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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试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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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穿书的第二天。
程星洲看着会议室里吵得不可开交的人，忽然有些怀念03聒噪的机械音。
系统听到了她的心声，跑出来刷存在感，【宿主，你在想我吗？】
它仍然忘不了自己的任务，苦口婆心劝说，【宿主，接受任务吧。我们一起拯救世界，不比无聊的工作有意思嘛？】
拯救世界和她有什么关系？
现在谁来拯救一下她自己？
沉闷的敲击声响起，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人转头，瞧见自家老板冷漠的眼神，瞬间清醒。
“程总……”
“既然得不到满意的结果，全都回去重做吧。”
本打算让手下的人教教她这个半吊子，现在看来，没一个靠得住。
她还在努力平复心情，脑海里系统跟着冒出来，【反派黑化值+3%】
谁又招惹那位姑奶奶了？
刚走出会议室，黎鸢电话就跟着打过来，“阿洲……”
“嗯。”
回应穿过电话，失真的嗓音却令黎鸢那颗惶惶不安的心得以平静，“我做噩梦了。”
做噩梦，就可以涨黑化值吗？
程星洲反问，“做的什么梦？”
电话那头传来布料的摩挲声，女人似乎是翻了个身，将自己往被子里埋了点，连声音都闷闷的。
“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事实上，梦里比她描述的还要可怕。
黎鸢梦回到逃出黎家的那一天，身后无数人在追赶她，而被束缚已久的脚并没有多少力气。
她倒在了地上，身后的叫喊声越来越近。
在即将被拉回地狱的那一刻，面前出现一双纯白的鞋。
她抬头，看见隐在暗处的一张脸。
可哪怕只是一个轮廓，她也能知道这人是谁。
嗓子干涩，名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那人却抬脚，从她的身旁略过。
似乎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黑色的眸子里从未有过她的存在。
她在那样绝望的时刻又一次被拉入了黑暗之中……
醒来时，黎鸢下意识寻找程星洲的身影，意识到那人不在，打来了电话。
往常做了噩梦，程星洲会用平淡的嗓音安抚她，会说，“我不会不要你的。”
寥寥几个字，有魔力一般，一次次抚平那点不安。
可今天不同，对方沉默良久，问她，“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要你了，会怎么办呢？”
脑子里03又一次拉响警报，【宿主！不要作死呀！】
太吵了。
程星洲故技重施，衣领只往下扯了点，露出半截锁骨，系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黎鸢脆弱的声音传过来，似乎带了哭腔，“你怎么可以不要我呢？”
“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可以改的。”
“你不可以离开我……”
委屈的声音还要诉说，程星洲打断她，“黎鸢。”
“……”
末了，只是挂断后长久的寂静。
黎鸢将自己埋进被子里，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两个晚上，人就会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或者说，她其实从来没有了解过程星洲。
那人蒙在迷雾里，从来都没有真正向她展开过……
程星洲此举并非为了作死，毕竟哪怕说了这么严重的话，反派的黑化值依旧只是90%。
她打算放黎鸢走。
脱离主线，脱离她，都是一个有效阻止反派彻底黑化的方法。
解决了这件事，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继续当个炮灰安享晚年了。
程星洲系好衣领，03无奈地冒出来。
【宿主……】
“黑化值上升了吗？”
【没有。】
“那你担心什么呢？”
【可万一呢？万一，这句话超出了她承受的底线呢？】
“你是个系统，别太代入。”
别总是代入她人的生活，感同身受。
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程星洲明白一个道理，太过共情，反而容易走不出来。
03的机械音停住，它总觉得，比起自己这个系统，宿主才更像是个没感情的程序。
……
“程总。”
保姆接过西装外套，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程星洲皱眉，往旁边移了一步。
