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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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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便到了春天，雨水充沛的季节里草木疯长。在四月初的清明假期，秦笑领着陆念宛回了一趟老家拜祭父母和奶奶。老家的房子没有人打扫，秦笑只带着宛宛看了一眼就走了。两人回来时再和高鹏和陈芳莲回祠堂，因为陆晚星是救山火而死，所以村里给他立了牌位。
遗像是老师傅按照秦笑手机里照片绘制的，遗物是当时山火遗留下来的衣物碎片。宛宛熟门熟路的找到位置磕头上香插花，等做完一切又看了看遗像。虽然她已经看过妈妈手机里面爸爸的照片，但是当她看着遗像时，心里还是有异样的感觉。
秦笑没有注意到女儿的目光，她只是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说实话，她心里一直不愿意相信陆晚星死了。但是他们都说看见陆晚星滚下山崖，看见他的衣服被烧的只有一点点挂在树枝上。
这些她都没有看见。
她看见的是二十岁青春张扬的陆晚星朝自己笑；二十一岁站在自己面前撒娇求抱的陆晚星；二十二岁自信热情的陆晚星牵着自己的手；二十三岁脸红温柔的陆晚星对自己下跪求婚；二十四岁破碎疲惫的陆晚星带着自己逃离那个家。
秦笑总是会在深夜想起那段短暂却温馨的日子。
母女俩走出祠堂，宛宛忽然问道：“妈妈，爸爸是什么样子的人？”
秦笑本想说些和以前一样的话，但是目光触及到女儿时，她停下了。
陆念宛今年过完生日也才三岁，但是小小的人儿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她能独立穿衣服，独立整理房间卫生，看图书碰到不会的字也知道用笔描下来后问自己。她甚至还可以独立做家务，秦笑不在的时候她也可以自己解决饭菜问题。
秦笑觉得在面对这样的女儿提出的问题，她需要更加慎重的回答。
两人在村子附近逛了逛，周围的景色与之前大不相同，但却在逐渐覆盖之前人们生活的痕迹。
“你的爸爸叫陆晚星，晚上的星星，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和星星一样明亮耀眼。他热情，善良，对待工作认真，对妈妈很好。但是他和宛宛一样，遇见不开心的事情也会生气，也会不开心，也会哭。”
他会努力工作赚钱交给自己；他会在每个自己因为怀孕辗转反侧的夜晚耐心哄自己入睡；他会每天给自己讲个笑话；他会抱着自己沉睡在每个深夜。
因为见过这样的他，所以她愿意义无反顾。
“我和爸爸很像吗？”宛宛说道。
“在长相上，你和爸爸相似程度更高；但是在性格上，你会更像我一点。”
宛宛点点头，继续跟着秦笑一起走。
“哎，这两天回家可把我累死了。”陈财瘫在自己的椅子里，看起来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怎么了？”周成功边打游戏边问道。
“来自华南地区的孩子之清明节多人负重徒步活动，简称扫墓。”
“啊？扫墓不是很轻松吗？我回家带上东西走二十分钟就到了，要是骑电动车能更快。”
“你的扫墓我的扫墓全都不一样~小小老子大大篮子爬呀爬断肠~”
“一展歌喉啊陈歌王。”
“陈歌王？四大天王有姓陈的？”东林进来只听见后半段，他边喝水边加入聊天局。
“他咯。”周成功下巴指着陈财。
“你唱歌这么好听？有时间去玩玩？”
“再说吧。”陈财手都不想抬起来，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怎么了，看起来和快死了一样。”
“差不太多了。”
周成功解释道：“他说扫墓扫的。”
东林疑惑，“扫墓不就是去墓地拜拜？”
“哎~”一阵悠长的叹气声响起，“咱就是说，你们扫墓需要提着三只鸡，领着三坛子酒，抱着数不清的财富，还要历经长达十个小时的荒山野岭流浪吗？”
“It's me！mememe！！！”
东林和周成功虽然想象不出来，但通过陈财真情流露的语气和描述，他们也知道这不是一段很好的经历。
“辛苦了。”
“如果今天能得到免费大餐的话我就不苦了。”
“滚。”
三人吃完饭后，东林回到公寓。
打开客厅灯光的一瞬间，他看着干净简洁的房间，心情没有早上出门前那般沉闷。简单洗漱过后，他走向书房内左侧的柜子前，静静的看着柜子上摆放的照片。
如果不是今天特意去工作室消解情绪，可能他的一天都是乌云密布。
说实话，他挺羡慕陆晚星的。起码陆晚星还在为了一个实质性的人在努力，而自己的爱人却已经去了远方。
他不想忘记自己的爱人，所以对外一直说自己有女朋友；他想看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他愿意帮助陆晚星。
