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追星’这两个字 ...
-
等钟昱阳坐好，沈亦辰话锋一转：“大家觉得接下来先公布第几名？”
乐尧听到只感觉他提起来的心，猛地跳了两下。卖关子是坏文明！
沈亦辰满意的看着台下满脸“你给我个痛快吧”的练习生们，理解了这种在台上刻意卖关子的快乐。转换身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忘本。
终究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也是一种屠龙勇士终成恶龙了，质疑理解成为。
“第一次顺位发布，第十名，以及第九名——”大屏幕上出现了两个名字，“班绩，叶博仁。”
“谁是第十，谁是第九呢？”
台下的人越来越少了，班绩现在去找乐尧都用不着翻山越岭了。
乐尧接住扑过来的班绩，深刻觉得他其实不是台灯，而是打卡点，脑门写着“我在训练营等你”。
“我有不好的预感……”看来是真的很不好的预感了，班绩的话都变少了。
虽然对他的耳朵很好，但乐尧还是安慰了班绩。
接着班绩和叶博仁两个人一起上台，等待着结果的宣示。
乐尧回忆了一下叶博仁的信息，也是回锅肉选手，之前在国外出道过，但是团糊了。虽然糊，但回锅肉选手的前期热度还是有的。
关于谁是第九谁是第十，乐尧心里也有了决断，看来节目组和华耀是打算利用一下了。
“接下来，先行公布第九名，他的初舞台向我们展示了他绝佳的舞蹈实力。”两个人初舞台都偏dance，约等于没说。
“他同样是位很年轻的选手。”还是约等于没说，班绩才刚成年，叶博仁出道时间早，两个人都很年轻。
“不卖关子了，他是第二次登上选秀节目的舞台。恭喜，第九名——叶博仁。”
“同样恭喜，获得第十名的班绩。”
叶博仁与班绩先后接过话筒，他们身后的大屏幕显示了两个人的票数。即使班绩有了一公加票，但最后还是差了两万票。仅仅两万票，真正的一步之遥。
乐尧感慨的同时，抬头和周枢言对上视线。透过对方了然的目光，乐尧也明白了这个结果背后，少不了人为的推波助澜。
叶博仁的票数应该没有问题，但班绩的票数可能就未必了。
现在金字塔的顶端，只剩下第一和第二的空位。
台下，乐尧和步清让还站在原地。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但他们两个业务能力依旧在线，心里怎么样不知道，但表情管理时刻保持完美。
“现在，出道位还剩下第一名，和第二名。”沈亦辰的声音带着一种庄重的意味，“乐尧，步清让。请站在台上。”
看着表情管理完美无缺的两个人，沈亦辰再一次的忘本，开口说：“我记得咱们节目有个第一名和第二名的传统，是什么来着？”
“牵手！”
“要十指紧扣哦！”
处于安全区的练习生们没有忘本，但有一颗看热闹的心。不知是谁先带的头，很快，起哄声不绝于耳。在这种高压环境下，人总会抓住任何一点能释放情绪的缝隙，起哄便是最直接的表达。
气氛热烈得有些失控，沈亦辰笑着继续推波助澜：“这可是民意啊。”
听到这话，往事一幕幕回放，乐尧一下就想起了他风光大葬的那些cp。
台上握手那可是独属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的羁绊啊！之前当观众他就爱嗑点顶峰相见。如果前两名是对家，那更是仙品中的仙品。你骂我我骂你，我们哥哥睡一起。
不过目前来看，他和步清让的粉丝应该还达不到对家的程度。唯粉各退一步高呼友谊万岁就可以了。
分析了一下后，乐尧主动伸出手。伸出来的那只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衣袖随着动作向下滑落，露出手腕。
步清让侧身低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洛神赋》里“攘皓腕于神浒兮”，突然就理解了皓腕该是什么样子的。知识果然是有滞后性。
在乐尧继续胡思乱想他逝去的青春时，感受到他的手被轻轻握住，他回头看向那个熟悉的身影。步清让穿着节目统一的制服，却总像是比别人多披了一层月光，连灯光打在他身上，都显得安静了几分。
步清让的手心微凉，甚至带着一点潮湿的触感。握上来的力度起初很克制，随即收紧了。乐尧能感觉到对方指腹和虎口因长期练习乐器留下的薄茧，摩擦着自己的皮肤。
乐尧抬眼，对上步清让的眼睛。台上的强光落在瞳孔里，折射出细碎的光，那里面映着乐尧自己的影子，清晰得过分。步清让依旧笑着，看着他，那目光沉静，却像有什么东西要满溢出来。
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起哄声更大了，还夹杂着各种怪叫。像是上学的时候，被叫起回答问题的小情侣被起哄一样。
