这边有点事，先挂了啊！” 或者 “乖，快去学习，别想些有的没的，爸妈还有事，拜拜！” 语气匆忙得像在谈几百亿的大项目，毫不留情地掐断电话。
　　就在雾星柚几乎要认命地接受这个“寄人篱下”且“绯闻缠身”的寒假时，班级群突然炸了，校长心血来潮，搞了个“素质拓展”活动，从高二年级抽一个班去体验真人CS，结果“幸运”地抽中了高二五班。
　　集合地点在曲江新区的金地广场。
　　周末的早晨，广场上已经有了不少游人。
　　雾星柚和薄迹琛打车到的时候，校长、班主任冯丽，还有班里其他同学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大家穿着便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脸上都带着脱离题海的兴奋。
　　苏檠眼尖，一眼就看到他们，立刻像颗炮弹一样冲过来，拽住雾星柚的胳膊，开启连环轰炸模式，问题一个比一个劲爆，声音还不小：
　　“雾星柚！你俩真谈了啊？什么时候的事？地下工作做得挺好啊！”
　　“柚子！你怎么能这样！年级第一第二内部消化了，让我这个单身Beta怎么办？”
　　呵，单身？雾星柚听到这句时想给他一巴掌。
　　“所以你们真同居了？照片怎么回事？”
　　“卧槽，你们不会真的……做了吧？！”
　　“快说！你是一还是零啊？”
　　“那啥……是比较疼还是比较爽啊？”
　　“还有个严肃的问题，你们以后易感期怎么办？互咬吗？还是找抑制剂？双A恋好刺激……”
　　雾星柚被他问得额头青筋直跳，耳朵嗡嗡响，周围已经有同学憋着笑看过来了。
　　他一把捂住苏檠的嘴，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苏、檠！你、给、我、闭、嘴！”
　　苏檠挣脱开，还在那挤眉弄眼。
　　终于等到分组领装备，进入模拟的CS战场。
　　场地是仿照城市巷战布置的，有掩体、矮墙、废弃的车辆模型，光线特意调暗，营造紧张气氛。
　　雾星柚快速穿好感应背心，拿起激光枪，感觉找到了发泄的完美途径。
　　他眼神一扫，瞬间锁定了还在那和俞桉檐嘀嘀咕咕、不时朝他和薄迹琛方向瞟的苏檠。
　　“苏檠！”雾星柚喊了一声。
　　苏檠下意识回头。
　　“砰！” 雾星柚果断扣动扳机，激光精准地命中苏檠的背心，感应器立刻发出“嘀——”的阵亡提示音，苏檠身上的灯也暗了下去。
　　苏檠：“……雾星柚！你公报私仇啊！！！”
　　雾星柚面无表情：“清除噪音源，战术需要”。
　　另一边，薄迹琛似乎也进入了状态。
　　他身形灵活地穿梭在掩体间，偶尔冒头，精准地点掉几个“敌方”目标，动作干脆，眼神专注，居然还真有几分他自封的“狙击手”风范。
　　他甚至还顺手“救”了差点被“围剿”的夏云岫一次。
　　雾星柚看着他游刃有余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苏檠而平息些的火气又莫名冒了上来。
　　凭什么这家伙就能玩得这么开心？还一副很帅的样子？
　　他眯起眼，调转枪口，不再理会已经“阵亡”还在旁边跳脚的苏檠，开始有意无意地搜寻薄迹琛的身影。
　　很快，他在一堆油桶后面发现了目标。薄迹琛正半蹲着，似乎在判断另一个方向的目标。
　　雾星柚悄悄移动，找到一个不错的角度，屏息，瞄准——
　　“砰！”
　　薄迹琛身上的感应器也响了。
　　他愣了一下，迅速回头，看到了举着枪、一脸“老子打的就是你”表情的雾星柚。
　　薄迹琛挑眉，非但没生气，反而像是被激发了某种兴趣。
　　他立刻利用掩体移动，试图绕到雾星柚侧翼。
　　于是，战场上的形势变得微妙起来。
　　其他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两位大佬之间的“私人恩怨”，很识趣地避开这片区域。
　　雾星柚和薄迹琛在昏暗的巷道和掩体间开始了二人转般的追逐和反杀。
　　“砰！” 雾星柚击中薄迹琛的胳膊（非致命区）。
　　“砰！”薄迹琛回敬，打掉了雾星柚一点生命值。
　　两人像较劲一样，你追我赶，枪声在模拟战场中此起彼伏，却奇异地有种旁人难以介入的气场。
