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四章 不想看到你的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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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向南方行走，穿越荒野与林地。
有音在身边，尤莎的旅途不再孤寂，同时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这位自称言灵精灵的旅伴，实力深不可测，只需轻描淡写地念出几个音节，那些魔物便化作飞灰。
更让她惊讶的是，她的魔力似乎无穷无尽。
一般战斗冒险游戏的角色，只要有技能，就会有蓝条。
这个世界也不例外，使用魔法需要消耗魔力，战斗过后，消耗的魔力也会随着时间而恢复。
言灵魔法的威力非常强大，需要消耗的魔力量，可不是一般的魔法可以比拟的。
音却一直说着，“小律，你看着就好，这些东西还用不着你动手”，然后整整四天，直到她们到了特萨斯的城门口，尤莎的剑一次都没有出鞘过。
虽然这对尤莎也是有利的，当她战斗时，勇者的气息也会随着魔力的流动而外放，容易被有心之人察觉到。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音的行为确实很有帮助。
但一直麻烦一个刚认识的人，尤莎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需要说明的是，魔族包含有智慧的魔人和大多无智慧的魔物，而极小部分魔物也是拥有智慧的。共同的是他们都是被魔女吸引，甘愿侍奉魔女的一种存在。魔物的实力强到一种界限，就会进化成魔人。
这一路上的魔物怎么会这么多。
尤莎这么想着。
还好她没有从音的脸上看到任何可能表示她累了的神情，否则她一定会帮忙。
沾了这位旅伴的光，尤莎不仅完全不用出手，而且还不用再为食物发愁。
每当用餐时间临近，音只需闭上眼，指尖萦绕起淡淡的魔力微光，对着空气低语几句来自遥远故乡的语言。
过不了一会儿，温热的饭菜便会出现在事先留出的空地上。
尤莎告别了只能啃烤魔物肉的日子。
“你们的种族……都是这样的吗?”尤莎忍不住问道，看着音递过来的、明显出自精良厨艺之手的食物，她咽下了口水。
千里传音回去，然后把食物传送过来?
音随意的勾起唇角：“……也不是，只是我们家的厨师，一点都见不得我吃不好呢。他在吃饭这件事上，真的算是个偏执狂了。”
一时不知道是炫耀还是真的感叹。
“这样啊……”尤莎应道。
这位旅伴真的很特殊。
从结识这位旅伴开始过了四天，两人终于抵达特萨斯。
这是一座风格阴郁的城池，高耸的灰色城墙隔绝了内外，城门内侧一名站岗的士兵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欢迎着她们。
“你们好，欢迎来到特萨斯……”
一踏入城门，尤莎就立刻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体内的魔力仿佛陷入了泥沼，流转变得滞涩而缓慢。
“这是怎么回事……”尤莎蹙眉，自己的力量被压制在了某个阶级之下。
她环顾四周。
街上的行人面色苍白，表情麻木，整个城市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这个国家里，真的有魔女的踪迹吗?
就在尤莎思索着的时候，音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座城里的某个人，正在实行一场阴谋。”
语气平淡的仿佛在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嗯?”
尤莎转头，目露怀疑。
这位旅伴在说什么?
阴谋?
“你怎么知道?”尤莎问道。
那双金色眼眸的视线似乎要射穿她的旅伴。
白袍的精灵对她微笑了一下。
“哎呀小律，在外面露宿这么久，好累啊，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这些事慢慢再说，好不好?”
她笑得暧昧，尤莎一时无言。
也是，是该换个地方讨论。
因为周围的人都对她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像在审视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两人找到了一家旅店。
前台的店员面无表情。
“请问，还有空房间吗？”尤莎撩起门帘后，礼貌地询问。
店员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转而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小本子，翻了几页。
上面写着“有空房间，客人。”
尤莎看向自己的旅伴，音好像什么都没有关注一般，环抱着尤莎的手臂在一旁哼着歌。
特萨斯的人无法说出真话，把话写在纸上就是他们的表达方式之一。
书中关于这个国家是这样记载的——特萨斯，二十年前，魔女因为某种原因降下诅咒，这个国家的国民永远也无法说出真话，原因不得而知。无法说出真话，则意味着人们说出的话一定是假的。从那以后，特萨斯便有了谎言之国的称呼。
虽然一开始很不习惯，但后来这个国家也慢慢不再依赖于语言，开始井然有序起来。
她思索了片刻，对着前台说道：“请给我们开两间房。”
店员又翻了一页。
“好的，请稍等。”
就在店员准备拿钥匙时，音却突然开口，笑吟吟地说：“不对哦，只要一间房就好。”
尤莎一愣，望向旅伴。
音凑近她，压低声音：“这里这么奇怪，住一起安全些。我保证不打扰你休息，好吗？”
她眨着那双漂亮的深紫色眼瞳，征求般的望着尤莎。
她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尤莎想了下，答应道：“好吧。”
房间内，气氛并未随着两人的安顿而缓和。尤莎坐在床上，目光灼灼地盯着悠然坐在桌边的音。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她看起来像是知道这个国家发生了什么一样。
尤莎很不明白。
音只是托着腮，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定定的看着她，并没有立即回答。
那双深紫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微妙的光泽。
沉默了半晌。
忽然，她脸上的笑容变得狡黠而暧昧，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小律，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一切的真相，怎么样？”
尤莎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薄红，她皱着眉别开视线：“你真是……！”
音轻笑出声，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
*你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
随即她站起身：“好了，不逗你了。一直待在房间里多闷，要不要出去看看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样的？说不定能找到魔女的踪迹。”
?你不是说累了要来房间休息吗?
