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誓言盼千年》涉释痕

20、第二十章

　　清澈见底的湖面，霞光映入水中，泛起潋滟一片，灰原手臂微微抬了起来，搁在眉间，视线从指缝里划向天际。
　　阳光透过了手指间的隙缝，恍进了灰原的眼中。
　　春天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慢慢走过，阳光照在了身上，温暖如昔。
　　看着这样的晴空，蓝天。灰原的心情却有些不复原先的清明，她在等一个人，等待着一个即认识也陌生的人。
　　认识，是因为她们有过一面之缘，陌生，是因为她们之间，除了一面之缘，没有任何交集。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不认识的女子，昨天，自己意外的接到了她的电话，约在了这里见面。
　　灰原漫步在湖面上，心境复杂的低头看着脚底的青石板。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有种浓浓的不安感，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有着那种不安，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白马小姐！”突然的女声，灰原顿了一下，抬头，果然，依然是一头秀丽的乌黑及腰长发，一身白色的优雅连衣裙，还有那美丽高雅的面孔。
　　“我是，”灰原怔了一下，随即轻点头。
　　“我没有想到白马小姐会来这么早呢？”本田阳子打量着灰原，眼中带着浓浓的敌意。
　　“我想，本田小姐特地找我，应该是有事情要说才对，您还是直说吧。”灰原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优雅女子的不友善，便不再和她转圈子，直接挑明道。
　　本田点头，道“那我就直接了当的说了，白马小姐，我希望你能离开周助。”
　　灰原顿了一下，随即淡淡的转开了头，轻声道“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周助！”
　　本田直接的话，让灰原有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回神，她依然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继续的朝前走去。
　　但是心里平静的湖面已经掀起了阵阵的波浪。
　　见灰原无反应，本田继续道“自从两年前我第一次看到周助，我就知道我喜欢他，我追了他两年，可是他始终没有给过我任何的希望，一开始我并不懂，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周助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
　　灰原的心悸动了一下，她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轻声应道“是吗？”
　　见灰原依然没有反应，本田的情绪终于有了些起伏。
　　“我原本以为，只要我努力了，我一定会得到他，从小到大，他是我唯一真正喜欢的男生。你明白吗？”本田的眼里终于有了些难过和哀伤“可是，我
　　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永远无法替代你在他心里的位置，所以，我希望你离开。只要你让周助死心，我才会有希望。”
　　灰原的嘴角扯过了一丝带有讽刺的冷笑，但很快便消失了，又恢复了原先的云淡风轻。
　　“那我为什么要离开呢？如果是我让不二君守候了两年，此时我再离开，对他，对我，都不公平，也不负责不是吗？”
　　本田见此，所有的理智都化为了愤怒。她快速的跑到了灰原的面前，扯过了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
　　“因为，你不配！！”
　　灰原愕然的对视着眼前这个充满愤怒和不甘的女人。她不解。
　　本田气到极致，口不择言。“你以为你真的只是一个背景简单的漂亮女孩子吗？你的手上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你是杀人凶手，这样的你，能配的上天才不二周助吗？满手血腥的你，你真的以为你可以站在周助的身边吗？”
　　“不是——！”乍闻本田的话，灰原震惊的猛然朝后退去，却忽略了自己正在湖畔。她的右脚一脚踏空，整个人向后倾去。
　　“砰”地一声，水花溅起。
　　我想如果是跟我现在的处境一样，一定最能理解我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你这种发明杀人药物的家伙，你要我怎么理解你。
　　我会保护你。
　　不要逃避，灰原，这是你的命运，逃是没有用的。
　　志保，志保，不管以前是什么，面对新的世界，就应该对自己的过去说再见了。你不可能永远活在过去不是吗？人要往前看。
　　志保，如果这次，我们能够侥幸逃过一劫，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放下过去，与我交往吧。不管你曾今是怎么样的，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志保。
　　如果这次，我们真的可以离开，我会认真考虑的。真的呢。有志保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所有的思绪，在那一瞬间全部涌入了脑海，工藤新一的容颜，不二周助的容颜，还有琴酒的容颜，贝尔莫德的容颜，在那一瞬间，如湖水一般，全部涌入了脑海里。