他只希望通过自己多做善事来祈祷那个严肃的小姑娘有个好来处。
秦笑接过高厂长递过来的文件，仔细看过之后回道：“您的想法非常新颖大胆，不过这样做的话风险也很大。”
“这也是我从电视上看到才突发奇想的，不过现在只有一个大概想法。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个并不是面对大众，而是家境良好、消费能力可观的小康家庭。”
“所以您的意思是，打造高端品牌？”
“是的。但我们不是彻底转型，我初步想法已经在这个文件里面，你回去看过之后再琢磨琢磨。”
“好的，”秦笑站起来，微微朝高厂长鞠躬，“谢谢高厂长信任。”
高军挥挥手，脸上的笑容带着些许欣慰，“我喜欢和真诚且有能力的人一起做事，这样大家劲儿能往一处使，咱们都能有个美好的未来嘛。”
晚上下班回家，秦笑看女儿还没睡，陪着聊会儿天又将人哄睡才回到书房。
高厂长的文件内容很简洁，重点很突出，所以秦笑看完之后心里也有底。
忙碌了一周，秦笑将文件交还给高厂长。
“针对您的想法以及可能会涉及的资金数量，我都在原文件基础上做了补充，您看起来更方便。另外我还补充了一点内容，您可以看看。”
高军眼带欣赏的看着她：“你的工作效率一如既往的高效。”
秦笑眉眼略弯：“谢谢夸奖，我是从我丈夫身上学到的。”
高厂长听后眼神略微有些哀伤和遗憾，毕竟陆晚星之前在他厂里干活时能力就非常突出。
“他确实很优秀，难怪你一直看不上安康。”
“高厂长可别误会。梁安康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男性，只是我们不合适，我对他只有朋友之谊。”
高厂长笑了笑，“合不合适还不是看你的意思。算了算了，事情也都过去了。”
后续高厂长对文件补充内容仔细看了看，对于不是很理解的词汇秦笑都做了解释。
“你很清楚啊。”
秦笑笑容不变，“之前有了解过一点。”
“挺好，后面我们找时间开个会。”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
陆晚星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保姆留的饭菜还温着，但他没有心思吃。回到房间简单洗漱过后，他听见有人敲房门。
“晚星，睡了吗？”是陆母的声音。
陆晚星上前开门，看见陆母说道：“妈，我马上就要睡了，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和你爸看你这段时间都这么晚下班，回到家都快十一二点，第二天又要赶早上班。我们俩心想你刚大病初愈，身体不太适合这么操劳，所以”
“谢谢爸妈关心，所以您是建议我搬出去住吗？”
“啊？”
“东林之前建议过让我和他一起住，他公寓离工作室近，这样上班下班方便许多。不过我想到您和爸担心我身体就拒绝了，但是我现在也老大不小，是时候要出去独立生活。”
“你有这个心是好事，不过我和你爸是建议你回公司上班，工作室那边每年拿分红就差不多。”陆母没有被他绕进去，缓缓说出她的意见。
陆晚星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是工作室还在起步阶段，每天忙都忙不过来。东林也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到时候您和他父母见面，他们知道我撂挑子跑了也不好吧。”
“而且妈，我都快三十了，不能一直在你们翅膀下面、在你们身后活着。况且我在工作室里并不是闲散度日，我是真正有学到东西。而且我希望我能做好这份工作，让您可以看到我的能力。”
“晚星，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可以发光发热。况且你已经快要到三十岁，是时候要为家里着想了，公司不能只靠你妹妹。”陆母叹口气：“至于工作室，你看着安排吧，最晚明年你一定要进公司。”
说完陆母便要回到房间，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既然你想搬出去住，那就搬出去吧。”
陆晚星看着母亲的背影，心内有种说不出的动容。但时间刻不容缓，第二天他便请假收拾好东西住进东林对面的公寓。
“你爸妈还真放你出来了。”
陆晚星拿着手机说道：“有志者事竟成。”
“牛啊，”东林在工作室感叹道，“欢迎来到独居者的世界。”
“独居？你女朋友呢？”陆晚星还记得东林刚回国的时候有提到他女朋友，那时候他还为妹妹惋惜呢。
“去了很远的地方，暂时不会回来。”
“噢，”陆晚星感觉有些不对，但本着不侵犯朋友隐私原则没有细问，“不过还得多谢你帮我置办这里的家具，晚上一起吃个饭？”
“一起吧，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
“好。”
“恭喜你啊，成功迈出历史性的一步。”
“多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