除了病人和病人家属，还从来没人对她这么恭敬。
不习惯当人上人，她嘱咐，“以后不用这样。”
保姆起身，瞧着那人远去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程总和从前一样瘦削，但身形似乎挺拔了些，整个人都显得很有精神气。
以前也对她们这些干活的视而不见，如今倒是不太一样了。
就像是，一夜之间换了个人……
她摇摇头，止住胡思乱想。
绕过玄关，客厅落地窗洒进傍晚的日光，正巧洒在窗前安睡的人身上，那人只着了一条单薄的纯白睡裙，毯子早被踢到一旁。
程星洲脑子里莫名想到曾在宠物店门口看见的某只狸花猫。
平直的唇扬起一丝弧度，露出点不明显的酒窝。
单看这安静祥和的一幕，倒是格外温馨。
反派要是一直这么老实，也还不错。
这话还没想完，女人就睁开漂亮的狐狸眼，直直望向她的方位。
动作自然的好似重复过千百遍。
黎鸢瞧见了程星洲嘴角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笑意，愣住一瞬。
很少看见这人笑，唯有那么几次，她都像对待一颗甜蜜的糖般，默默藏在记忆的最深处，连拿出来看一眼都自觉亵渎。
就这么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还是程星洲先开口，“怎么在这睡？”
是在关心她吗？
心底涌上点窃喜，黎鸢爬起来，白色吊带顺着动作滑下光洁的肩。
“我在等你。”
程星洲挪开眼，声音淡漠，“不用。”
看样子反派并没有考虑过她今早提出的问题。
女人已经走过来，自动忽略她的态度，带着一身浅淡的清香贴近，“饿不饿？我叫人给你留了晚饭。”
墙上时针走到七点，程星洲摇头，本就忙了一天，此刻被香味熏得头疼，揉着眉上楼。
“不用。”
本以为拒绝这么多次，黎鸢应该也心灰意冷，没成想那阵香味乐此不疲地跟上来，直直撞到她的背上。
程星洲身体僵硬一瞬，浑身汗毛下意识立起。
复杂的香味在鼻尖缭绕，不断撩拨脆弱的神经，太阳穴跳动，久违的烦躁感缠上她。
她不明白……
有的人好像真的看不懂情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放手。”
这是她最后的警告。
明知道程星洲生气了，黎鸢反倒因为那人难得的情绪波动而欣喜，环抱细腰的双臂缠得更紧，“阿洲。”
像只猫一样，将脸埋在主人的身上，贪恋地闻着熟悉的味道。
手腕上传来痛感，她被拉扯着退到二楼的栏杆处，注视黑眸里翻涌的情绪。
太新奇了，从前程星洲眼睛里，永远都只是朦胧的雾。
她好像看清楚了一点那人的底色。
分不清是手腕上的痛还是欣喜，身体下意识战栗，黎鸢笑着问，“你生气了吗？”
只是情绪似潮水，很快被平息，转眼黑眸又成了沉寂的深潭。
程星洲深吸气，瞧见女人手腕上出现的红色手印，转身关上门。
真是个疯子……
有的人瞧着无害，实际上比玫瑰的刺还会扎人。
【反派黑化值-5%，积分+50】
“你说什么？”
03比她还惊奇，【系统自动识别的，我也不知道。】
反派不愧是反派，果然不能以常人度之。
手机传来提示音，程星洲看了眼，助理提醒她后天要出差。
她立刻回消息，“改成明天。”
与其把反派送走，还不如把她自己送走。
【宿主，冷静呀！】
“再这么待下去，我的黑化值可能比反派涨得还快。”
本来工作就烦，还要和疯子周旋，她不干了。
……
飞机还没落地，程星洲睡得昏沉的脑子里忽然响起一声，【反派黑化值+1%】
她被吵醒，迷迷糊糊又听见系统的警报声，【黑化值+1%、+1%、+1%……】
“03，你系统故障了吗？”
在听见【黑化值100%】时，程星洲同时听到03绝望的呐喊，【我就说不能走吧！】
随后熟悉的下坠感降临，程星洲猛然睁眼，躺在熟悉又陌生的床上。
瞧见夸张的欧式吊灯，她叹了口气，“这就是重开吗？”
颅内电流声响过，03的机械音再次上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派的黑化值瞬间超过90%，直达100%……最后，世界就重启了。】
不就是出差吗？
难道是因为她走太远了？
03倒是觉得有可能，【毕竟原书中，原主从来没有离开过反派。】
所以，这就是黎鸢的底线吗？
……
后来的几天，程星洲尝试离黎鸢远一些，但凡超过了一定距离，反派的黑化值便会上涨，时间再次回溯到她穿书的那一刻。
多重复几次，她也就觉得无聊了。
唯一的好处是，重开几次，她已经能够处理公司的基本工作了。
“既然我不能离开反派，那让反派离开我呢？”
【怎么可能？】
虽然宿主不信，但03觉得反派明明超爱原主的。
想让黎鸢主动离开，怕是比降低反派黑化值还难。
瞧着面板上高居不下的90%，系统叹口气，持续自闭。
它以为遇到的宿主是冷静睿智的大佬，没想到是个反复作死的刺头。
那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试试不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