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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   “等等!”

      见林朝朝还想接着往下讲,郝三七没忍住冒着满脑袋的问号打断他,“所以你就这么放了沈桦鸽子,老老实实同意跟我这么个陌生人成亲了?”

      对方闻言讷讷地点头。

      “你不是说,这是老天给你的第二次机会吗?你就这么…这么扔啦?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

      郝三七简直被他气笑了。她就说吧,跟封建时代的人到底有什么可聊的!

      “可、可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婚姻大事是大事,你喜欢的,你想做的事就不是大事了?”

      “我……”林朝朝霎时语塞。

      难怪昨日他自见了沈桦起便一直闪闪躲躲。先前有多玩命表决心,如今就有多丢脸多寒碜。

      “或许你也没有多爱你口中的‘表演’。”

      扔下这一句后,郝三七转身出了屋门。

      抬头却见林穆穆正堂而皇之地猫在门口偷听。

      “哎,你最后这句多少说得重了些。”

      林穆穆朝她走近一步,左手顺势攀上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就把她往她屋子里带,“这几日睡我这儿吧。”

      郝三七知她想做什么。

      她立马就停下步子,认错服罪一般把另只手举了起来,“我承认我承认,方才是我越界了。”

      可扽半天也没把对方的手扽掉。

      意识到自己不是林穆穆的对手,她只好又换上张讨好的脸继续道,“我算个什么东西,人家自有父母管教,再不济还有你这个姐姐。再者说,那听话的孩子向来都是孝顺的孩子……”

      “行了你别扯犊子了。”

      林穆穆懒得听她鬼扯,三步并作两步把她拖进了屋内。

      接着,她又倒了杯茶给她,就方才的话题继续说道,“你是我弟弟林朝朝明媒正娶的媳妇,你说你算什么?”

      她跟着坐了下来,语气蓦地严肃,“其实他也并非没有反抗。”

      郝三七放下杯子,不露神色等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哎,我爹他心脏不好……”

      得,她就知道,这姐们比她弟还爱演。

      见郝三七压根不信,林穆穆又赶紧找补,“真的真的,不信你可以问我娘。”

      “我才不……”

      “管”字尚还未出口,林穆穆竟先发制人来了个“擒嘴手”,郝三七的嘴瞬间被她用两根手指捏住──

      “总之,你得对林朝朝负责,你必须得管!”

      郝三七气得对着她的手背就是一顿猛掐。

      林穆穆嘻嘻一笑松了手,自顾自来了段总结,“你方才那句话重归重,却实属一发破的。那小子虽是个轴性子,但也并非就一根筋到底。友情提示,他缠人的时候你只管跑便是了。”

      这夜,郝三七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不但没有帮郝草果找到男朋友,还日日被林朝朝追在屁股后面问“为什么”。最恐怖的是林穆穆彻底变成了一缕幽魂,夜夜在她耳边“负责”“负责”地唤。

      翌日一早,胡乱做了整夜梦的郝三七顶着略肿的眼皮在饭堂独自埋头喝粥,这时,一旁的空凳上乍然坐下来一人。

      此人衣物上惯有的某种熏香味,“闻味识朝”是也。

      诚然,昨日夜里,郝三七已是深刻地反省过了。

      除自己无任何立场对林朝朝的任何决定发表任何评断外,自己本质与他又有何区别,都不过书中的npc罢了。

      竟还妄图想要改变别人的想法,真是不自量力……

      一思及此,她又小幅度侧了侧身,索性头埋得更低当起了鸵鸟。

      林朝朝倒是对她内心此刻的小九九无甚察觉。

      只见他先是坐定了有少顷,后又倏地扭过身来正对她,语气正经八百道,“我想好了。”

      郝三七仍是低着头直往嘴里扒拉着白粥。

      “昨夜我想了许久……”他忽地又把头正了回来,视线不知对着何处,“郝三七,你说得不错。”

      然而郝三七哪里能够料到,他竟从头与她如实道了出来──

      “我与你的婚事,起先我也是不愿的。”

      “我爹娘知我的性子,他们亦都害怕我逃了这婚事,便唤了我与林穆穆前去,第一次把我爹有胸痹之症告知了我们。”

      “我娘说,若不想把我爹气出个好歹来,成亲前这几日便老实待在家中,哪儿都不要去。”

      “我并非没有让林穆穆替我去找沈桦……”说到此处,他叹一口气,语气又委屈了几分,“可事出突然,林穆穆去时已找不见他们的人,客栈的老板只说听闻要去外县演出几日……”

      “彼时我想,什么二次机会,不过一场妄想罢了。”

