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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梧桐叶落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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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一弦弯月悬于旷野之上。
细碎的雪随北风吹落到泥泞,雨夹杂着雪,湿冷地上之人一身。
刚刚领取无限游戏第一名奖励——强制异世界穿越,还没认命接受现实的莫北星像只小狗一样板鸭躺在坟包上,发出悲天怒号
“苍天啊…对我太薄了吧,我命好苦啊”
没从痛苦中缓解出来,带他穿梭的系统开始断断续续卡壳道
“你…好…我是…系统…0851…”
“滚犊子,王八蛋0851。我莫北星无限游戏长生第一超s级奶妈,说好的第一名奖励长生!!!长生呢?”
还没等他继续质问,系统卡咚一声——关机了……
这下莫北星更加心死了,老年淘汰系统,外加铁锈包浆长剑,唯修太上至尊无情道可破大道得长生。
难道不知道他莫北星是个g吗???
上辈子就装高冷奶妈寡了一路,这辈子门都没有。
就在他认命等死之时,一道带着丝丝奶气,不带感情的男声在他背后响起。
比他声音更冷的是指在莫北星背后的剑…
“梧桐城女修受害案可是你所为?”
莫北星气从悲来,你二大爷的,我一个柔弱奶妈,刚刚穿越,孤苦伶仃,你这男子不怜香惜玉,居然还敢拔剑相向,气的他抡起手边铁锈剑起身就开始…哭诉
“这位公子,这样轻易下判断是否太武断了些,你看我像那种残害女性之人嘛?”
莫北星说话故意带上两分柔弱,虽说他在无限游戏长生中剑道辅修,但这人生地不熟,依他看还是乖乖认怂的好。
“像!”
没等来心中满意的结果,回应他的是一声毫不犹豫的——像!
想他莫北星连年霸榜美人榜,评语是高冷微笑奶妈。
用手胡开挡在眼前的湿发,卡在咽喉的怒话被他硬生生吞回肚中。
男子着一身白色鎏金劲装,明明一双多情桃花眼,却冷若冰霜。身材挺秀俊拔,手腕水蓝剑袖,手执月白长剑。
从稀疏树影洒下的月光,落在他身上,细碎的雪沦为他的背景板。
心中不得不想到八个字——英姿飒爽,面如玉盘。
莫北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小声嘟嘟道你帅你有理。
大地被月光明亮的淡土黄色光映照的清清楚楚,刚立的坟墓前迎来三位不速之客。
“秃驴,我说你测得准不准啊?确定吗?魔气最重的地就在这里?”
娇气自信带着明显质疑的女声从两人右侧传来。
莫北星背靠坟包寻声转去。
是一位身穿孔雀绿裙,高马尾杏眼的女修,腰侧挂着通体莹绿的笛子,头发用极简的红丝带系起,说不出的干脆利落。
而被她口称秃驴的却是一位长发白衣,身白色僧袍,法华门门派制衣,左右两边各别着一根竹枪,眼如青莲华,没有世人所说的佛悲悯怜苦,右手腕带着一串佛珠,三尺微命,与其说是佛子,倒不如更像是一介书生。
四人八目相视,莫北星拄着剑从地上爬起。
边野,墓地,黑夜,四人,莫北星看着三人身上流光溢彩的法衣,再低头一看自己胸前因雪水浸黑的布衣。
急忙撇清关系道
“三位少侠还请明辨啊…我只是一个乡野小子,刚刚埋葬养我成人的药婆”
说这话同时莫北星看了三人的神情,绿裙女子状若思考,她身旁的男子手拿一串佛珠开始拨动,而他莫北星身旁的剑修,一张俊脸就写着两字——不信!
“丹霞门木欢颜,法华门佛子李羽书,行至梧桐城,发现魔宫残害女修,特来调查此事,敢问阁下是?”
剑修收起长剑,答道
“凌剑宗凌榆”
木欢颜一双杏眼不自觉瞳孔放大了一下。
泽天仙界世人皆知,五域修仙顶尖宗门势力共有十五门,为一阁二宗三殿四家五门。
一阁为光明阁,超顶级修仙宗门,但其十八年前宣布闭世不世出。
二宗为凌剑宗,御兽宗,眼前男子姓凌,身份自然不小。
“无门无派,莫北星,幸会”
莫北星压力倍增,他刚刚穿越,一切不知,也不好乱说话乱问,以免遭惹祸乱。
“既是凌剑宗的弟子,想必也是为了女修遇害一事而来吧?”
