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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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点刚过，小区的商业街上没什么商家，一群一群的大妈各自拖着大喇叭出来活动。
王磊看见大妈们加快脚步，绕着大妈们的地盘，领着南风往不显眼的地方走。
……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可是苍天对你在呼唤”
……
高音喇叭摧残着人的耳朵，躲都躲不开。
南风皱着眉头，仔细看着路，看见追逐打闹的小朋友就远远躲开。
有时候，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刷一下，路灯一下子全亮了。
他们离电视台的车还有十几米的距离。
左边是跳广场舞。近一些的是一群，穿着统一大红色连衣裙。一人一把扇子刷得风生水起的大妈们。
右边是孩子们。三五成群骑着滑滑车的，三三两两追赶嬉闹的，头戴盔身戴甲，全副武装的滑滑轮的。
还有牵着浑身雪白小狗散步的大爷，抱着比人高的快递盒的男人，手里提着几兜子菜埋头步履匆匆的女人。
各种声音、来来往往的人□□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随着高音喇叭流出的音乐流转，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旋转转身，扇子也跟着唰地一收。音乐暂时停了下来。
不知道是哪个大妈看见了他们。只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吼了一嗓子。
“快看，电视台来人问咱们水管的事啦！”
只有几个呼吸之间，南风被大妈被大妈们包围了。
乌乌泱泱地一大群。
还有不明所以围观的人。
她快不能呼吸，鼻息间气息嘈杂，只好努力抬头。耳朵里进去都是嗡嗡嗡嗡，听不清一句话。眼睛里混进了头顶滴下来的汗，想抬手擦汗。身体被人群困在中心，一动也不能动。她的五感全都错乱了。
高音喇叭又唱起来了。
……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臂被人紧紧攥住。
她身体颤抖着，慌乱得左看右看。
在人群最稀疏的地方，看见了王磊坚毅的眼神，对她点头。
一只手被牢牢地攥着，另一只手死死地护着摄像机。忍耐着不断伸出手扒拉她的人，南风似被不断挤压水分的咸菜。又像两头是被人不停拉扯的拔河绳子。
她耳朵里最后听到，是一个大妈，不知道在问谁。
“好好的，怎么走了？”
上车后，南风好久都缓不过神来。没有表情，也不说话。
王磊憋着气，嘴唇抿得紧紧的，神恶煞的样子。车里的气压格外的低。
“这不是你的错。我应该走你后面的。今天没护好你。”
“今天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哥请你喝酒。”
说完，他也不管南风回不回答，认真的开车。车子冲得飞快，接近路口的时候却提前减速，缓缓的停。
过来一会，她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应该听懂你的话，再跑快一点的。”
王磊肩膀似乎松懈了一点。又听见南风说，“谢谢你，王哥。”
良久，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车子稳稳地停在宿舍门口，她没有客套，径直下车。
洗完头发洗完澡，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她一身水汽地从浴室出来，换上运动套装。再拿上一瓶水，拿上一个又大又旧的塑料袋子，一个长夹子，用包装好。
江城是一个水多的城市，大江大河穿城而过。
水多，湖也多。
晚间的小南湖边，蝉鸣声不绝于耳，偶尔伴随着几声呱叫。但有一种闹中取静的清静。湖水低矮处，有一些长势极好的唐菖蒲。再往湖里一点，紧紧挨挨的圆圆荷叶，有花掉了的莲蓬，。
月白风清的时候，总有萤火虫萦绕在其中。香蒲，也早就成蜡烛样了。空气中散发着混合着花香和香蒲的草木气息。路过的人，总忍不住多闻几下。
树影婆娑，一个人影在树下，草丛里穿梭。一手拿着一个大长夹子，一手拎着大旧塑料袋。她的眼睛和心思全然不在绮丽湖景上。专找人不在意的小东西，空水瓶，纸巾，零食袋。看到一个，夹住一个利索地仍进旧塑料袋里。
“嗤嗤……”
什么声音？南风停下来，左右摆头去看是什么动静，又连忙把夹子和塑料袋转移一只手上。用另一只手的袖子捂住鼻子。
一只白中带灰的潦草小狗，和她大眼正对着小眼。
眼睛大的是小狗，滴溜溜的黑眼珠，又长又翘的睫毛。歪着小脑袋瞅着她。
竖着小耳朵，尾巴摇的飞起。
南风看着这狗没啥事，接着跑，这小狗也跟着跑。快到小南湖公园的门口了，她把今天收货的一包塑料袋打包放在垃圾桶旁边。
三五步之后，潦草小狗也像一个移动的拖把布一耸一耸地跟着。她也没在意。看了两眼，放任它跟着自己。去洗手池洗了手，抹了一把脸。
水珠四溅，有几滴落在潦草小狗灰白相间的毛发上，一滴快要落到它眼珠子的时候，它挪动它的小爪子往后撤了一步。张开嘴，伸出舌头想要舔舐那滴溅落的水珠。
“嘿，那个不能喝！”
她往前走两步，潦草小狗也摇着尾巴跟着过来。她坐在长椅上，小狗就坐在地上，用它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她。她拿出水喝了两口，它就突出舌头，呼呲呼呲地哈气。
“你主人呢”
“……”
她看着小狗这么晚还在外面晃悠，毛色又脏兮兮的。又问，“小可怜，你咋跑这里来了？”
“……”
“你想喝水吗”
“汪、汪~”
南风招手让它上前来。
她拿出水杯，往水杯盖上倒了一点，稳稳地放在地上。
潦草小狗凑了上来，伸出舌头就去哈赤哈赤去喝。喝得急了，它喉咙里居然发出咔咔的声音，舌头还吧嗒吧嗒得，喝水也能让它津津有味。
喝完杯盖里的，它朝着杯盖点头。南风被它滑稽的样子逗笑了。又倒了一杯盖水，直到把水杯里的水干完。
远处有个什么声音，潦草小狗耳朵抖了一下。
它冲着南风啊呜一声，迈着它的小短腿，这时候是一只会飞的拖把布，一摇一晃地跑开了。
没几步，又转头哒哒地转回来，用头蹭了蹭南风的裤腿。
这次，就真的跑开，直到拐弯看不见，也听不见它的动静。
看着它消失的方向，她笑了笑，转头回家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