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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沛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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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冼离扶着腰颤颤巍巍从木屋中走出,他的面色苍白,死死咬住嘴唇,诉说着不甘。
“你醒了!”
冼离很不巧,出门就遇见了楚青灯,现在他一听到楚青灯的声音他的身体都止不住发抖。
昨晚他就是拿着这样的声音哄他的,不过却丝毫不停的。
“滚!”洗离哑着嗓子回了句,当他听到自己的嗓音,脸色极为难看。
“先回屋,外面风大。”楚青灯已经恢复了平日温柔的模样。但却让洗离高兴不起来。
“楚青灯,你对我——”
洗离说出这句话时鼓起莫大的勇气,但在说出口后因为羞赧却止了口,他握着门框的手因为用力太大,导致指节泛白。
楚青灯的话被打断却不恼,只是抬头将洗离垂落的衣襟理好,再抬起眸子,里面淬满星光,可在洗离看来遍体发寒,浑身止不住发抖。
“昨天不就对你表明过我对你的心思吗?我心悦你已久,望你应允。”
这句话拉起了洗离的回忆,耳边斯磨的声音说着:“阿离永远不要离开我,因为我心悦你已久,望你应允。”
暖昧声不断,洗离被顶撞的停不下来。
而罪魁祸手却在这里乐津津地看戏!!!
“可我——”洗离还想再说些什么时,楚青灯已经环起他,迈开腿进了屋,还不忘关好门防止冷风进入。
“放我下来!”楚青灯!”洗离试图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已无力气。
“你昨晚可不是这般唤我的。”
楚青灯柳叶眉垂下来,眸中仿佛藏着疑惑和不满,让洗离手脚一软险些从他怀中脱落,好在楚青灯及时将他锢在怀中。
见洗离不语,又道:“这只是一个幻镜,在此处做的事出去后不一定记得。”
楚青灯见洗离实在不喜这段过往,面色虽波澜不惊,可心中苦涩不已,剑眉微起,眸中倒映他人影是那么的惊恐,虽说心中万分不舍,但还是松了口。
“那更不行,不能让我白疼一次啊!我虽怨你,但你……你不能做这个负心汉呐!”
洗离听完神情更不对,他被楚青灯放回床上,神情激动,刚想起身说明时,腰上的酸涩又让他收了劲。
楚青灯将洗离的动作看在眼中,贴心地在他腰下放置了靠枕,瞬间洗离白净的皮肤就如同赤红珊瑚般红艳,他咬住下唇盯着楚青灯的动作。
他心想,以前的自己确实喜欢楚青灯这人的,但是直到发生了些关系后,他才知道,楚青灯对自己的喜欢远超于自己对他的喜爱。
“所以你承认这段事实了对吗?你也是喜爱于我的,对不对!”
楚青灯神情略显激动,顺势坐在床沿,倾身靠近洗离,细瓷般的皮肤泛着红晕,餍足的神色已经出卖了楚青灯内心的想法。
他说的这般露骨,让不喜表达情爱的洗离,脸登时红透。
结巴地开口:“你……就算喜欢,也……不能这……这样说!!!”
话毕。他扯过被褥掩头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洗离听见了一声轻笑,感到不自在的洗离瞬间奓了毛。掀开被子正想同他理论时,楚青灯似是预料到他的动作。
洗离唇上一软,整青灯捏住洗离的下巴,唇齿相撞回荡着昨日的气息,洗离涨红了脸,想要推开他时楚青灯已经撬开齿关,细细麻麻的亲吻着。
吻得洗离的头一仰一仰的。变故来的突然,以致于洗离忘了呼吸。
垂眸的楚青灯突然抬眼。将揽到自己口中的舌头一咬,惊得洗离浑身一颤。
楚离灯抵在在洗离额头上,轻喘道:“呼吸。”
失去氧气的洗离猛得吸了两口,嘴角还挂着银丝,他眸中水汽氤氲一副疼爱模样,不忍让楚青灯喉咙一紧。
洗离似是注意到楚青灯的神色变化,立即抬手捂住了欲亲上来的嘴。
对方见亲不成,便落下一吻在他手心上,后,意满意。
“楚离灯!”
“听见了。”
洗离一肚子火气被楚青灯紧哄慢哄,气散了不少,此时正在软榻塌上喝着白粥。
在他休息时,思绪不由拉远,在他进入这个暗域时,他刚好找到藏在黑暗中的主公。在制造假偶时,灵力与身体都遭受了严重的挫伤。
同样他也感受到了,他脑海出现了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在使用歇半时,都会很顺心应手,仿佛是征战已久的老伙计,甚至不需要自己指挥,就能知晓,他的心意,干脆出手。
洗离将碗搁置在矮几上,翻看自己的手。眼里不知觉间就漫上了怀疑。
歇半是上古神器,传闻是被贬下凡间的神君的神器,可为何会为自己所用?