　　原来，年轻的二十岁的年轻女子，宫野志保是我，满身黑暗历史，手上布满血腥的sherry是我，还有那喜欢着一个人，却始终无法告诉他的灰原哀，也是我。。。
　　灰原的瞳孔猛然睁大，随即慢慢的闭了起来，没有任何的挣扎，慢慢的沉入了湖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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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昏迷中的灰原，神情的那丝痛苦和脆弱，让工藤心起怜惜。他小心的拨开灰原因为落水而凌乱狼狈的刘海，露出了灰原精致的额头。
　　今天，他只是恰巧路过，看到有人落水，他好心的救起，却在这么不经意间，看到了她。
　　看着沉睡中的灰原，他的思绪好复杂，曾经，她说过：如果是她…宁原把事情全都忘了…组织里的一切和姐姐的死…全都忘了，做一个简单的小学生灰原哀…该多么好啊…然后和自己…一直这样。
　　那时，自己无法明白时什么意思，如今，自己明白了，却也太迟了，因为她真的已经忘记了所有，真的已经如她自己所说，变成了一个单纯简单的女子，没有悲伤，没有黑暗。
　　现在的工藤，真的已经不知道该看着她就过着这样简单幸福的生活，还是努力的帮她恢复自己的记忆，然后努力面对曾经，包括，对感情的抉择。
　　“咳！咳！咳！”从呛咳中清醒，灰原又一次感觉到，原来呛水的感觉，是那么的痛苦。
　　抬头看着明朗而清晰的天空，万里无云，而垂柳也已经冒出了些微的绿芽。
　　灰原抬起手挡住了自己视线，透过手指间的隙缝，光洒在了她的脸上。
　　原来，自己依然存在这个世间？原来，自己还没有死吗？如此满身血腥，满身罪孽的自己，又一次逃过了死亡吗？
　　“灰——白马，你醒了。”突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灰原回头，看向声源者，怔住。
　　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眉目俊朗的男子，是自己十八岁以后，第一个放在心上，愿意为了他，放弃所有，甚至生命的人；这个男子，是自己已经有了两年没有看见，却一直存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在不经意间偶尔会想起，却在每次想起时，心里的某个角落，都会有着无法言明的痛苦。
　　“好久不见，工藤！”灰原轻轻的叫道，眉宇间是说不出的忧伤和曾经的冷静。
　　工藤错愕，他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难道——你！”
　　“对！我全都已经想起来了。我是白马探的妹妹，白马落，宫野明美的妹妹，宫野志保，却也是曾经那个拥有十八岁的年龄却因为服用了APTX4369的药物变成小孩子的灰原哀，还有那，一身的黑暗，满身的血腥的黑暗女子Sherry。”
　　灰原此刻突然恢复记忆。工藤的心情，不知道该是喜还是悲，
　　“灰原，欢迎你回来！”工藤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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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一件带着男子气息的西装翩然而至，罩在了灰原的身上，灰原怔了怔，捂住口鼻的手放了下来。
　　“谢谢你，工藤君！”灰原轻声点头.
　　工藤将双手插进了口袋里，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我送你回去吧，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必须换掉，否则会着凉的。”
　　灰原淡然的看了看自己已经湿透的衣着，不觉淡淡的皱了皱眉头。“好。麻烦你了。”
　　“你我之间，何时需要这么客气了？”工藤皱紧眉头，说道。
　　灰原愣了愣，许久，才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两年的时间，我已不是当初那个灰原哀，你我之间，也早已没有那么娴熟。”
　　“你——”工藤一怒之下，扯过了灰原前行的身体，两人面对面的站在了那里，他想说什么，却又已经无法说出口。只好无言。
　　静默了许久，也对视了许久，在谁也不肯先认输的对视中，灰原先敛下了眸子，然后轻声道“我们走吧。”说完，她旋身离开。
　　工藤君，在两年前，我离开你的那一刻，我已经在心里和你道别。
　　经过了回归志保，遇到不二，然后落海，失忆，变成白马落。
　　如今，即使你我再次重遇，我们之间，也早已不再是曾经的我们，我不是以前的灰原，而你，也再也不是那个我曾经喜欢的江户川柯南。。。
　　现在的你，是工藤新一，那个傻女孩的工藤新一。。。
　　两人安静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一段看似很长的路程，工藤第一次感觉到是那么短暂。
　　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迹部宅，灰原转头面对眼前的这个关东名侦探。
　　“我已经到了，工藤君，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送我回来。”
