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Septemb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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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听这一觉睡得沉，但好在四月的第一天赶上了假日，他毫无顾忌地睡到了中午，才被凌翊捞去吃饭。
“难受吗？”看他一步一步格外缓慢的步子，凌翊有些紧张，想伸手去扶又怕被家里的两个女人撞见。
昨晚凌翊确实是没个轻重，但虞听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好脾气地纵容了，以至于一大早醒来牵扯到痛处时疼得龇牙咧嘴。
但好脾气也是有限的，睡过一觉虞听就彻底变回了原样，冷着脸就差没翻白眼了。
“滚远点。”说完，他踩着拖鞋快步离开。
一顿午饭吃得虞听兴致缺缺，两位长辈只当他昨晚闹晚了没睡好，一个劲地催他吃完再睡一觉，虞听咬着筷子点点头，要不是肚子空空，他都想直接上楼睡觉了。
一顿午饭吃得快，吃完虞听就拖着拖鞋上楼了，他人一走凌翊也坐不住了，随便扒拉两口就放下筷子也走了。
上楼时，虞听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躺着，还在窸窸窣窣地动，没睡着。
凌翊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凑上去，刚想亲亲他软糯的唇就看见虞听睁开了眼睛，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干嘛？”
他还是忘不了昨晚被凌翊掐着脖子，咬着下唇磨，窒息算不上，但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以至于他被凌翊幽幽散发的凶与不可违抗压了一晚。
“想亲你。”凌翊实话实说，倒不像昨晚那么强势了，可惜今天的虞听懒得理他，扯过被子盖住脑袋，眼神都没赏一个给他。
虞听没多久就睡着了，凌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感觉时间都慢了下来，他不困就想陪在虞听旁边消磨时间。
于是干脆找了套卷子坐在了床边，耳边是让他安心的呼吸声，有一瞬间，他甚至希望虞听不要醒来，不要说自己不喜欢的话，就这样安静地陪着他都很好。
傍晚时分，虞听昏昏沉沉地醒来，由于氧气不足，猛地把被子给扯开了，就发现凌翊头靠在自己旁边已经睡着了。
身高腿长的少年就这么靠在床边，一腿屈起一腿放平，手也随意摆着，笔已经掉了，卷子也飞了，虞听凑近再凑近些，蓬松的头发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山茶味，很好闻。
正想着，虞听撑着床往凌翊的脸边凑近了些，凌翊睡得很安静，一切都刚刚好，好的虞听希望时间无线拉长，而他永远停在这一刻。
身子不难受了，虞听也没了那么多不耐烦，仔细端详了一阵，发现凌翊的睫毛长却不卷，闭眼时会浅浅地交叠。
虞听伸手碰了一下，挺软的，一碰就变了形，虞听没在动作怕把人弄醒，主要是睫毛实在没什么可玩的。
凌翊两瓣薄薄的唇不红，但虞听知道很软，一咬就肿一咬就红。
时间不早了，差不多就要吃晚饭了，虞听想叫醒凌翊却不准备开口。
他一手扶住凌翊的头，一手撑在床边凑到凌翊嘴边，不算太狠地咬了一口，咬完他就退开了，而凌翊不仅醒了还留下了泛红的牙印。
凌翊蹙了蹙眉，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对上了虞听得意玩笑的眼睛，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凌翊不介意这种把戏，他一句话也没说，笑着偏头按住虞听来了一个深入的吻，啧啧的水声在屋里格外清晰，虞听听得有些羞耻，开始推人了，但凌翊有自己的节奏，不想放人就算虞听咬他舌头都没用。
