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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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年的秋意渐浓，窗外树上的叶片染上了深浅不一的黄色，风一吹便簌簌落下几片。
天气转凉，屋里那小小的炭盆又重新派上了用场。
富察清宁的生活，似乎也进入了一种相对平稳的轨道。每日识字、听父母闲聊收集信息、练习满汉双语，偶尔完成系统发布的一些极其简单的日常任务，积分缓慢而坚定地朝着15点迈进。
这一日，母亲林佳氏拿出一个旧的笸箩，里面放着些五颜六色的碎布头、几绺彩线、一枚磨得光滑的顶针，还有几根细小的绣花针。
“清宁，来，”林佳氏将她唤到身边，声音温和，“女儿家，总要学些针线功夫。不说绣出什么繁复花样，至少缝补衣物、做个简单的荷包，将来总是要用的。”
清宁乖巧地点头。她知道，这是这个时代女性必备的技能，无关贫富。对于她而言，这更可能是一个获取积分、甚至提升“气质”之类属性的途径。
果然，系统的提示音随即响起：
【技能任务发布：学习基础刺绣。】
【任务要求：在指导下，初步掌握穿针、打结、平针绣法，完成一块简单布片（如小花、叶子）的轮廓刺绣。】
【任务奖励：积分+5，技能【女红·基础】激活，气质+1（若任务评价良好）。】
【失败惩罚：无。】
奖励颇为丰厚，尤其是那1点气质。清宁跃跃欲试。
林佳氏先教她如何穿针引线。看着母亲手指翻飞，轻松将细如发丝的彩线穿过针鼻，清宁觉得这似乎不难。但当她亲自尝试时，才发现那双能清晰辨认文字快速理解语言的眼睛，对手指的控制却远未达到精细的程度。手指笨拙地捏着细线，对着针眼戳了半天，不是偏了就是线头散了。好不容易穿过去，拉线时用力稍猛，线又脱了出来。
挫败感油然而生。这比背诵《三字经》难多了！
接着是打结。林佳氏教的是一种小巧的线结，用于固定线尾。清宁的手指却像是不听使唤，要么结打得巨大无比，要么根本打不成形。
最后是平针绣。林佳氏在一条旧布带上用炭笔画了一片简单的叶子轮廓，示范如何下针、如何运针、如何保持针脚均匀细密。针尖在母亲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轻盈地上下穿梭，很快便绣出一段整齐的叶脉。
清宁接过针，深吸一口气，模仿着下针。
“嘶——”针尖精准地扎中了她的食指指腹，一颗鲜红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哎呀！”林佳氏轻呼一声，连忙抓过她的手指放进嘴里吮了一下，又找来干净的布条按住，“小心些！刚开始都这样，慢点来，不着急。”
清宁忍着痛，点点头。她看着那枚细小的绣花针，眼神变得凝重。
这看似简单的技艺，实则需要极高的手眼协调性和耐心，绝非一蹴而就。
接下来的半天，她就在不断穿针、掉线、打结、被扎、拆掉重来的循环中度过。绣出来的所谓“叶脉”歪歪扭扭，针脚忽大忽小，松紧不一，看起来惨不忍睹。额尔赫回来看到女儿苦大仇深地跟一根针较劲，还笑话了她两句，被林佳氏嗔怪地瞪了一眼。
进度极其缓慢。照这个速度，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达到系统“完成轮廓刺绣”的要求。
清宁看着意识面板里那14.2的积分，又看了看商城列表里那个标价【10积分】的【手巧Buff（24小时）】。
【手巧Buff（24小时）：小幅提升手指灵活性及精细操作能力，降低技能学习初期难度。】
买，还是不买？
10积分，几乎是她的全部家当。但任务完成奖励有5积分和1点气质，还能激活技能。从长远看，似乎不亏。而且，技能早一天掌握，就能早一天发挥用处。
一咬牙，她选择了兑换。
【兑换成功：手巧Buff（24小时）。积分-10。】
【当前积分：4.2。】
【Buff生效：未来二十四小时内，手指灵活性显著提升。】
一股微麻的暖流瞬间涌入她的双手指尖，仿佛僵硬的关节被悄然注入了一丝润滑与活力。那种感觉难以言喻，并非力量的增长，而是一种控制力的微妙提升。
她再次拿起针线。