等起哄声平息下来后，沈亦辰也满足了他的恶趣味，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交握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十指紧扣的姿态，仿佛是在彼此身上汲取力量，共同面对这最后的宣判。
灯光也适时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乐尧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大得快要盖过一切。
此刻，他们并排站在这里，第一与第二，相隔半步，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光束单独框在一起，成为全场最灼目的焦点。
“第一次顺位发布——”沈亦辰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而有力地念出那个名字，
“第二名，步清让。恭喜。”
一瞬间，步清让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有一丝失落划过眼底。他侧过头，看着乐尧，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轻轻晃了晃他们紧握的手。
步清让松开手的时候，回身轻轻抱住乐尧，小声说：“我先去等你了，希望下次牵手的人，还是你我。”
乐尧的心还没落回原位，就下意识的用力回抱了一下步清让，也快速地小声说了一句：“那我可不能让你失望了。”
等到步清让举起话筒时，两个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
“想说的有很多，感谢从很久之前就一直陪伴我的粉丝，感谢看到现在的我愿意为我投票的粉丝，感谢我还有再一次站在舞台上的勇气，最后感谢这段时间乐尧对我的照顾。”
上台前，步清让也在犹豫，但最后还是说出口了。有点冲动，但不后悔。
之后，所有的目光，所有的灯光，都聚焦在了一个人身上——乐尧。
沈亦辰看着乐尧，脸上露出了带着赞许的笑容。
“现在，我宣布，第一次顺位发布，获得第一名的是——”
没有悬念，却依旧让人屏息。
“——乐尧！恭喜！”
现场跟随着落下的话音爆发出掌声和欢呼声。
乐尧站在原地，有那么几秒钟的恍惚。他听到震耳欲聋的欢呼，看到朋友们激动喜悦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眼眶突如其来的酸涩，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舞台中央。
在那个没有观众、只有镜头与灯光的地方。乐尧站在台上，手指微微蜷缩，感受着话筒传递到指尖的微凉触感。
他深吸一口气，随着录制时间的增加，录制厅里的气味变得更加复杂。混合了没散去的消毒水、由他们带来的化妆品、和空气中隐约的眼泪一样的咸湿气味，混合成了此刻最真实的感受。
“谢谢。”
乐尧的声音透过麦克风荡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很快便稳定下来。
他的目光没有立刻投向镜头，而是缓缓扫过台下那些熟悉的面孔，有些看不真切，但又能感受到令人安心的磁场。
最后，他的视线回到正前方的摄像机，仿佛能穿透它，看到屏幕另一端千千万万个为他点亮星星的人。
“谢谢每一个，愿意为我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投下一票的你。”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压抑翻涌的情绪。
“我知道，‘追星’这两个字，在很多不理解的人看来，可能有些冲动，甚至有些傻气。”他的嘴角牵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眼神里却充满了坚定，“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气，去相信一个遥远的光点。要付出时间，付出精力，甚至可能要面对一些不理解和质疑。”
这一刻，乐尧的思绪飘得很远。想起了曾为了喜欢的CP彻夜不眠地创作的她，曾省吃俭用只为了一场遥远的演唱会的她，那种纯粹的热爱和孤注一掷的勇敢，她感同身受。他明白，每一个点击，每一次转发，每一张投票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的人，一份沉甸甸的心意。