最后分开前凌翊还是在虞听的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虞听被吻得气喘吁吁，怨恨地看着他。
“扯平了。”凌翊淡笑着说。
呵，虞听睨他一眼不说话。
……
四月没什么重要节日，清明算一个。
往年虞听跟虞燕都会回老家祭拜虞听的父母，今年也不例外。
“什么时候回来？”凌翊看着收拾东西的虞听，兴致不高。
“明天……晚上。”虞听迟疑了一会才说。
本来他想说明天中午就行，反正他们老家也没什么大习俗，不用浪费什么时间，但想起跟关黎约好了去看伍康临，他还是把时间说晚了些。
“这么久？”
“嗯。”
东西收完虞听就跟虞燕出发了，他们准备今晚回老房子住一晚。
三小时的车程不算远，但一路几乎没下过告诉，等进入那七拐八拐的旧城区时，虞听才有了回家的感觉。
老房子一年没来人了，两人草草打扫了一下，虞燕不知道哪里翻出束假花，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还挺有人气的。
“今晚早点睡啊。”虞燕叮嘱了一句就先进屋了，虞听乖乖点头，没回房间去了书房。
他爸妈走后，很多东西都没丢，都打包起来塞在书房里。
虞听每年都会到书房看看，今年依旧。
轻车熟路地翻开了一个纸箱，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上面有很多照片，全是虞听妈妈拍的，有单人照也有全家福，虞听一个人翻过很多遍，有什么照片也早已了如指掌，但还是很喜欢翻看。
原本准备安静地一个人看完就去睡觉，却在翻开第一页时，电话响了。
是凌翊打来的。
“喂，干嘛？”虞听准备赶紧把人打发了，可凌翊却没这么好说话。
两人扯了一会，最后虞听实话说自己要看照片了不想跟他聊天，他却非要虞听开视频两人一起看，虞听磨不过他，同意了。
虞听让凌翊安静别出声，凌翊也做到了，两人一起把一本厚厚的相册从头翻到尾，虞听举着手机但并不受影响。
他不管凌翊看没看清，也不管凌翊怎么想，随着自己的节奏，最后一次做了这件事情。
当最后一页看完，虞听就收起了相册，“看完了，视频挂了吧。”
“好。”凌翊难得没纠缠。
当晚，虞听难得梦到了自己的爸妈。
他们不算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幸福。
妈妈喜欢鲜花，所以爸爸种了一阳台的天荷繁星跟玫瑰。爸爸喜欢喝酒，但妈妈不喜欢，所以两人常常为此打游击战。虞听从小就不爱读书，但两人都没给过压力，当一年级的小虞听带着两张五十分的卷子回家时，两人沉默了一阵最后只说，“在学校乖乖的就好了。”
虞听以前也过生日，妈妈会准备好吃的蛋糕和丰盛的晚饭，爸爸会带回很多玩具，爷爷奶奶姑姑也都在身边，虞听一直以为幸福很简单。
直到车祸发生，特殊的病症被发现。
生活一下子砸碎了他的乌托邦，甚至连太阳也收回，他的世界只有一片黑暗。
当时他想，死了也挺好的，还能去找爸爸妈妈，但虞燕却拉着他的手说，“我养你，我供你。”于是虞听决定再等等，反正医生说了，他还能活几年。
而现在，他只剩短短的几个月。
梦中的虞听还是小学的年纪，牵着爸爸妈妈的手一起去游乐园，他很高兴地玩了一天，在走出游乐园的黄昏时刻却遇见了凌翊。
是小时候的凌翊。
他一个人站着，孤零零的特别可怜，但虞听却望着他说不出话，好不容易往前迈了一步，梦却醒了。
对啊，是该醒了。
这天，虞听在爸妈的坟前说了很多话，连昨晚做的梦都讲了，但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梦见了凌翊。
最后他很轻地说，“快了，很快我就要去找你们了，记得来接我啊。”
虞燕在一旁听得红了眼眶，虞听看过去时，两人都对着对方笑了一下，但谁都高兴不起来。
豆大的一滴泪水砸在地上，虞燕擦擦眼睛也小声地跟自己的哥哥嫂嫂说话，越说越多泪，最后哭着来了句，“你们都走了，就留我一个，我怎么办嘛？”
虞听坐在一边，没说话，只是偏头看虞燕时，发现她的眼角多了很多细纹，不由得心里泛酸。