　　直到广播里传来活动结束的哨音，两人身上的生命值都所剩无几，背心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几乎同时被对方最后一下“补刀”带走了最后一点血量。
　　“嘀——嘀——” 两人的感应器几乎同时长鸣，宣告“阵亡”。
　　他们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站在废弃的车辆模型旁，微微喘着气，看着对方同样狼狈又闪着光的眼睛，脸上都带着运动后的红晕。
　　苏檠在场外看着，捂着脸对俞桉檐哀嚎：“完了，这俩不是谈恋爱，这他妈是宿敌见面，分外眼红吧？但又好像哪里不对……”
　　俞桉檐推了推眼镜，看着场中那两位“同归于尽”的选手，平静地吐出两个字：“情趣”。
　　苏檠：“……” 好像……有点道理？
　　雾气从口中呼出，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霜。
　　真人CS场地的喧嚣渐渐平息，而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似乎在这场幼稚的枪战里，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混乱了。
　　薄迹琛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肩膀，走到雾星柚身边，一边卸着身上的感应装备，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补充了那句战后感言：
　　“而且，我刚才观察了，我端枪的姿势、移动的路线，还有最后那个闪避反击的弧度……整体而言，打枪的时候，确实比你帅那么一点”，他说着，还刻意侧了侧头，模仿了一下刚才某个他认为很帅气的瞄准动作。
　　雾星柚刚把头盔拿下来，头发被压得有点乱，额角还带着细汗。
　　听到薄迹琛这堪称自恋典范的发言，他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头，看向薄迹琛。
　　他没说话，只是上下打量了薄迹琛一遍，眼神从他那张写满“快夸我”的脸，落到他还在那比划的手上，然后。
　　抬起脚，不轻不重地踹在了薄迹琛的小腿肚上。
　　“帅个屁”，雾星柚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语气鄙夷。
　　“你那叫瞎躲。我那是战术性诱敌深入，最后一击必杀，懂么？艺术生”。
　　他把“艺术生”三个字咬得有点重，带着“你只懂线条不懂战略”的潜台词。
　　薄迹琛被他踹得“嘶”了一声，也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了，揉着被踹的地方：“切，承认别人比你帅有那么难吗，年级第一？”
　　“我看你是被意大利语单词糊了脑子，审美出现了严重偏差”，雾星柚把卸下来的装备往回收篮里一扔，转身就往集合点走，留给薄迹琛一个后脑勺。
　　薄迹琛看着他的背影，也没追上去继续斗嘴，只是低头笑了笑，把自己和雾星柚扔进篮子但没摆好的装备整理了一下，嘴里嘀咕了一句：“嘴硬”。
　　不远处的苏檠全程目睹了这一幕，激动地抓着俞桉檐的胳膊摇晃：“你看！你看！这还不算打情骂俏？！这还不算？！”
　　俞桉檐扶了扶被晃歪的眼镜，淡定地总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并且挨打的那个看起来还挺乐在其中。结论：关系稳定，呈持续升温趋势”。
　　苏檠：“……”
　　回程的大巴车上，夕阳把天空染成暖橙色。
　　雾星柚靠在窗边，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街景，脑子里却莫名回放着刚才CS场地里薄迹琛穿梭在掩体间的身影，还有他念意大利语时微微蹙起的眉心。
　　确实……动作是挺利落的。
　　观察角度也刁钻。
　　啧。他猛地闭上眼，把这个念头甩出去。
　　一定是被苏檠吵得脑子不清醒了，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