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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薄尉巷 ...
方才她午睡至申时三刻,此刻又被逢辰缠磨到暮色四合,金乌西坠。
苏锦绣侧身而卧,半边香肩与一截玉臂裸露在锦被之外,因着情潮未褪,还在微微颤抖,那肌肤白如剥壳的熟蛋白,又似上好的羊脂玉浸在溶溶月色里,莹润生辉。
只是其上遍布着星星点点的殷红,若不是锦被遮拦,从胸前到腰腹,再至大腿内侧,怕是无一幸免,尽是这般斑驳的情痕,宛如雪中落梅,平添靡丽。
身后紧贴着逢辰宽阔的胸膛,那悬殊的身量差距让她像只被雄鹰拢在羽翼下的幼雀。她正抽噎着用手背拭泪,手腕却突然被人轻轻扣住。
逢辰早已曲肘托头,另一只手不知何时缠了上来,指腹摩挲着她沾泪的那只手,力道温柔,却不容挣脱。
指尖纤细如削葱根,掌心软得像团云朵。
他捏捏她的指节,又低头在她手背上印下细碎的吻,动作带着近乎痴迷的专注。
“真不知道这手怎么还有这种妙处。”逢辰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拂过她耳畔,“手好小好软……怎的这般小,这般软呢?”
苏锦绣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闻言一怔,未等回神,就听他又说:“下次扇我的时候不妨用力些,多练练,这样握的时候才更有力道。”
她这才彻悟,身后的逢辰和从前那个在床上肆意拿捏她的人,根本是一脉相承的劣性,骨子里的轻薄半分未减,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都是些口蜜腹剑的登徒子。
见她始终缄默不语,逢辰便自顾自絮絮叨叨起来:“这几日并非有意躲你,我新官上任,诸多事务亟待处理,实在抽不开身。”
他事无巨细地交代了这几日的行踪与公务,从早朝议事到调度禁军,说得详尽,仿佛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苏锦绣却半点不愿领情,心中冷笑连连。
做事?他要做事,与囚她有什么必然联系吗?难道他处理公务,就必须将她困在这金丝笼中,连半步都不许踏出?
可此刻她实在无力回话,更无精力争吵,一番折腾下来,虽未真刀实枪,已是浑身酸软,只能这般柔顺地躺着,听他喋喋不休,宛如蚊蚋嗡嗡,扰人心烦。
说着说着,便提到了今日崔澄来访之事,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说起来,崔澄如今高中榜首,竟是为了要娶那青楼女子凝珠,当真是个情种,为此与家中闹得水火不容,老爷子气得都要断绝关系了呢。”
苏锦绣听着,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崔老爷子跟他说,那女子出身卑贱,最多做个外室,做妾都算抬举了,毕竟是青楼出身,玷污门楣……”
逢辰的话还没说完,苏锦绣的心已经凉透了。
本来逢辰也就是当个趣闻来讲,想讨她欢心,引起点共同话题。
可这话到苏锦绣耳里,却别有一番滋味。毕竟他此刻有婚约在身,他跟她讲这些是什么意思?是想敲打她吗?是想告诉她,就算她能留在他身边,最多也就是个外室或者贱妾的下场吗?
想到此处,苏锦绣再也躺不住,一股莫名的屈辱与愤怒涌上心头,支撑着她径直坐起身,伸手去摸枕边的肚兜,动作决绝。
他望着她光洁如玉、犹带齿痕的脊背,旖旎风光,肌肤细腻,一时竟怔忡失神。
直到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开始系肚兜的带子,他才猛然回过神来,慌忙坐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慌乱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去叫小厨房传膳。”
苏锦绣却置若罔闻,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予。她只是低着头,指尖灵巧地穿梭,一点点将肚兜系好,再拿起外衣和亵裤,一件一件,有条不紊地穿戴整齐。
下人们早已窥破房内端倪,识趣远避,连房外都未留半个人影值守。
是以,逢辰去小厨房传膳之际,苏锦绣方能如入无人之境,畅行无阻地离开了院子。
待逢辰亲手布罢满桌珍馐,满怀兴致地折返欲唤她时,却见床上空寂无人,只余锦被被随意掀开一角,似在嘲讽他的自作多情。
她走了。
又去找谁了?
莫不是嫌他技不如人,伺候不周,竟巴巴地寻她那些入幕之宾再次慰藉去了?
一股无名业火骤然从他心底窜起,熊熊燃烧得他理智尽失。
他只觉自己竟如一件用过即弃的敝屣,被那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先前的温存缱绻,此刻都成了天大的讽刺。
他已自认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他出身贵胄,大魁天下,本是天之骄子,却能容忍她一介绣娘掌掴于他、辱骂于他、跨坐于他,甚至能默许她心中装着另外三个男人,不,四个。
那些曾与她有过牵扯的该死的男人,像针一样扎在他心头,每念及此,便痛彻心扉,可他都忍了。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她还是连个名分都不愿意给他!