　　工藤摇头，“你今天已经谢的够多了，这都有些不像你了，灰原。”
　　灰原苦笑了一下，“是吗？——”
　　“嗯。。。。”见灰原依然静默，工藤有些悲伤的答道“那么——我走了，再见，灰原。”
　　工藤转身，一步，两步，渐渐的离灰原的距离，越来越远。
　　看着工藤俊雅挺拔的背影，灰原顿时感觉到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工藤君，我们之间，真的已经结束了。
　　再见了，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再见了，工藤新一！！！
　　再见了，江户川柯南！！！
　　“工藤君，等一下！”灰原突然唤道。
　　工藤有些欣喜的转头。却见灰原扯下了身上披着的西服，然后对他说道。
　　“衣服忘记还给你了。工藤，谢谢你的衣服。”
　　工藤愣了下，将目光从灰原的精致的脸上移到了她向前伸递的衣服。他用着缓慢的步伐走到了灰原的面前，然后在她的错愕中，伸手环住了她。
　　“工——工藤！！！”灰原惊讶，衣服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只要这一次，灰原，一次就好！”工藤将脸埋在了灰原细致的脖颈处。喃喃低语。
　　灰原怔住，慢慢的伸手，环住了工藤的腰。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人，没有任何的阻隔。只是顺其心走。
　　“工藤，我们之间，早已回不到过去，那么，再见了，工藤君。”
　　灰原首先方下了自己的手，也确定的放开了自己的心。
　　现在，她最爱的那个人，是不二周助。
　　工藤有些悲伤的放开了自己的手，随即装作满不在乎的道“切，灰原，你还真是如以前那样的不可爱。那么，再见，灰原。”
　　灰原轻笑，转身。向着迹部的屋子走去。
　　工藤突然之间，泪流满面。他放下了一切的尊严，对着灰原的背影，高声叫道“灰原哀，你一定要幸福！！！”
　　灰原站住，嘴角滑过了一道弧度。美的让人屏息。
　　谢谢你，工藤，能认识你，是我一辈子的幸运。
　　因为你，我才能遇到与我执手的那个人。
　　工藤，请你，一定要幸福，和天使，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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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藤看着灰原走入了迹部宅，低头，跺了跺两脚，转身离开。
　　不经意的一个拐角，却见一个优雅俊秀的如女子的男子，站在拐角处，看着自己。
　　这个男子，出奇的眼熟。工藤稍微回想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你是——不二周助吗？”
　　不二微点头。他脸上依然挂着优雅的笑容，只是睁开的冰蓝色瞳眸里，看不出任何的愉悦，更多的，是让人畏惧的冰冷。
　　“你刚刚——呃——我和灰原她，没有什么的，你别误会。”工藤有些尴尬的指了指灰原离开的方向，想解释，只是话里的说服力不是很成功。
　　不二依然无言，他只是走到了眼前这个比自己稍微高一些的男子面前。然后——，
　　握手，挥拳。速度之快，工藤没有任何的反击之力。他的嘴角边，慢慢的渗出了血丝。
　　“你——”工藤愤怒的回头看向他，伸手用力的擦过嘴角的血迹。
　　不二放下了隐隐作痛的手，这双纤长白皙如女子般优雅的手，曾经，他只用它来挥洒球拍，打出华丽而让人瞠目结舌的球技，而如今，为了那个他心疼而珍爱的女子，他不惜用这只手，挥拳相向眼前这个男子。
　　“这一拳，不为了我，而是为了志保，为了她曾经那么辛苦的爱着如此不懂的珍惜她的你。”不二笑颜优雅，但是言语冰冷。
　　工藤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的眼角能够清晰的看见不二握拳的手上骨节处的血痕。
　　但是，他此刻无法去关心，因为，当他听到灰原爱自己时，他的心里，真的很痛，痛到了他能听见自己的心，空洞洞的回响。
　　“今天打了你，我很抱歉，但是如果还有一次的话，我依然会出手打你。”打完了，不二又恢复了原来的优雅，笑颜如昔。宛若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他的眼睛亦微微眯起，盖住了那份冰冷和锐利。
　　工藤看着眼前这个亦是优秀无比的男子，第一次，他佩服眼前这个男子。也终于了解了，为什么灰原会选择眼前这个男子。
　　灰原选择他，是幸福的。
　　“我要走了，因为我还有网球练习，再见。”不二笑了笑，然后告别。
　　工藤突然感觉不对，忙道“为什么？为什么——你？”
　　“因为——”不二抬头看了看蓝色的天际，“我可以肯定，我能够给志保幸福，可是，却不是志保想要的幸福，她想要的幸福，只有你能给。。。”
　　志保，这个男子，我可以看出，他的心里，有你的位置，那么，努力的去把握他吧，不要再让幸福，从你的身边，悄然溜走。
　　我希望你幸福，志保，亦或是，落。
　　已经接近了四月的季节，樱花早已落尽，长出了嫩绿的叶子。
　　不二填完了手中最后一张申请单，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纸张上的清秀笔记，嘴角划过了一道略带忧伤的弧度。
　　再抬头，他已经将申请表格递了出去。接过表格的老师公式化的笑着伸手接了过去。
　　轻轻的鞠躬，不二转身走了出去。
　　突然，手机悦耳的铃声响起，不二看向来电，微微一笑，然后打开。
　　“怎么了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