纵使尤莎再好脾气，现在也是有些生气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
“啊……”音的笑容停了一瞬，随即又恢复过来。
“你逃避问题很有一手，你知道吗?”
尤莎低头叹了口气，真的不知道这位旅伴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有预兆的要和自己一起上路，说要帮助自己讨伐魔女，还知道特萨斯现在的某些事情。
“我知道你没有义务和我说这些，我理解。”
尤莎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但你知道，我身为勇者，不会放过任何与魔女有关的……”
“小律。”
那位白袍的旅伴轻轻唤道。
尤莎看到了她郑重的表情。
“我永远不会对你说谎。”
“永远不会让你陷入不利的境地。”
“等待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一切的，相信我好吗?”
她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尤莎的心弦好像被拨动了一下。
在这种气氛下，尤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她并非完全的相信了音，而是她确实没有从音的语气中感受到一丝谎言的意味。
气氛也缓和了下来。
“好吧。我会暂时相信你。”
尤莎如此说道。
最后两人还是出了旅馆。
现在是下午四点。
两人来到了特萨斯人流量较多的集市。
摊主们大多沉默着，摊位前立着写着价格的木牌。
人们交易时也多是沉默地指认、付钱、拿货。
在这样的诅咒下，形成这种沉默的集市似乎也合理。
只是这些人却有点不同寻常。
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像是被吸了精气一般。
“这里的人为何都是这个样子?”
看到那些人半死不活的样子，尤莎蹙眉。
“普通人被吸取了生命力，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音面无表情的说道。
“汲取生命力?”
尤莎明白了，但心里还是有些疑问。
“能汲取全城人生命的力量，为什么这里会有人用这么邪恶的招数?”
音没有回答，反而说了句：“来了。”
“嗯?”正在尤莎思索之时。
阴影中忽然涌出数十个手持利刃、蒙着面的黑衣人！他们一言不发，直接举起武器便向两人发起了猛攻！
尤莎竟然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她的力量被消减的这么弱吗?
容不得多想，她立刻拔剑迎战，但被严重抑制的力量使她动作迟滞，剑上的光辉也黯淡无比。她勉强格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身上很快就被划出了几道血口子。
而音则一直游走在战圈边缘，施展着一些基础的防御魔法，抵挡着攻击。
她的目光始终紧紧跟随着尤莎，眼底深处一片冷静，甚至带着一丝观察的意味。
尤莎全力挡住正面劈来的长剑，身后一道冷冽的寒光悄无声息地直刺她的后心要害！那一击又快又狠，力量被抑制的尤莎虽然注意到了但根本来不及回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不曾正面攻击的音，眼神骤然变冷。她抬起手，周身气场瞬间改变，一种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
她朱唇轻启，声音不高，却带着无法抗拒的绝对力量：
“停。”
刹那间，所有袭击者的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彻底僵直在原地，连眼珠都无法转动。
音缓步上前，走到尤莎身边，视线扫过那些无法动弹的袭击者，语气里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冰冷：
“你们胆子很大。”
接着，她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砰！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爆裂声响起！那些被定住的袭击者身体内部仿佛有炸弹被引爆，鲜血从七窍和毛孔中迸射而出，连惨叫都发不出，便纷纷软倒在地，气息全无，死状凄惨。
鲜血喷溅在尤莎的身上，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和旅伴残忍的手段惊住了。
她看着满地狼藉的血迹，又看向眼前这个气息变得无比陌生而强大的旅伴，声音带着一丝怒意：“你……为什么……如此残忍？”
音转过身，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又变回了先前那副玩笑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一言定人生死的不是她。
“因为他们想杀你啊。”她说得理所当然。
“那也不用把他们都……”尤莎的语气急促，虽然音是为了救她，但这种虐杀般的行径让她无法认同，“至少留一个人，我们需要情报，你……”
音注视着尤莎的眼睛。
那之中出现了怀疑与嗔怒。
沉默了一下，她忽然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近乎委屈的情绪：“……好吧，对不起，小律。”
她走上前，轻轻碰了碰尤莎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光晕流转间，伤口迅速愈合。
随后一挥手，尤莎身上的血液也随之散去。
“我……不想看到你的死亡。”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下次……我会先问问你的意见。好吗？”
音的眼中是复杂难辨的情绪，其中那份担忧和……某种过于强烈的保护欲似乎是真的。
尤莎最终还是低下头，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先回去吧。”
两人一路静默无言，回到了旅馆。
沉重的气氛和未解的谜团，如同特萨斯的夜色，浓得化不开。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四章 不想看到你的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