离开了墓园，两人都很安静，虞燕调整了一下就又踩着油门往南城去了，看着破败的楼房一栋栋向后，虞听闭上了眼睛。
下次来，就不用走了，他想。
车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南城，虞燕把虞听放到了关黎的饭店。
“早点回来。”虞燕说。
“好。”
关黎早早就准备好了，正等着虞听一起。
他抱着好大一束红玫瑰，看着像要去约会的。虞听什么也没拿，空着手就跟关黎去了。
“回老家扫墓了？”关黎抱着这束花相当扎眼，不少人都看了过来，偏偏他全部无视，还笑着跟虞听聊天。
“嗯，每年都去。”
他们在伍樾的墓碑前待了很久，玫瑰香一阵一阵的，很浓郁，可惜没一会就被风吹散。
两人都跟伍樾说了会话，最后闲聊了起来，家长里短的事一件件地说，时不时就笑出几声。
同来扫墓的人不解，玫瑰花开得热烈，笑声衬得墓园格外温馨，他们三人独处一方天地。
黄昏时刻，他们终于决定离开。
“关黎，你会难过吗？”虞听问。
“嗯？”
“喜欢的人死掉了。”虞听有些直接地说。
说完他就转头去看关黎，发现他依旧挂着淡笑，“会啊，但至少我也陪过他一段时间不是吗？虽然不算很久但也够我回忆一辈子了。”
虞听有些说不出话，他没想到看着柔弱的关黎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内核。
“嗯，这样……也很好。”
他被关黎温柔的笑感染，不再失落。
回了家正好吃饭，一桌人闲聊着倒也挺有意思，虞听都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
晚上，虞听翻来覆去睡不着，凌翊就跟他聊天，“昨天看的那些照片为什么不带过来？”
虞听愣了一下，却没撒谎，实话实说：“带过来了以后也要搬回去，麻烦。”
“为什么？”凌翊不解。
可虞听不解释了，只是说：“反正那些照片我都烦几百回了，没必要放身边天天看。”
“嗯，我还挺想看几百回的。”凌翊说。
虞听不理他了，翻了个身要睡觉。
“晚安。”凌翊只得作罢。
……
四月中旬，紫藤花开了。
“要去看看吗？”凌翊又画了一张小漫画，趁着自习课递到了虞听手边。
虞听没听明白什么意思，接过一看，画上是一片盛开的紫藤，而Q版的虞听在连廊上问：“这是什么？”
旁白告诉他，“这是紫藤。”
一下子虞听就想起来上个月的不愉快了，但也惊讶于时间如此快。
“去吗？”凌翊有些执着，又问了一遍。
虞听抬眼看他，想说你就不能多看看书学习吗？非得整天缠着我？话到了嘴边还是转了弯，“有空再去。”
“行。”凌翊笑了，虞听这话一出他就是没空也会找个时间把人拉过去。
傍晚，虞听磨磨蹭蹭地从小卖部出来，拆开糖果分了凌翊一颗，抬脚准备往教学楼去就被凌翊拉住，“换个地方逛逛。”
“行吧。”虞听同意了。
这个时间段，连廊罕见的没什么人，虞听满嘴都是柠檬味，方块的糖果在嘴里翻动。
成串的紫藤花从枝头垂落，枝条爬满了连廊，这不是一个光线充足的时间段，紫色小花轻而易举地就把光遮没了。
凌翊侧过头发现虞听表情淡淡的，不太感兴趣的样子，问道：“好看吗？”
虞听想实话实说，这真没啥好看的，特别是现在天快黑了，不仅看不大清楚还显得连廊格外诡异。
“一般。”
“好吧。”凌翊很惋惜地说。
连廊不长，几步就走完了，出来的那一刻，虞听觉得空气格外新鲜，不再是连廊里那样浓郁的花香。
“走了，回去读书。”虞听拉了凌翊一把，催促道。
“嗯。”
六月初就高考，虽然虞听不紧张，但他不允许凌翊不紧张，回班级的路上，他说：“你就不能重视点考试吗？整天浪费时间干嘛？”
而凌翊反驳得迅速，“我不觉得浪费，这样很好。”似乎是察觉自己太大声了，他伸手在虞听掌心挠了一下。
“不过你要是想管着我，也行。”
虞听一脸懵，转头看他一眼，满是不可置信，但耳尖却红了，“你到底什么毛病啊？滚！”
说完又抛下凌翊走了，但这次凌翊却盯着他的背影笑了出来。
回了班级，虞听碰上了来找他的贺文武，这人看着格外焦虑，难得没跟虞听拌嘴。
“你干嘛？”虞听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脾气也没太大。
