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不周》水月阑干

10、明月

　　次日方槿粘着齐芫时，齐芫却是一直兴致缺缺的样子，不怎么笑，也没说几句话。
　　方槿开始只当他是真的喝不了酒，影响太大。
　　然后便发现不是这样。
　　阿芫看他时没有往日的温柔，也总是避开他的目光。他去撩他时也没有那么害羞。
　　方槿同他向昨晚的事道歉，他也只是轻“嗯”了一声。
　　方槿问他不开心吗，他只摇摇头说头疼。
　　到了晚上，齐芫要背对着他睡时，他急了。他坐起，把人也拉起，塞了颗药到他嘴里，自己也吃了一颗。齐芫捂着嗓子问他是什么。
　　“真言丹。”方槿看着他道，“问什么都会不受控制地直接说出来，时效两刻钟。”
　　“你问一个，我问一个。到我问了。”
　　“你今天为什么不理我老是避着我？”方槿说完真言丹的效果时，对面人便低了头敛了眸。
　　“我在想你男宠的事。我只是其中一个，你过去有很多，未来也会有很多。”
　　方槿见他说这话时微微颤抖着，急忙解释，“我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男宠……不是，我从来没把你当男宠，我当时只是吓唬你……”
　　“到我问了。”齐芫并未抬头，“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一开始想听我说实话的时候不用？”
　　“真言丹不该是用来强迫你的，应该用来解释我们之间的误会。”方槿看着他答，目光真诚，“而且你以为真言丹很容易到手很容易练成吗？”
　　说罢方槿也低了头，声音有了起伏，“真言丹是真话但讲话太无情太直了，我不喜欢……”
　　齐芫只是道，“你问。”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男宠，还有很多？”方槿看他。
　　齐芫抬了头，对上他的视线，目中含着点泪，“一开始你就很轻松地说出了让我当男宠的话，强吻我的行为举止也像惯犯。”
　　“后来你又说可以杀了我换下一个。”
　　“罪证在你所有的动作都很熟练。”
　　“我真的没有男宠啊，开始都是在吓唬你啊……”方槿有点急，“熟练……是我日思夜想……是我天分……”
　　他是真的亲了一回就会了啊，阿芫不相信怎么办……
　　“你问我！我真的没有！”
　　“好。”齐芫看着他，微微眯眼，“你所有的感情经历是什么？我很自私，从相遇开始，我都要知道。”
　　方槿呆了，但话已经不受控制地讲了出来。
　　“我二十三岁的时候，遇到了八岁的你……”
　　方槿低了头不敢看他。浑身颤抖着。
　　像文碧览那样只是描述了一年就会有大部分人接受不了了。
　　有多少人能接受自己类似于被监视一样地活着、自已所有的一切都被一个不认识的人知晓、这个人喜欢上自己后又执着地让自己喜欢上这个人？
　　他觉得没人能接受。
　　更何况是十二年。是一个八岁开始的故事。
　　他抱着头落着泪，只觉得自己肮脏的一面□□露在了齐芫面前。
　　他好后悔，他要失去阿芫了。
　　他不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也不敢抬头看一眼齐芫的神情，只有绝望充斥了他全身。
　　讲话声落下，哽咽声替代了它。
　　“你真是一个恶心的人。”齐芫凑近了他，“看着我。”
　　方槿不敢，“阿、阿芫，我……”
　　齐芫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但一触即收。
　　成功地让方槿呆在那里，陷进了卵色眸里的温柔。
　　“你以为我会那么说吗？”齐芫抹着他的泪，“我不会。”
　　“我觉得览哥说的对，我以前过得不是生活。”
　　“我只想说，为什么要等到我二十，你应该早点赐予我新生。”
　　方槿傻眼了，齐芫抱住了他。
　　方槿也抱住了他。紧紧地抱着他，哭得更凶了。
　　他是得有多幸运才能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