他既未修炼仙人之道又为何可行使歇半自如?
那个主公所声称自己体内有极寒灵根,难道与那东西有关?
巨大的凝重气氛包裹住冼离,让他眉头紧锁。
“莫要在想了,讨茶的来了!”
冼离闻声抬眼,此时自己并未卧躺在床而是跪坐在茶几前,双手熟练地洗茶。
“你是谁?”冼离停下手中的动作,甩了甩烫红的手,向来人探眼过去。
“每每你来,我都要让你想起来我是谁,你说,你是不知道,还是真不愿记住我。”
少年笑的灿烂,倚靠在门框上,单薄的肩膀披着一件墨绿的外衫,内衬只是一件素衣。
他就这样抱着手,无奈地摇头笑笑后,自顾自地坐在冼离对面,坐姿随性潇洒。
“如果你说了,这次我一定会记住的!”
冼离痴神看着少年的意气风发,倒是比自己还要不羁。
冼离抿了抿唇,不由间,内心竟然生出一丝愧疚之意。
“沛有。”
沛有将垂在耳间的青丝挽在耳后,露出耳垂上的饰品,是一颗红玛瑙,在沛有这个白净的脸上似是点睛之笔。
“沛有。”冼离低声念道,默言良久才缓缓道:“沛,天霖而甘之。”
倒是一个好记的名字。
“三百年。”
在冼离愣神之际,沛有顺手给自己沏了壶茶,示意之后回答了一句。
“什么?”
冼离不明这句话的含义。
“你之前问的,不过那次时间太紧了,便没来得及与你说。”
“如此啊!那看来我们是认识多……几百年的老友了?”
冼离微微拧眉,在一个没有前世记忆且只有十九岁年龄的身体里问出这么一句话,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嗯……对也不对,你果然都忘了,上一次见面,你在这里——”沛有指着自己的肋骨,接着说道:“捅了我一剑。”
沁入骨髓的寒气在空中弥漫良久,冼离咳嗽两声,耳根不由泛红。
“想必沛兄并不是那样计较之人,对吧!我们虽算不上好友,但也算是个茶友,若你还是过意不去,把那一剑换回来也可。”
冼离捧起热茶,小抿一口,内心实在是对不住。
“哈哈哈。”那人笑的阔朗。
“你还是同之前那般死板,也会选择兜烂摊子,莫要放在心上,此事我早该忘了。”
只不过,故人不寻常。
冼离被这么调侃倒有点不顺气了。
“沛兄,这不好笑,若这是事实,你受伤便是受伤了,哪有肇事者置之不理的道理,你原谅和我补偿是两码事,前世的我不知道是何品行,但如今的我,不可能不管。”
冼离闷闷地舒了口气,将暖手的瓷杯放置在茶几上,声响并不大,但在这个空荡的空间里却十分引人注目。
沛有被冼离的正经晃了神,随性的坐姿也坐正了,嘴角薄薄的笑容看得出他的重视。
“那……那你跟我讲个故事吧。”
沛有并未有想过从冼离身上讨要过什么,因为那次的伤是他自愿的,若是真有想要的东西,他还是喜欢听冼离讲故事。
冼离神情倒是有些缓和。
思索片刻。
缓缓吐出气:“那年浦九城的雪,只落在了一个人肩头。”
因为浦九城坐落在四面环山的盆地中,凛冬的寒风总是刺骨些。
空无一人的街巷中,只有一人跪在一扇五间佔地的大门前,明明此府邸盖有圆桶琉璃瓦的屋脊,棱角间金光灿闪,却在铺上一层薄雪后尽显荒凉。
若是细瞧,那人定是出门匆忙,不然谁会在大雪天只着了件单衣就出门了。
那是年少的少年,还未有宽阔的肩膀,单愣愣的脊背如同衣架子似的支撑着一件衣服。
寒风一吹过,便可见此人浑身一颤。
他在此等了良久,原因无他,他在世间最好的挚友,死于今日。
并非他一人,而是——
满门抄斩!
皑皑白雪的城中,只有此处有血莲绽放,成股的顺着白玉台阶留下,倒也是拉起了他的回忆,这座府邸还是当今皇帝赐予给这位官员的。
陛下只是在深宫内一句话,便让一家清廉官员家满门抄斩!
他心中除了无尽的悲伤之外,更多的是愤怒,为何无罪之人却被人安上乌纱帽,而有罪之人谈笑风生。
他不甘,若只有成为一个有权的人,成为一个可以随意指挥人生死的人,成为一个冷血的人,这样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公平的话,那所有人都将比不过他。
自此之后,那个人便坐稳了权利之位,开始面对所有人的虚情假意,包括他挚友的凶手,他一笑而过。
若过不去,那就杀了吧。
冼离的故事并未叙述太多,到此便结束了,倒是沛有听的无味。
他撇了撇嘴角,兴致缺缺。
“多日不见,你的讲故事怎么这么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