莫说闻时钦,他连那三个面首都不如!
他开始后悔方才榻上心软,箭在弦上时见她怕的发抖,便没直接将她就地正法。
现在想来,何须循序渐进,何须软语安抚,她周旋于那么多男人之间,难道还会适应不了?
盛怒之下,他扬手将桌上的玉盏狠狠掼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
往后这些天,苏锦绣只躲着不见他,她算准了他每日下朝的时辰和休沐的日子,便不在华韵阁,让他一次次扑了空,颜面尽失。
莫辞只觉得自家主子这几天脸色一日差过一日。
与逢辰的心肺油煎相比,苏锦绣这边倒是落得个清静自在。
她只当那日是找了个鸭子寻欢,逢场作戏,并不想放在心上。
只因她如今只想与逢辰划清界限,远远避开。
因为一旦靠近,那些过往的缠绵悱恻便会如潮水般翻涌,搅得她方寸大乱。
若能远离,她心中便只剩下赏心乐事。华韵阁的生意兴隆,绣艺学堂的有条不紊,还有知己好友细水长流的相伴,一切都欣欣向荣。只要离了他,便不会再有那些隐痛烦忧。
可这隐痛,究竟源于何处?她无聊时也曾思忖片刻。说到底,还是心中在意未绝,分量未减。
正因如此,对方与她于床笫亲密后,却无半分承诺,也绝口不提解除婚约之事,只旁敲侧击暗讽于她,才会让人隐隐作痛。
近君则有肝肠寸断,远君则无倾心欢颜。
孽缘。
可他如今已然入仕,绣巷杂记也会继续撰写。
而他上一世的种种恶事,构陷同僚、凌虐恩人、割老御史之舌,桩桩件件,也都是入仕之后所为。
所以,偏偏,她又不得不去靠近这个人。
只是如今,她又能以什么身份去管教他呢?阿姐?禁脔?亦或是如他所愿,做他的妾?
苏锦绣屏气凝神,将心头的繁绪杂扰尽数抛开,只专心绣眼前的手卷。
银针起落间,云程发轫四字渐渐成型,银纹流转,针脚细密。
似是心有灵犀,她刚收针,门外便传来马蹄声骤停。
苏锦绣捏着手卷起身往外看,只见易如栩身着一身青色官袍下马而来。往日见他皆是素净书生袍,如今换上官服,竟显得风骨神秀,颇有晋人竹林七贤的清逸之姿。
“巧娘。”易如栩走近,声音温和。
苏锦绣点头应了声,旁边的绣娘们早已见怪不怪,各自低头忙活,熟练地视若无睹。
易如栩顿了顿,仿佛将话语在心中掂量了千百遍,才又问道:“你可愿同我一同搬去薄尉巷?”
薄尉巷是六品七品官员聚居之地,比绣巷条件好上太多。虽不及御街的豪门勋贵,却已是汴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住处。她曾也想过和阿钦搬去,后来终究舍不得绣巷的回忆,才一直住到如今。可现在阿钦不在了,涉湘回了兰府,若是易如栩也搬走,她独自住在这城郊附近,终究不太安全。
时光匆匆,今岁已不复去年天贶节模样。
昔日知心好友,左右两步呼喊一声便可聚于小巷深院,围坐团圆,把酒言欢。
而如今,众人各奔远大前程,劳燕分飞,各有高就居所。
只有苏锦绣一人守在绣巷,守着那些过往的回忆,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想了想,轻声说:“好。”
易如栩眼中骤然亮起,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承诺,激动地说:“巧娘,我……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苏锦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或许是误会了,连忙解释:“我是说,我在薄尉巷自己购置一宅。”
易如栩脸上的光彩瞬间黯淡了几分,正有些失望,却见苏锦绣将手中的缂丝镶边手卷递了过来。“这是我为你绣的入仕礼,上面云程发轫四字,祝你仕途顺利,前程远大。”
这手卷以缂丝工艺,绣了寓意一路连科的纹样。卷面主体用平针绣出鹭鸶立莲之景,取谐音“路连”之意,祝其仕途顺遂。
手卷末端留白处,她以针代笔绣上蝇头小楷,题赠期许之语:翰林初展经纶手,他日金銮奏玉墀。
易如栩接过手卷,心中的失落瞬间被一股暖流取代。
他抬眼看向苏锦绣,眼中满是感动:“巧娘,你真是我的知己。”
可他明白,苏锦绣心中始终放不下那个人。
即便她曾对闻时钦掏心掏肺,毫无保留。即便那人如今背信弃义,虚情假意欺瞒于她,即使二三其德,另攀高枝迎娶县主。
可她如此良善,遭此重创,并未想着如何报复,如何让他也尝尝这锥心之痛。她没有。她最终也不过是于华韵阁门口,平静地祝他一句幸福美满,顺顺利利。
得此通透豁达、情深义重的女子为知己,已是他此生莫大的幸运。
他有水滴石穿的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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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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