感觉截然不同了！
手指似乎变得更加听话，穿针引线的动作虽然依旧生疏，却不再那么笨拙不堪，尝试两三次后竟真的成功了！打结也变得容易了些，至少能打出个像样的小结。当她再次运针时，对针尖的控制明显增强，虽然距离“均匀细密”还差得远，但至少能大致沿着炭笔的轮廓走线，被扎的次数也大大减少。
林佳氏惊讶地看着女儿突然的“开窍”，笑道：“看来咱们清宁是找到窍门了？这孩子，学什么都快！”
有了Buff的辅助，清宁全心投入练习。她放弃了休息，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对着那片叶子轮廓反复练习平针绣。
Buff的效果让她能够更快地形成肌肉记忆，纠正错误动作。
二十四小时过去，Buff效果消失。
她的手指恢复了常态，但那种经过高强度练习和Buff引导后形成的初步手感，却保留了下来。
她最终完成的那片叶子，针脚依旧算不上完美，但轮廓清晰，针法正确，已经远远超出了“初学第一天”应有的水准。
【叮！技能任务：学习基础刺绣，已完成。评价：良好。】
【奖励发放：积分+5，技能【女红·基础】激活，气质+1。】
【当前积分：9.2。】
【女红·基础：初学乍练（1/100）】
【气质：4/100 → 5/100】
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变化悄然发生。并非容貌的改变，而是一种内在的沉淀。当她专注于针线时，那种凝神静气的姿态，那份克服困难后获得的沉静成就感，让她原本因生活困顿而略显怯懦畏缩的气质，多了一丝安稳和专注的味道。
“好，好！”林佳氏拿起她那块绣片，仔细看着，眼中满是欣慰和自豪，“这才几天功夫，就能绣成这样了！真是坐得住，有慧根！比你额娘我当年强多了！”
得到母亲的肯定，清宁心中也涌起一股真实的成就感。
这与完成系统任务的冰冷提示不同，是来自亲人的认可。
她看向自己的手，指尖还有几个细小的针眼。这双手，未来或许不仅能执针线，还能执笔，甚至执掌更多东西。
随着秋去冬来，家里的情况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改善。额尔赫的差事虽然依旧受气，但至少稳定，没有再被无故克扣俸银。
林佳氏精打细算，偶尔接些缝补的零活，再加上清宁“神童”之名带来的隐形好处，比如偶尔会有邻居送点自家种的菜蔬以示亲近，餐桌上偶尔能看到鸡蛋的次数多了那么一两次，甚至年关时，割了一小条肉，包了顿掺着大量菜蔬的饺子。
营养的极其微弱的改善，加上她持续的活动和学习，系统面板上的属性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容貌：4/100 → 5/100】（随着年龄增长和营养略微改善，面色不再那么蜡黄，头发也有了点光泽。）
【体魄：5/100 → 6/100】（日常活动量增加，抗寒能力似乎强了一点点。）
变化微不足道，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自然增长，意味着她的生存基础正在一点点加固。
一日，林佳氏带她去另一条胡同的远房表姨家串门。那家同样也是包衣，男人在某个王府的马厩当差。那家的房子同样低矮，但似乎更拥挤些，孩子也多，闹哄哄的。
女人们聚在一起，谈论的也无非是柴米油盐、主家闲话、孩子前途。
清安静静地坐在一旁，观察着另一个包衣家庭的生活状态，听着她们用羡慕的语气谈论林佳氏“好福气，生了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心中却无多少波澜。
她知道，自己家的这点微末“改善”，在真正的权贵眼里，依旧如同尘埃。而其他包衣家庭的困窘，也更加清晰地映照出这个群体的普遍命运。
想要改变，任重道远。
但她不再像最初那样焦虑和绝望。积分可以慢慢攒，属性可以慢慢提升，技能可以慢慢学习。她有系统这个虽然冰冷但确实存在的辅助，更有超越时代的认知作为底牌。
她看向窗外，天空高远。紫禁城的红墙黄瓦，隐藏在无数低矮的灰墙灰瓦之后，遥远得如同另一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