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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雷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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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在溪一顿,看向不远处娇弱的女子。
她的肌肤如新雪般剔透,眉似远山含黛,一双眸子含泪,却冷得像深潭里的黑玉,唇色不点而朱,更衬得人美艳无比。
可女子虽弱柳扶风,面色却是沉寂的,莫名给人一种割裂感。
只见她掏出一块黑色的小板砖,闭上眼喃喃念了句什么,手上的动作令人眼花缭乱。
再睁眼,那板砖竟发出了强烈的光,瞬间照亮了满室幽暗。
“开另一扇。”女子声音很柔,却语气坚定,面庞隐在光后,看不真切。
温道尘垂眸,余光扫向她的身影,薄薄一片却挺得很直,他眼底闪过几分探寻。
脚下的地已经剧烈摇晃起来,房梁也发出承受不住的断裂声。
薛书惨白着脸,身旁那道冰冷的视线让她汗如雨下,她强忍颤抖,挺直了腰站立着。
她没有乾坤镜,也并不知道哪一扇是生门,但她知道概率。
一共有三扇门,只有一扇为生门,从左向右,可以依次编号为1号门,2号门,3号门。
最开始,她选择了2号门,那么正确的概率就是三分之一。而还未打开,柳在溪就用暗器杀死了王莽,尸体碰到墙上的机关,3号门意外打开,是死门。
表面上看来,剩下两扇门是生门的概率都是二分之一,可作为数学专业生,薛书从不相信直觉,特别是在概率的问题上,很多时候结果往往是反直觉的。
如果继续选择2号门,其实就是在赌一开始就选对了,也就是三分之一的概率。
但如果换成1号门,则是在赌2号门是死门,换言之,也就是一开始就选错了,而概率却是三分之二。
由此看来,剩下两扇门是生门的概率并不是相等的,1号门的概率比2号门整整多了一倍!
就算如此,1号门也并非百分百的概率,薛书讨厌不确定,可现在也不得不将一切交给命运。
柳在溪看着女子纤细的身影,挑了挑眉。她自三岁习武,游遍天下拜师,奇闻怪事也见得多了,饶是如此,也没见过这样的功夫。
可她没有丝毫犹豫,只是飞速按下左边门的机关。
“轰隆——”
门开了,一条地道显现。
“是生门!”柳在溪惊喜道,“走!”
薛书顿时一松,心里一块大石落地,感谢命运!
她立刻关掉手机的闪光灯,转身拉起温道尘的手,跟着柳在溪和江逾白进了地道。
穿过一段伸不见五指的黑暗后,空气渐渐潮湿起来,不远处有亮光隐现,似乎有流水的声音传来。
“前面就是出口了。”江逾白出声道。
薛书不禁握紧了手,这才发现自己牵了男子一路,她想了想,又将五指穿过男子的指缝,扣住那双冰凉的手。
温道尘任由她动作着,似乎从很久前他就没有动静了,薛书后背有些发凉。
四人很快便走出了地道,外面是一条流动的小河,月光正轻柔倾泻下来,河面波光粼粼,银辉相映。
薛书忍不住喘着气,刚刚的一切都让她紧绷着,温道尘的目光给她的感觉像一条毒蛇,稍不注意便可能被一口咬断脖子!
薛书忍不住转头,温道尘依然是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她瞳孔忽地放大。
男子头上一个硕大的-90几乎闪瞎她的眼。
什么时候涨的?明明刚才在暗室给他解绑时还是-99!
难道是...薛书看向两人紧紧相扣的手,心里忍不住狂喜,看来以后得多跟温道尘来点亲密接触啊!
“薛姑娘很热?”
温道尘看着薛书额头上的细汗,取出一方丝帕,轻轻擦了起来,嘴里却漫不经心道:“可这已经入秋了。”
总不能说我是被你吓出汗了吧!
薛书蹙起眉,似乎还在惊疑不定:“我,我是被刚刚给吓到了。”
柳在溪看着二人紧紧缠住的手,忍不住笑了,“我看薛妹妹刚才倒是沉着冷静,倒是让在下意外,在溪在此谢过妹妹救命之恩!”
“不过妹妹,这乾坤镜究竟是何原理?”柳在溪看向薛书手里的黑色板砖,面露疑惑,眼里满是钦佩。
温道尘也不动声色挣开她的手,似是也有几分好奇地看过来。
薛书嗫嚅了几下,眼底泛起水光:“我,我也不知。”
装模做样抹了抹眼角的泪,她状似虚弱道:“此为小女的传家之宝,可辨识真伪。”
“那你刚才可是在施法?我还从未见过呢!”柳在溪忍不住叹道。
看着三人探寻的目光,她心一横,面不改色地胡扯道:“我只是打开闪光灯罢了,这...也是使用乾坤镜的前提。”
反正他们也听不懂!别再问我了啊啊啊!
一道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突然响起,薛书紧接着心口便猛地一痛,下一秒便吐出血来。
【警告,请宿主斟酌用词,不可涉及任何现代专属词汇。】
037的声音立刻在脑海响起:“宿主,宿主?您没事儿吧!”