贺文武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拉着虞听的手臂就往边上走，“有点事想问问你？”
“啥？”虞听不解。
虞听陪着贺文武在黄昏中站了十多分钟，听着贺文武满脸惊恐地说了一通，人也石化了。
但贺文武停下来满脸求助地看向虞听时，虞听反而冷静了许多，双手插兜眼睛半眯着问道：“你说的那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贺文武咯噔一下没说话，虞听当他默认了，继续猜测，“另外那个人是……许睿阳。”
贺文武依旧不说话，虞听一下就明白了。
“行，我知道了，你让我想想。”
晚风中，虞听说不出话了。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他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只得招呼贺文武先回去，自己带着问题去找凌翊。
虞听三言两语把贺文武“朋友”的事给说了，凌翊听完就说：“是贺文武跟许睿阳吧。”
虞听一顿，点头了。
“什么时候的事？”凌翊问。
“昨晚发现的。”
“许睿阳知道吗？”
“知道。”
两个陷入沉默。
要说贺文武也是个倒霉催的，收拾生日礼物就收拾嘛，非要拿起了玩，失手打碎了又发现里边的纸条，以为是哪个小女生写的还给许睿阳炫耀，结果今天到了学校跟同学一打听，发现东西是许睿阳送的。
“本来，没人会知道的。”虞听默默总结。
凌翊点头称是，往日里坚智的双眼也变得有些茫然，“不知道怎么说，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嗯。”虞听同意。
贺文武来了这一趟之后反而没再来了，虞听也只得把这事先抛到脑后。
但晚上回了家，贺文武的电话就来了，洗过澡的虞听窝在床上听他讲，没几分钟凌翊也进来了。
迈入春天，短袖短裤都换上了，虞听洁白纤细的小腿压在灰色的床铺上，格外好看。
凌翊也没管他在打电话，上去就坐到他身边亲了一口，啵的很小一声。
“你干嘛呢？”贺文武是个耳尖的，立马就问。
“没干嘛，说你的。”虞听推了凌翊一把，脸是推开了，手却还在腰间绕着。
凌翊将人抱进怀里，手在腰侧摩挲，下巴抵在虞听肩上，薄唇是不是地擦过肌肤，毫不客气地嗅闻虞听的香气。
虞听被他撩得有点痒，却又没办法逃离，只能抓紧时间解决贺文武的问题，但两个人都没什么好脑子，半天了也没出方法，最后虞听说：“你干脆直接和他聊聊，拿不准就以后再说。”
电话终于挂断，虞听手机往边上一甩就肘击了凌翊一顿，“放开。”
凌翊自然不能听话，下一秒就把人压倒了床上，“抱一会就好。”
虞听没拒绝，也拒绝不了，凌翊早就不打招呼地亲上来了，两人的舌头抵来抵去，最后还是凌翊更胜一筹，虞听让他亲得晕乎乎的。
“差不多得了。”虞听好不容易抓到空隙，模糊不清地说了句。
凌翊乖巧地停下，盯着他看了一会才起身，虞听没再说什么，关灯睡觉。
凌翊不自觉地贴上他的后背，一手将人抱进怀中，虞听太困了就没拒绝。
贺文武的事情最终不知道是怎么解决的，反正再见面虞听跟凌翊都装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
临近高考，学校氛围很浓，高一高二组织了小表演，每天下午都会有一个班级在操场边表演，据说是为了让高三的学生放松。
虞听觉得自己已经很放松了，至于凌翊估计也没紧张过，只偶尔路过遇到好听的歌时会停下。
今天有个女生上台边弹吉他边唱歌，虽然是虞听没听过的曲子，但温柔的女声还是引得他驻足。
“几百天日记 还是不确定
真实的心意 算不上透明”
听着是首慢情歌，虞听挺喜欢这种平平的调子的，站在人群中静静地望着舞台。
“他搞不清自己到底的情况
拆开分解一颗坏死的心脏”
虞听突然有些好奇歌手是谁了，这词格外有意思，于是他偏头问凌翊，“这是什么歌？”
凌翊也不知道，便跟身边的人借来了节目单，“薛定不谔。”
“嗯？什么意思。”虞听被这奇怪的歌名吸引了注意力。
“薛定需要答案不得不去打开
