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燕飞》荷晨

1、最后一章

　　前言：

　　她似娇花，脆弱糜靡

　　他似长夏，明亮温暖

　　她是曼陀罗，危险却引人靠近，轻轻折下之，点点毒素渗肤，冠以人最灿烂的绽放。

　　他是白槐，香缠于体，味散沁灵，寻常又不俗气，烟火而又淡离。

　　天作之合原乃人间绝唱，却尽落沧桑。

　　她的外表融合了他的内在。他的心魂吞没了她的罪果。相遇即急遽的暴雨，相别即鳞甲的分离。

　　正篇：

　　-情
　　8.24

　　我赠你泪，你予我血。血泪糅合，丝状般细水长流，你说，这是我们的红线，缠得越紧越不容易分离，我笑你痴，其实暗暗搅了三圈，这是我们的以后明天。
　　你捉到只燕儿，说是要送我，问取个好名，我躺在你的腰窝抚着它。燕身圆润，燕毛顺滑，被人爱抚直叫唤，叽叽喳喳聒噪的很。虽羽翼尚未丰满，手感却是很好。思索后，一答：圆深。
　　圆的是燕，深的是情。
　　你问我为何？哼，圆深缘深，求佛拜祠只为缘深。

　　-娇
　　8.27

　　圆深尽管是嘴挑，却长得越发丰满了。我附了张画，你道如我般娇气，戏言：‘若是有来生，你便做那圆深，我便做那圆浅，比翼双飞，不受束缚。’
　　我于你照片上的脑门敲了一响，呸呸呸！天天说些什么话，这么不吉利。

　　-病
　　9.13

　　呵。
　　不知是谁与你道，我惹下一身病痛。只是好笑，怎么可信？你还为这件事加了封急信问候。无妨，不必担忧，不过是些谣传。你顾好自己，安心学习，早日中举迎娶我，便是对我最好的关心，我待你归来。

　　-缠
　　9.26

　　曼陀罗和我养的白槐缠在一块儿了，近来读了两首悲诗，怎么看都像命运的缠交。我用剪子修了修，希望能别那么紧密，毒坏了白槐可怎么办。写到这里，我竟感觉有点像拆散有情人的罪人。
　　你近日可是安好？人在外久了，这么长时间，总归还是得回来看看的。

　　-失
　　10.5

　　真是奇怪
　　白槐不见枯，反倒是曼陀罗慢慢的萎了。刺没有那么锋利，我有些于心不忍，折下一枝，置于水瓶中，希望它可以活过来。

　　你给我的信可是少了？我一封封数着呢。

　　-断
　　11.2
　　我的错，终还是无用功。

　　何谓红线？何谓深缘？我一切都不要，只舍不了你。妄言下，情分在天边，怎么也追不上！但凡，你能回来。不然，我便去寻你，莫是要消遣我不可。

　　郎君有情，妾身亦是有意。恨得天太高，地太厚，缘分太浅，扰了心，从此死生不再相见，免不了两清。

　　-一别经年

　　你大喜那日，我也曾观望。你身着大红的婚衣，头佩镶满金玉的冠，流金的色彩炫目夺人眼，迎娶别的姑娘。明明是好日子，你却呆呆的，直哭。而我也掩面拂泪，袖长得遮住了眼眸，飘渺碰不到你的身躯，也将我们的界线划清，过往成了浮云，一切散尽。相遇别离皆是戏，户外白槐与曼陀罗的枝很久没修剪，一株生一株死，枯荣并共，又是交织着，不分彼此。

　　-？？？署名不知
　　清晨，看到你留下的这封信，心中万千感慨。不觉添些言。
　　晚年子孙已满堂，可谓是后顾无忧，却总有些心悸。绿玉般的翠叶飘落，覆了旧梦。我坐屋前躺椅上摇晃，一只燕飞来，恍若见了当年故人影，我嘶声开口，不知为何，喊出的却是句圆浅。

　　-1934

　　后序：
　　……
　　水瓶里的花终究是死了，太过娇气。你常言，我太锋利，对外不知道收着点。我总是佯装作怒，却怎么也不见发脾气。看到你憔悴的眉眼，气就全消了。

　　近来肺唠严重的很，隐隐有吐血的迹象。原是我骗你，待我死了，你替我穿上最美的衣裳，让我风光的…入葬。那时，我想，世间绝唱也不过如此了。

　　我命犯孤星，与你无缘，只怕是天命。
　　红白之中，花开烂漫。
　　你日后若是安好，我死也无憾。

　　——1884 记

作者有话说

　　红尘滚滚，有情无份。当年千里江山中看你一眼，便是万年；但若人生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