“你觉得呢?”薛书用脑海音咬牙切齿道。
“啊哦,我忘记提醒您了。”037不好意思地讪笑道:“在书中世界是不能使用任何现代词汇的,就比如您刚刚说的‘闪光灯’,嘿嘿。”
“一旦使用,系统会处以电击警告哦。”
“靠,那你怎么不早说?”薛书狠狠斥责着037的马后炮行为。
“呜呜呜人家忘了嘛,宿主您好凶...”
你来被电击试试?
“知道了,滚吧。”她一把抹掉嘴角的残血,037哭哭啼啼地跑了。
“薛妹妹!这是怎么了?”柳在溪急忙伸出手,温道尘却提前稳稳扶住她的腰,面上难得多了一丝凝重。
“何时受的伤?”他沉声道。
“没,没事。”薛书摆摆手,这下眼泪倒是真落下来了,心口还残留着电流的余痛。
“江逾白,快过来看看!”柳在溪焦急道。
男子不紧不慢走了过来,正想给薛书把脉,温道尘却不动声色掏出一块手帕,轻轻覆在女子纤细的手腕上。
江逾白倒是没注意,将手轻轻放在腕上,面色却逐渐奇怪起来,他皱了皱眉:“薛姑娘此状,应是雷击所致。”
“雷击?”柳在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可今晚没有雷呀!”
江逾白摇摇头,温道尘眼底也闪过几分疑问,手上轻柔擦拭着女子嘴角的血,语气却更沉了几分:“何时受的伤?”
薛书猛烈咳嗽起来,眼泪扑簌往下掉,眼圈红得可怜,“你走后,我就睡着了,再醒来,已经身处暗室了。”
柳在溪平复了几分,猜测道:“也许是王茂那小人用了什么秘术,可以储存雷电,并以此致使薛妹妹昏迷。”
不得不说柳在溪脑洞是真的很大,不过大家似乎都相信了这个说法,没有再说话。
夜已经很深了,此处又不在城内,众人很快用干草在树下铺了一块地,便让薛书躺了上去。其余人都是练武的身子,站着都能睡着,便就近找了地方靠着,很快便陷入了睡眠。
薛书缓默默睁开眼,月光透过树叶的罅隙落在脸上,她静静思考着目前发生的一切。
温道尘这个人,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心狠手辣,阴晴不定。况且,他并没有放下怀疑,总是在不动声色地在试探自己,以后需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不能中了这狗东西的套!
一只手缓缓覆上脖颈处,一道清润的嗓音响起,温柔至极。
“在想什么?”
薛书才放松下的神经又猛地一崩,大哥!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啊!
她欲哭无泪,勉强柔声道:“想你,在想阿止。”
“呵。”温道尘轻笑一声,声音瞬间像是淬了冰:
“你身上有迷香,王莽无需用什么雷电秘术,那薛姑娘的雷击之伤,又是从何而来?”
脖颈处的手渐渐收紧,空气也稀薄起来,薛书断断续续哑声道:“我...不知道...”
强烈的窒息感刺激出生理性的泪水,触到湿润的一瞬间,男子的手突然松了。
薛书立刻起身咳嗽起来,却又拼命压低了声音,像是害怕吵醒其他人,脸涨得通红。
月光下温道尘的面容如刀刻斧凿般俊美,薄唇轻抿,目光沉静地盯着狼狈的女子。
妈的!
这狗东西疑心也太重了!
薛书在内心骂了系统一万遍,抬起头,眼眶泛红地望向冷漠的男子,心碎道:“阿止,你要杀我吗?”
温道尘没有说话,面色依然很冷。
下一秒,女子娇软的身体便靠了过来,两片唇相触的瞬间,一滴温热的泪落在男子手背上。
薛书只是仰起头,虔诚地贴着面前人的唇,片刻后缓缓退开,月光下她已经泪流满面。
“你在做什么?”温道尘没有躲避,也没有波动,似是不理解女子的举动,目光还带了两分不解。
“我在做,喜欢你的事。”薛书轻轻偏过头,露出一截莹白脆弱的脖颈,以献祭的姿态落泪。
空气安静了片刻,“睡吧。”男子的气息渐渐远去。
薛书猛地吐出一口浊气,狠狠擦着眼泪,躺下身恨恨闭上眼,在心里将温道尘翻来覆去骂了个透。
不过刚刚她明明亲了温道尘,可是好感度却没有丝毫变化,这到底是什么规律?
她不敢再睡,时时刻刻注意着身边的动静,可终是敌不过席卷的困意,呼吸渐渐匀长。
一夜噩梦。
一只大手干脆利落拧断了自己的脖子,薛书猛地惊醒,后怕地喘着粗气。
“醒了?”
还不如昨晚就死呢。
一大早醒来就见到噩梦中的面庞,薛书欲哭无泪,可面上只能扬起笑,柔声道:“阿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