后来果然消散”
凌翊看着虞听，想起著名实验薛定谔的猫，突然就明白了歌词的意思。
“薛定也能明白互相才算喜欢
但他已经装满已经满出来”
凌翊在这温柔的乐声中撒谎道：“我也不知道，听歌吧 ”
“哦。”虞听也不太纠结这个问题，很快就无所谓了。
薛定需要答案，凌翊也需要，但他不够勇敢，他更害怕失败。
一首歌的时间很短，结束后虞听认真地鼓了掌就拉着凌翊走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学习吧。”
“好。”被拉着离开，熟悉的温度告诉凌翊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答案可以一步步地变完美。
凌翊写题，虞听就玩手机，但没多久就腻了，只能又去骚扰凌翊。
他走到凌翊背后，看着满满当当的化学卷子，突然指着凌翊的答案问道：“这头王八是什么？”
王八？
凌翊有些愣住，但看到后又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苯环对称地加满了基团，确实像个王八。
“一个化学式。”凌翊简单给虞听解释了一下，而虞听只是哦了一声。
看出来虞听无聊，凌翊就放下了笔，刚想陪他聊会就听见虞听又说：“不打扰你了，学吧，我去睡一觉。”
按照上次医生说的活跃期时间，大概也要结束了，最近虞听就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容易犯困，但精神的时间也还是蛮长的。
一觉睡到晚自习第三节上课，虞听伸了个懒腰，视线模模糊糊的，好一会才恢复。
班级很安静，虞听也懒得讲话，掏出笔给凌翊传了张纸条，问他下午听到的那首歌叫啥。
问完就戴上耳机，又趴下了。
他不困就是睡久了有点晕晕的，趴着更舒服些。
耳边不再是温柔的女声，变成了带着颓感的男声，一句一句慢慢地唱，并不催眠，因为旋律并不无聊，总是恰到好处地变化。
“薛定没有遗憾
薛定依然孤单”
虞听有些好奇，这个薛定到底是谁，但实在懒得动懒得查，干脆把问题抛开。
听歌听了一节课，虞听都会唱了。
……
四月末，虞听又恢复了那种长睡眠的状态，跟之前一样，但他却不大习惯。
“我走了。”一大早，凌翊又收拾好要去上学了，而虞听还迷迷糊糊睁不开眼，只能嗯几声表示回应。
嘴边被碰了一下，虞听皱眉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一觉睡到九点，虞听慢悠悠地起床吃早饭，然后散步般地往学校去。
路过年级荣誉榜，发现凌翊的大头照被挂在上面，总分641，蛮高的嘛。
虞听匆匆瞥了一眼凌翊的照片，拍得不错，可能还是因为凌翊长得好。
数学课上到一半，虞听小心翼翼地从后门进入，没引起什么大注意，也就凌翊看他看半天。
“转回去听课。”虞听警告。
凌翊听话地转回去了。
无聊的数学课上虞听叠了几只青蛙，逗弄了一会就下课了，凌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画了张小漫画，递给了虞听。
这次没什么剧情，只有几只Q版的小虞听，对话框里都是些无聊的话。
偏偏最后一只说的是，“想我吗？”
虞听皱眉，觉得这非常不对，自己哪会说这种话，看了凌翊一眼却撞上他的期待，于是鬼点子冒出来了。
虞听笑着问他：“想我吗？”
凌翊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但实话实说，“想。”
“真是什么都敢想。”虞听趾高气扬地说完还哼了一声，又把凌翊逗笑了。
果然，温情是不会在虞听身上出现的，凌翊没办法只得收下他所有的坏脾气。
平凡的高三生活因为有虞听，所以变得并不无聊，他像只贱兮兮的小猫，却可爱得透顶。
今天是周六，下午就放学了，虞听带着凌翊去外边吃，因为虞燕晚上带兰万馨出门了。
想起他们刚认识那会也一起吃过饭，当时虞听还觉得凌翊挺会伺候人，不过现在也是这么想。
他们在街上逛了一圈也没挑出一家店，最后虞听干脆拉着凌翊去了关黎的饭店。
正是客人多的时间，虞听也没跟关黎多打招呼，跟店员点好菜就安心等了。