木欢颜将她和佛子所知之事一一说出。
今年乃是天定十二年,元月始,梧桐城共发生命案两起,一起是青楼女子,另一起是新婚的新娘,少女失踪三十人,被采花者两人。
从一开始的低阶女修,到现在的破镜阶女修陆续失踪。
黑夜半空中梧桐被风吹晃动而响的声音伴着少女独特的清脆声。
莫北星不动声色的消化着系统正在龟速传载的信息。
破境阶?这已经可以说是跨入大道的修士了,在这中域未央洲边界,城主也不过是虚灵境中阶的高手。
此事非同小可,绝非他莫北星一个化灵境所能参和的。
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三位乃是大宗天骄,此事在下修为过低,为泽天仙界保卫和平的光荣之事就交给三位啦”
躬身行了个抱拳礼,拿起他的包浆剑小步快跑。
“别急啊,小兄弟”
一把碧绿色骨笛横在他喉结处,美人笑眼盈盈。
莫北星绝对相信,如果他敢再跑一步,他的脖子会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断掉,更惶恐还有一把抵在他心口处的剑。
只听那个冷血的剑修说
“化灵境,够自保。在我没有查明你与魔修没有任何关系之前,不许离开”
莫北星只好惨笑着,举起双手,口中说着“明白明白…”,跟着三位阎王进入梧桐城中心。
虽是春寒料峭,城中仍可见绿色与黄色交映,这源于梧桐城的传统。
传说这里是上古时凤凰神族栖息之地,万年前迁族,此地焚烧后神凰远走,唯留梧桐于春日醒来。
城门左右两边,两棵十余人环抱粗的梧桐立在两旁,二十多米高,一棵叶子细小,通体翠绿,另一棵干枯金黄的叶子随风飘落。
凌榆,木欢颜,佛子三人带着莫北星一路前行,直至一处位于城中心的青楼。
夜半,各家各户门窗紧闭。
四人轻松一跃,跳到二楼阁窗,凌榆用剑轻轻一敲,木窗应声而开。
木欢颜用骨笛戳着莫北星的腰侧叽咕道
“丑小子…你好奇怪啊…你这么丑怎么还这么自信?”
“十六岁化灵境?放在十五门这个修为只能说得上优秀,称不上天骄。但你无门无派啊,多么稀奇,也怪不得凌榆和佛子非要扣下你”
莫北星跟着前面凌榆,佛子两人进入房间,没忍住回头看了眼这碎碎念的木欢颜。
心中止不住的想——这木姐有点反差啊。
他们四人进入的房间很小,梳妆台上摆着很多胭脂水粉,床上被褥铺盖整齐,像是很久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房主走的很急”莫北星大咧咧的环绕审查房间一周后说道。
“为什么?”木欢颜单纯发问。
“梳妆台上的胭脂摆放的太乱了,盖子已经落了灰,金银珠宝一样不落被带走”
等莫北星说完,房间内寂静非常。
冷风随着没关的窗户吹进,带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玉梅,是你吗?是你回来找阿妈我了吗?”
声音沙哑,显然是上了年纪,风呼啸着把木窗吹得彭的一下咯吱响。
门外,有人脚步轻浮的走动。
佛子对着众人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四人站在一起,看着木门转动,一盏烛火从门外伸进来。
“真的是你啊玉梅”
咣!烛火随着妇人激动的心情摔落在地。
木欢颜眼疾手快,轻巧往右一躲,老妇人一下扑倒了莫北星身上。
“不是!大姨!!!你抱错人了啊…快松手”莫北星怕伤了她一把老骨头,不敢用力过猛,只好像只鸭子张开翅膀扑腾。
佛子捡起掉落到地上的烛火,木欢颜心虚地上前帮莫北星拉开老妇人,而剑修凌榆则是早已经抱剑偷偷站在墙角看戏。
莫北星狼狈地从妇人身下逃走,扯了扯滑落肩头的衣服,清了清嗓子说道
“阿孃,看清看清楚啊,我不是玉梅”
闻言老妇人睁开了那双肿胀的双眼,看了一眼莫北星后心如死灰般死死盯着他道
“是啊…你不是她,老妇敢问几位是?”
“若是来查玉梅死亡一事,几位来”
老妇淡定地从佛子手上拿过烛火,边带路边用那破风嗓断断续续道
“天定十二年元月十七日,玉梅惨死,后面开始了梧桐城的少女失踪。”
“城主严查,却始终查不出凶手,不得已为此重金悬赏。玉梅死那日,因是新年楼中首次营业,客人多弄得我走不开,等我忙完已经是晨鸣醒时,谁知我去找玉梅竟会发生这种事!…”
老妇一脸惊恐,昏暗的烛火在黑夜中摇摆,瘦削苍老的下巴光影印在墙壁上。
她颤栗着推开一扇门。
房间里全是血,阴干漆黑的血深深流进地板,夹缝里还能见到腐烂的碎肉。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霉味和久不通风的闷气。
白发苍苍的老妇还在碎碎念
“玉梅是个好孩子啊…她是我当初好姐妹生下的遗腹女。这些年来,我一直细心待她,她也算乖巧聪慧。玉梅,她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
也许是触景生情,老妇人眼中流下泪水。
四人分开寻找线索,老妇人说的她们早就调查知道,今夜前来也只是为了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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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房间五个人站的格外拥挤,莫北星站在老妇身后,五人的最后方,眼前那盏烛火的火光不断放大,他的头脑一阵晕眩恍惚,眼皮子开始耷拉。
终于支撑不住这沉重感,莫北星倒在了木门上。
烛火的光,刺亮他的双眼。
他看见,地上都是红色的血,一位同样穿着青衣的姑娘躺在地上。
她的肚子被刨开,肠子从肚子里流出来散做一团。
她的双眼紧紧盯着莫北星。
血染透了青衣,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打开。
是她——是黑发的老妇!是风韵犹存的老鸨!
老鸨看向青衣女子的目光里说不出的狠辣与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