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沉溺》彼尚

71、第 71 章

　　余子欣忘记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只知道醒来时是被厨房的动静吵醒的。

　　她坐起来，头像是挂着一个铅球，十分不情愿但还是走到了客厅，原本说说笑笑的两个人，一看见她立刻变脸，表情严肃起来。

　　“咳！你别以为做顿饭这件事就过去了，虽然都是我女儿爱吃的，但是以后我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必须得听着！”
　　余妈一边说还一边观察余子欣的表情，一旁的吴归南点头哈腰：“是是是，我知道，我明白，以后老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唯命是从！”

　　余子欣自嘲地笑了笑，他们以为这只是吴归南洗坏了自己最喜欢的裙子那样的事情吗？怎么连劝和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想吃可乐鸡翅。”余子欣跌坐在凳子上，眼皮都抬不起来。
　　“好！我这就去买可乐！”吴归南刚想去，却发现手里还有锅铲，锅里的菜还离不了人。
　　“这我看这，你快去吧。”余妈接过铲子就熟练地翻着青菜，吴归南扔下围裙就飞奔出去。
　　“我意思你也别挑剔了，你看着一大桌子菜，都是小吴一个人做的，油焖虾，清蒸鱼，红烧排骨……”余妈背对着余子欣说教着，手也没停下来。

　　余子欣坐在餐桌前，每个菜都很香，上次向择来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几个菜，或许应该都是向择爱吃的吧，闻着这饭菜香她胃里一阵抽搐。

　　“我最爱吃的是炒土豆丝。”余子欣十分平静。
　　余妈明显手上动作一顿，微不可查地转头，看见一旁已经备好的土豆丝，扬起锅铲就加大了音量：“这不是！这不是备好的！你是爱吃辣椒炒的吧，这！辣椒在这！”

　　余子欣懒得接话，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我还是会离婚的。”

　　余妈关了火，就冲了过来，满脸不可置信：“人家小吴对你有哪里不好，不就是出轨个男的，那男的又生不出来，你怕什么！你能生不就行了。”

　　余子欣不敢想自己听到了什么，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容还挂在脸上，她看着妈妈近在咫尺的脸眼神犀利：“那你呢？你疑心爸出轨的时候怎么不像在这么无所谓吗？”

　　“不是你吗？不是你念叨人家那么多年，天天拿江均来折磨我，现在怎么就无所谓了！到我身上你就无所谓了！”余子欣气血上头，声嘶力竭的嘶吼着，眼泪再一次滴落。

　　“啪！”
　　巴掌声响彻整个客厅，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之后，余子欣却觉得轻松了不少，她终于可以任由心底最后那片海市蜃楼的覆灭。

　　“我一定要离，因为我不是你！”余子欣眼底蓄满泪水，但眼神异常坚定。
　　余妈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却说不出话，余子欣推开门就看见刚从电梯出来的吴归南：“离婚协议拟定好了我给你发消息，你到时候签字就行。”

　　说完就走进吴归南刚出来还没关上门的电梯，在关门前余子欣有补充道：“我从来不吃酸甜口的荤菜。”
　　“啪”电梯门关上，客厅里骂着“死丫头”的余妈，楼梯间拿着可乐一脸无措的吴归南，敞开的房门，下行的电梯。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江均窝在沙发上打着字，满屏幕的绿色气泡，未收到对方的一条回复。

　　静候三分钟，江均死心般将手机放在一边，打开已经温热的外卖，刚拿起筷子，一旁手机屏幕亮起。
　　扔掉筷子就解锁手机，是云绾绾，和他一样，给喜欢的人发日常问候的消息，试图挑起一场完整的对话。

　　--今天在干嘛？吃饭了吗？
　　江均看着手机，陷入沉默，云绾绾又何尝不是另一个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另一个云绾绾。
　　他拿起手机给云绾绾回了条消息。
　　--正在吃。

　　他都能想到手机那边云绾绾的表情，可自己的南朝什么时候能给自己回消息呢。

　　此刻碗里已经泡发的米线也没了味道，吃了两口就瘫靠在沙发上，一旁的空调正朝他吹着冷风。

　　他偏头靠在沙发上，整个房间只剩立式空调还在转动着扇叶，他第一次感到迷茫，要是杨子航还在的话，是不是情况就不会太糟。

　　他起身拿起手机，杨子航那边应该是凌晨五点，他们上次通话还是在一个星期前，思付片刻，还是打了几个字，点击发送。

　　另一边的杨子航还在熟睡中，枕边正在充电的手机屏幕亮起，屏幕上显示着江均发来的消息：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