“以前常来？”凌翊一边问一边给他倒了杯大麦茶。
虞听点头，“老板是我朋友。”
“嗯。”凌翊见过关黎，他去伍樾家接虞听时遇见过，变没多想了。
他们饭吃到一半，关黎才空闲下来，“今天怎么过来了？”
“找不到好吃的店，干脆来你这。”虞听一边搅着热汤一边说。
“是吗，那你们好好吃啊。”关黎笑着看他们俩，很快又去后厨忙了。
临走前关黎又提着个袋子来送他们，“一些甜点，都是店里的新品，还没上菜单你们拿去试试。”
“谢谢啊。”虞听接过来，跟关黎又寒暄了一会才离开。
晚上洗过澡虞听才想起还放在冰箱里的食物，指挥凌翊给拿了上来。
东西不多，但摆得好看。
胖乎乎的雪媚娘还有像球一样的巧克力奶油蛋糕和香草千层。
“尝尝。”虞听拿了一个雪媚娘递给凌翊，等他接过后，自己叉了一颗球星蛋糕。
“好吃吗？”凌翊问。
“还行。”
一盒甜品两人吃得很快，东西不多但饱腹感特别强。
“我觉得得给关黎提个建议。”吃完虞听摸着自己的肚子，打了个嗝。
“什么？”凌翊不撑，笑着看他。
“一份得少量，不然哪吃得完。”说完虞听就掏出手机给关黎发去消息了。
凌翊笑着把垃圾收拾了，回来发现虞听直直地躺在床上，双手捂着肚子，两眼放空。
凌翊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他一口，“甜的。”
虞听一脸不爽，眉毛又皱到一起去了，凌翊却跟没看见一样又亲了下来，越亲越深。
虞听抗拒了一会最后嫌皱着眉有些累就放弃了，躺在柔软的枕头上，鼻间都是洗发水的香气，被亲得还挺舒服的。
好不容易停下来，虞听喘了两口去，凌翊又想上来，直接被虞听狠狠捂住嘴。
“滚开，睡觉。”虞听又累又困，感觉嘴也肿了。
凌翊被捂住了嘴就故意亲他手心，眼睛眨巴眨巴的，很亮很好看。
“真的很困。”虞听又说了一句，脑子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凌翊最后在他手心亲了一口，然后向后退开说：“睡觉。”
没一会虞听就睡着了，凌翊又偷偷亲了他一口才罢休。
……
四月的最后一天，虞听又去了关黎的饭点，这次是关黎特地喊他来的，说是甜品做了改进。
“这是什么口味？”
虞听挺喜欢这些球型小蛋糕的，特别关黎这次做了很多种味道。
“咖啡，挺好吃的，你试试。”
“确实好吃。”虞听吃完眼睛都亮了，关黎没忍住笑了出来。
“快高考了吧，五一放假吗？”关黎问。
虞听今天请了假，也不知道放假信息，只能摇头，“不知道啊，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大关系。”
关黎被逗笑了，很高兴的那种，“你真是我见过心态最好的人了。”
虞听点点头认下，“也算是吧。”
晚上，凌翊晚自习回来顺便把放假消息说了，高三放两天，也蛮多的了。
“快去洗澡，关黎让我给你带了蛋糕。”
“好。”
凌翊出来后蛋糕吃了一半就又去招惹虞听，明明下午吃的时候也没觉得太甜，怎么跟凌翊亲上后又变得如此甜腻。
虞听百思不得其解，却越亲越主动，当凌翊突然退开时，虞听有些不理解。
怎么？平时不给亲硬要，今天让了还躲？
质问的话还没出口虞听就发现了不对。
瞬间嘴角上扬，抓了过去。
“凌翊，你怎么了？”虞听笑得格外玩味，反而是凌翊落荒而逃。
当凌翊从浴室出来时，灯已经关了，虞听还在玩手机，凌翊凑近一看，发现他又在改昵称。
“October。”凌翊的声音很好听，念英文也别有一番味道，反正虞听觉得比听力里那群外国人说得好。
“你呢？你那个怎么读？”凌翊的聊天框实在是很上面，虞听已经记住了那几个字母。
听他这么问，凌翊笑了，“读不了，是个错误的单词。”
Listn
“为什么用错误的。”虞听问。
凌翊似乎早已为这个问题做好准备，答得很快，“L、i、s、t、e、n是听的意思，但L、i、s、t、n少了一个e。”
虞听听了不再说话，许久后翻了个身说道：“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Septemb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