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沉溺》彼尚

20、第 20 章

　　考完试后，南朝终于带着江均在体育课上下起了围棋，这期间好不容易有几节体育课不是下雨就是体育老师请假，已经快两个星期没有上体育课了。

　　南朝和江均拿着棋盘在操场边坐下，杨子航见江均体育课不打篮球了，面容逐渐放肆，终于没人跟他争“灌篮高手”的称号了。

　　南朝一边和江均讲着一边下着，浅浅一两把江均就了解的差不多了，他们这会已经开始了正式对局。

　　南朝抬头看着江均认真思索的样子，好像做数学题都没有让他皱起过眉头。

　　江均落子后见对方没有动静，惯性抬头，视线相撞的一瞬间，南朝瞳孔微缩眼神慌乱，急忙低下头看着棋盘。

　　目光扫了一遍，便草草落了子，江均沉默着没有出声，继续下着棋。

　　两人虽然谁都没有声张，但有的人心里已经开始天人交战了。

　　南朝偷看着没有任何异常的江均，安心无事发生，可心底却夹杂着一丝落寞，自己已经乱了阵脚，可对方却毫无波澜，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从那天后，南朝总是在时刻关注着江均，却又总是回避着对方的视线，他十分清楚自己对江均的感情，从第一次见面就已经了然于心。

　　这周周四下午放学后，教室里已经没多少人，杨子航还趴在桌子上没睡醒，江均和南朝已经吃完饭回来了，江均撇一眼杨子航就知道他昨晚熬通宵了。

　　南朝在座位上低头看着习题册，江均跨坐在凳子上，靠着桌子面对着自己看着漫画书，就要落下的太阳散发着最后的余晖，照在他们身上。

　　南朝根本无心做题，一道题读了好几遍还是没读懂，他已经五六分钟没有下笔了。

　　就在眼睛转动时，仿佛感受到了从对面而来的视线，他下意识攥紧了笔，不由自主地挺直腰背，眼睛试探着瞟向对面。

　　迂回许久，一旁的杨子航突然抽搐，南朝应声抬头，撞进了阳光下江均棕色的瞳孔里。

　　江均并没有闪躲，甚至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十分平静的看着自己，这凸显得自己更加无措。

　　一秒，两秒，三秒……

　　最后南朝有些缺氧，在胸口就要炸开时低下了头，可对面的人好像没有丝毫反应，仍注视着自己，刚才的画面又在南朝脑海中浮现。

　　发光的发丝，棕色的瞳孔，随意靠在桌边的腰背，搭在椅背上的漫画书，还有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这些都迫使南朝再一次抬起头，那仿佛是一种情感的驱使，由不得自己反应，还是在那片阳光下，还是那个棕色的瞳孔，平淡如水般，却在这次泛起了涟漪。

　　南朝好像看见了他眼底浅浅的笑意，浅到像是自己看花了眼出现的幻觉……

　　他们在角落里四目相视，教室里悉悉索索的翻书声，走廊里嬉笑打闹的玩笑声，窗外篮球场上的欢呼声，像蚕丝般将他们的丝丝情愫层层掩埋。

　　橘黄色的晚霞洒落在他们身上，成了他们在彼此中最梦幻般的滤镜。

　　或许只有那几秒钟的视线纠缠，可不管是在当下还是在许久之后又回想起此刻，几秒钟的时间都变成了永恒。

　　杨子航睡醒后嘴就没有闲下来，一边吃饭一边不忘张罗着出去玩：“这周末去我舅那玩呗，他明天刚好在，顺便过个生日。”
　　“谁的生日？”南朝迅速抬头询问。

　　由于南朝太过迅速，他俩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江均抬头看着南朝，杨子航缓缓回头，嘴角还挂着米饭说道：“我的，我的生日，在明天。”

　　“昂~嗯嗯，好，生日，生日快乐。”南朝不断点头回应，抿嘴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唾沫，四下乱瞟的眼神掩饰着尴尬和一丝失落。

　　“怎么感觉你有些失望呢？你以为是谁的生日？”
　　“我，我以为？我就以为是你的啊！不然还是我的吗？我的生日我自己不知道吗？哈！哈！哈！”南朝音量越来越高，直到吸引了教室所有人的视线。

　　在因为尴尬而呆愣的那几秒里，时间仿佛格外的漫长。

　　见江均和杨子航依旧一脸平静，毫无表情，南朝只能默默收敛，缩成一团，试图用右手遮挡住所有人的视线，躲在自己掌心里的南朝紧闭双眼，欲哭无泪。

　　“他刚咋了？刚才那人是南朝吗？我怎么没见过？”杨子航好像还没回过神来。
　　“不知道啊，你打电话问一下南朝本人。”江均看着南朝右手下咬紧牙关的嘴，好像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

　　“算了，给娃留点面子吧。”杨子航平静的转身继续吃饭。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南朝才得到了完全的解脱。

　　手拿开的一瞬间眼前一片明亮，有种重见天日的错觉，南朝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江均听着身后的喘气声，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