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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疑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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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里,我仿佛置身于一片海洋,轻轻的浮动着,随着海波摇曳,直到,我在深邃中看见一抹虹,虹色的触手向我席卷而来,贴上我的肌肤,包裹我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慢慢的收紧,挤压着我,我感到窒息,挣扎着甩开触手。
什么东西破水而来,席卷着我,一团触手卡在我的嘴边,我的嘴巴被迫撑大,最后吞了下去。
那个东西落在我的肚子里,轻轻的晃动,我迷茫的盯着四周,
那个东西在我肚子里越来越大,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我的肚皮被撑大,从那里向四肢百骸传来骇人的疼痛。
最后,我听见血肉破开,一个长着和我七八分相似的孩子正在我的肚子里,他探头朝我笑了笑,然后抓住我的一节肠子,塞进嘴巴里,
他那双黝黑的,小鹿一样的眼睛划过虹光,
我的头昏沉起来,
总算... ...不疼了... ...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醒来了,耳边是嗡鸣,好像不止一个人在说话,还有检测仪发出的“滴滴”的声音。
我尝试睁开了眼睛,入目是一片洁白。
我又回到了人间。
2618年7月6日
早上九点十三分。
昨天下午进院后,我一直昏迷到昨晚十一点,经过诊断,我只是受到严重精神刺激,身体上没什么伤口,
脑袋也早就不疼了,
今天一早,我作为这场灾难的唯一幸存者,一连做了三个多小时的笔录,
“小烛,你到大门等我们吧。”老妈收拾好大包小包的东西,准备办出院证明,
“真要出院了?”老爸抹着汗结果东西“出了这么大事,多休息一下嘛,钱不是问题。”
老妈白了他一眼“医生已经说没问题了,小烛今天生日,待医院也不好吧。”
突然想起来什么,她笑着和我说:“你要不要请你同学来家里玩?那个小张?妈给你们做酸汤肥牛吃。”
我愣了一下,想起来早上签的保密协议,
在不知情人的眼里,这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意外,自然也不知道张武兴和那些人的死亡,
我默然的摇摇头,爸妈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去吧。”
“好,那你等着我们哈。”
今天是个好天气,我走在住院楼和诊断楼的连接通道上,阳光透过玻璃撒在我的身上,
却不能驱散半分寒意,
昨天人间炼狱的残局仍然在我脑海内挥之不去,
也许这样的恐怖将要伴随的我一生。
“烛生潮同学,好巧,出院吗?
这样正式称呼人的口吻,我不抬头就知道是风衣人,
是平升,那个昨天的高大男人,今天早上是他陪着我一直在做笔录,
“是的,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的话语有点不连贯,可能是昨天的事还没缓过劲,但思维异常清晰,
平升莫名沉默了一瞬,他从文件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这个是所有的幸存者名单。我想还是给你看看,算作安慰。”
我接过纸,上面只有五个人名,我然在其中,
剩下四个人,一个是商学院的城边晨学姐,著名校花,剩下三个人,杜翡、张秦豫、温瑞宁我并不认识。
我沉默的递了回去,
平升像个大哥哥一样拍拍我的肩膀。
我艰难的扯了下嘴角。
那天食堂的百来号人,最后,只剩下这纸上冰冷书写的几个人。
临走之前,平升拍拍我的肩膀:“你很幸运,以后好好活。你们活着,也是在为那些死去的同学活着。”
我真的幸运吗?我不置可否。
至少对于那些死去的人来说,是这样的。
中午十二点半,花满巷,花满小区5弄7号
我坐了一路大巴,被车上的劣质皮革味熏得头晕眼花,到家已经干呕不止,彻底打消了我妈带我去菜市场的想法,
爸妈出门买菜,我强撑着眩晕的大脑和呕吐的欲望躺在床上,准备小憩。
“潮哥?”
... ...什么声音?
我刚闭上眼睛就愕然的跳起来环顾四周,“张武兴?”
一个漆黑的人影站在昏暗的房间里,我看不清祂到底是谁... ... 或者说,到底是什么,
祂的身上垂落了一根黑色的绳子,我顺着绳子看去,
绳子穿过地毯,顺着床单而上,竟然连接着我的肚子,宛若一根脐带!
我吓得惊叫起来,缩在墙的角落,嗓音颤抖的问:“你是谁?!”
那个人影缓缓的向前平移了过来,好像在脚上装了轮滑一般,
祂走出了阴影,令人恐惧的是,祂的身体没有男女性的器官,平滑一片且□□,脸上没有五官,只有骇人的平面。
我又惊叫一声“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祂发出了一些动静,听不真切,像远方传来的呓语,
祂似乎也意识到了,静默的站着不动,然后所有皮肉开始扭曲,变形成为一个男人,
祂先是长出了男□□官,然后长出头发,脸部开始变化,
那是,张武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