      郝三七悄然把埋着的头抬了起来。

      却不知林朝朝何时又垂了首,她听他继续道,“那日在锦丰楼我已与沈桦说明,从今往后我绝不再去打扰他们。本就是我失信在先,说再多于他人而言也不过我的托词与狡辩罢了。”

      “但你说得对。”

      林朝朝又蓦地抬头,她的视线猛不防与他一撞,此刻他眼中荧荧晃晃。

      郝三七见他似乎笑了一下,“你说得对。”他又强调了一遍,“我喜欢的,我想做的事亦是大事。”

      “多谢你,郝三七。”

      说罢,他起身离去,唯剩郝三七一人举着根调羹呆愣了半天。

      她又惶恐了,她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林朝朝给推向了险恶的社会,万一他这南墙撞得想不开又闹出什么事来,那她岂不是罪孽更重了……

      郝三七揣着沉重的心情又回屋补了一觉。

      晌午时分,林穆穆回家中吃饭,郝三七把上午发生的事一字不差说与了她听。

      林穆穆听完笑道:“昨日我与你怎么说来着,现如今他已是个大人了,得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不过嘛……”她又话锋一转,十分有前瞻性地看向她,“这件事情,或许最终还需你帮忙出面。”

      郝三七何尝猜摸不到。

      果不然,日暮时林朝朝方才回到家,彼时雄赳赳气昂昂出门的精神头,此时早已是消磨殆尽。

      却听林穆穆直言问他:“惨遭拒绝了?”

      郝三七立马小心挽尊:“想是同意了?”

      林朝朝却只摇头不回答。

      接下来几日,他照三餐日日去找沈桦,可每晚回到家中都未见露出来半个笑脸过。

      林穆穆看不下去了,她私下拜托郝三七,让她改日去探探沈桦的口风,到底是因先前失信欲耍他,还是铁了心地不想再收他。

      于是,在林老爷子三人回来的当日,郝三七估摸着林朝朝今日总得暂且消停会儿,她何不去找了郝草果一同前去,顺道再问问锦丰楼那日后她的想法。

      可没想到的是,她一进郝家就撞见家中有一陌生男子正在堂内做客,看情形,似乎是郝爹请来的客人。

      郝草果此刻亦正拘谨地坐在一旁,扭头见是郝三七来了,就差没把“救命”二字直接喊出口来。

      郝三七当下便了然,敢情这是郝爹在给她相亲呢。

      这可不赶巧救人救在了刀口上嘛。

      于是她佯装火急火燎的样子,上来就拽了郝草果的衣袖,对郝爹紧急道:“爹,救人要紧,我带草果先去了!”

      郝爹与那男子均是被她这架势唬得一愣。

      然而那男子到底年轻,她二人尚未走出大门,便听得他在后面追喊:“二位姑娘且慢些,卢某愿一同前去,万一有甚危险之事卢某身为男子也应付得过来些!”

      两人闻声立马撒丫子跑得更快了。

      待跑到一条背街,两人终于是跑不动停了下来。

      “谁啊那人?”郝三七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她。

      “姓卢,全名……我忘了。”郝草果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她,“爹说此人与他乃忘年之交,便邀来家中坐坐。坐着坐着,竟命我也出来坐着了……”

      神经。前脚大女儿才刚嫁,后脚就这么猴急地想把二女儿也嫁了,他想当月老是咋的?

      “别理他,他爱嫁他嫁去。”郝三七颇不耐烦地把眉头一皱。

      二人又慢慢往前走了一段,待看见一家糖水铺子,便直接进去要了两碗冰镇酒酿解渴歇脚。

      “姐姐,你今日回家是有何事吗?”郝草果吃了一勺酒酿,这才想起问她的来意。

      “找你。”郝三七照直回她。跟着她也不绕弯子,“你如今对沈桦是怎么想的?”

      郝草果闻言略略有些窘态。郝三七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的郝草果似乎已不似先前的那般害羞与忸怩了。

      许是日渐熟络,亦或是真正的郝草果本就与娇怯文弱无关。

      想想那日她对沈桦的那番话,郝三七突然就悟了,她立马又道,“你莫要多想。听我的,若沈桦对你无意,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在意。若他对你有意,你那日的话只会令他对你愈加欣赏。”

      郝草果默然点头,她亦觉此话有几分道理。

      “其实我今日还有一事要求他帮忙。你若不介意……”

      “我同你一起。”没等郝三七说完,郝草果果断应下声来。

      跟着,她又听见她说──

      “姐姐,那日是我单方面表明了态度。可我亦想知道,如若流水当真无情,我必抽刀痛快将它斩断,绝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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