“所以，我更加明白，每一份来到我这里的支持，有多么珍贵。”他的声音真挚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他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些画面，是粉丝们等在训练营门外的身影，是社交媒体上那些长长的、充满鼓励的留言。这些，他都悄悄记在心里。
“这份珍贵的心意，是我站在这个舞台上，最大的底气。”
“谢谢你们，选择了我。”
他微微鞠躬，良久才直起身。
发言结束，现场一片寂静，只有摄像机运作的微弱声响。乐尧再次向导师席和台下的练习生们深深鞠躬，然后，他转过身，面向那座象征着最高荣誉的、星辰环绕的王座。
通往顶点的阶梯仿佛变得很长。他一步一步，走得缓慢而稳健。他能感觉到身后所有人的目光，有关切，有羡慕，有竞争，也有祝福。
当他终于走到最高处，转身，俯瞰整个录制厅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是喜悦，是紧张，更是一份沉重的责任。但这份责任的背后是爱，所以他甘愿背负。
乐尧缓缓坐下。
就在他坐稳的一瞬间，“嗡”的一声轻响，他身后椅背上镶嵌的四颗星星中，最左侧的那一颗，骤然亮起！金色的光芒并不刺眼，仿佛普罗米修斯在夜空中点燃的第一簇火种。
紧接着，“砰—砰—砰—”数声轻响，座椅周围的冷焰火同步喷发。金色的火花如喷泉般涌向空中，又如同流星雨般簌簌落下，瞬间将乐尧和他身下的王座笼罩在一片辉煌而梦幻的光晕之中。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那双桃花眼里，倒映着璀璨的星火与更加坚定的未来。
镜头推近，最终定格在那颗已然被点亮的星星上。金色的光芒闪耀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旅程，才刚刚开始，还有更多的星辰，等待被点亮。
“好帅啊！好玩不？”等焰火结束，下面的肖翘一脸好奇的抬头问。
“好玩，但还是有点吓人。”乐尧也是很努力的控制住自己，没有被吓到弹起来，不然这趴就彻底垮了。
之后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看得出来节目组不差钱了，离决赛还远着呢，就开始整这些花活了。
但坐在这里还是有点暗爽的，不提这个座位的象征意义。单纯从高往下看，也算是感受到人类对登高本能的喜爱了，恐高除外。
要好好的把嘴角压下去啊。
毕竟，残酷的淘汰尚未结束。还有一个晋级名额，悬而未决。
“现在，我们将公布最后一位，第六十名晋级的练习生。”沈亦辰的声音再次把台下的练习生拉入了现实中，“同时，我们也会公布，排在第六十一名的练习生。他们的票数，将同时显示在大屏幕上。”
气氛再次变得无比紧张，尤其是排名在六十名左右、尚未被念到名字的练习生，脸上带着最后一丝希冀。
紧接着大屏幕上，出现了两个紧挨着的票数。
第六十名：票数854，329
第六十一名：票数854，101
仅仅228票之差……
微小却犹如天堑。
“第六十名，恭喜，孙烨。”
“第六十一名，刘俊哲。很遗憾，你将止步于此。”
第六十一名，刘俊哲，看着屏幕上那微乎其微的差距，愣了几秒，随即低下头，肩膀抖动起来，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晋级成功的孙烨面上一片空白，几乎恍惚的站在台上，哽咽的发表晋级感言。
沈亦辰看着剩下的40名练习生，微不可见的叹息一声，然后开口：“很遗憾，剩下的练习生们，你们在节目里的旅程，就要到此为止了。”
压抑的哭声在下面响起。乐尧看着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试图让他们在记忆里多停留一刻。他们中的许多人同样优秀，同样努力，只是缺少了一点运气。
“我希望你们记住此刻的感觉。”沈亦辰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安抚，也带着勉励，“离别是这条路上必经的站点，但不是终点。”
掌声响起，稀稀拉拉，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抽泣。这不是庆祝，更像是一种沉重的交接。
乐尧坐在第一名的座位上，看着下面哭泣的面孔，内心涌起一阵强烈的不真实感。喜悦、庆幸、悲伤……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
第一次顺位发布，就在这喜悦与遗憾的交织中，落下了帷幕。
有人登顶，有人卡位，有人遗憾离场。
但比赛还在继续，收拾好心情，迎接新的挑战。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追星’这两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