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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界碑 ...

  •   感受到压上来的力量,夏语心猫缩式躲开,“我明明闩好了门,城主又是如何进来的?”

      温孤长羿伸手枕住她,“图纸出炉,为夫是最先知晓这房舍构造的,你说我是如何进来的?”

      “这本是我自己要修的家……”

      “嘘!”

      温孤长羿打住她,食指覆在她嘴唇上,然后拿住她的手,教她按下床头一圆圆的小椎体。床榻向中间凹开,两人瞬间掉落进□□空洞。

      几个翻滚,通过档口,出现在床榻后侧。

      这是暗格机关。借着烛火,夏语心找着机关,在床榻左侧高台下,有一小小按扭,只需轻轻触碰上方青釉莲花盏托,并压动下方机关,便可进入到另一间卧房。

      “日后若遇危险,可暂避内间。”

      穿过狭长的入口,来到内间,是一处较为宽敞的开阔地。温孤长羿伸手压住石壁上方的石块。另一侧石壁旋转打开,此处是通往外界的通道。

      温孤长羿又将令牌交与她,“此去是伏林,那里有十万军队。”

      “这是城主的。我才将它还与城主……”

      夏语心收回手。温孤长羿强行将令牌压在她手上,“你以为将令牌留下,便不再是我温孤长羿的人?”

      “我本就不是城主你的人。”

      “棠溪,你还要拿此话来气我?”

      “我哪有气你,我重伤了府上二公子……”

      “那是意外。”

      “……”

      温孤长羿温柔地牵住她的手,“棠溪,你若在府上无聊,可在城内开一间医馆,不必离我这样远。”

      “可现下比起开医院,我更喜住在这山里,自由自在。”

      何况,自己医术有限。

      此前,自己虽是治好了营中灾民,一是从小受外公熏陶,二是前世SRN病毒持续近三年,许多温燥症状多为相似。身置大病环境,久病成医。两两结合,方才有信心治住这一世瘟疫。可真要开医馆问诊,每日必会遇上各类疑难杂症,自己又哪会样样诊脉开处方?

      夏语心暗自叹了口气,比起开医馆,倒不如有空采了药草拿回城去卖。

      看她不喜坐诊,温孤长羿顺着她意,轻轻应了一声“好”。

      接着进入房中,房内烛火通明,温孤长羿教她合上石壁。

      房中瞬间安静下来。

      夏语心:“城主杀了监察大使,若姬王查出并非卫国所为,城主当如何应对?城主还有大事要做,不必这样留在山里。”

      “姬王若问责,我便杀回王城。”

      “你要造反?”

      夏语心微怔,他要收天下之兵,竟然是先要拿姬王开刀?

      恐吓着她,温孤长羿眼底冷厉之色一闪而过,带着笑容,十指扣住她,安抚道:“无碍,夏兄自会想好应对之法。”

      夏语心笑笑,自己以后住进了这山里,当然不用怕。

      她拿着令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温孤长羿,“既然、城主将它又给了我,我可否向伏林营地借兵一万?”

      看她如此谨小慎微,温孤长羿轻轻摸了摸她额头,“既然它归属了你,你可随意调遣。”

      “这可是军队啊!你不问我借兵来做什么?”

      “那夫人借兵来做什么?”

      温孤长羿照着她的话问。

      夏语心气得瞪了一眼,认真道:“我借兵一万,是想修两条由云潭山通往邑安的路。一条从云潭山通阴山、再由阴山通回邑安。另一条从云潭山直通邑安。一万人马,以五千为一队,分两队进行。”

      “眼下未有战事,何不多调些兵马?一万人马比五千人马更为快捷,两万人马自然又比一万人马更加见效。”

      “总不能让所有人都来修吧?”

      “有何不可?”

      “只是修两条路而已,不必如此大张旗鼓,劳民伤财。何况云潭山所有事项方见锥形,目前尚有时日,无需操之过急。待山中作物产出,可往外运送时,凭万人之力,往来云潭、邑安的路恐怕早已修好。眼下若将所有兵马借来,人多势众易引人注目。若不慎被姬王察觉,岂不坐实了你私自屯兵的重罪?”

      “还是夫人考虑周全。听夫人要修路回邑安,为夫一时求成心切,便想着一口气修完为好,倒忘了如此会引人发觉。”

      说着,温孤长羿伸手牵来,拉她一起回房休息。

      夏语心转身自己走开,“城主切莫要误会我这是在关心你、紧张你。我这只是在为以后云潭山的产品铺路。我可不想路还未修好,人马被发现,然后出了乱子,影响我后继产品输出。”

      “我知道,夫人最是嘴硬心软。”

      温孤长羿笑着轻轻点了下她小巧玲珑的鼻子。

      夏语心生气地拍开温孤长羿手背,“我都说了无数回,不要再叫我夫人。”

      “那叫什么好?”温孤长羿腕上稍稍用力,一息将她拉回进怀里,“叫孩儿他娘。”

      “你。”夏语心气得打人。

      温孤长羿由她拳头雨点般落在身上,不疼,反而是舒服。

      “方圆四野,有邺国、吴国,再北去有梁国,为何偏是修路回邑安?还是夫人想着邑安。”

      想着他。

      夏语心无语,“我生在邑安,长在邑安,若所有需,我当然先满足生长之地。”

      “好好好。”温孤长羿知她嘴硬不肯承认,轻哄着不与她争。

      夏语心继续解释,“我这么做,全是因瘟疫年间,邑安城中百姓手中虽有碎银几两,却难买到所需物品。”

      这还是迎春迎喜告之她的。

      转而来到楼上房中,夏语心坐在几案前,认真看着温孤长羿,“天下攘攘,皆为往来。若那日再起大战,上者论成败,下者顾生死。届时无论谁,最缺的便是物资。我在云潭山,可保邑安城无饥荒,亦可保流离在外的百姓安乐。”

      “列国之争,争的是天下,可这天下是百姓的。无论朝代如何更迭,百姓在他的位置上勤勤恳恳是永远不变的。他们不关心今日是谁称帝,明日又是谁早朝。他们真正关心的是谁可为他们带去安定平稳的生活,有没有战乱,有没有饥荒,有没有奴役。无需背井离乡,无需送儿上战场,亦无需独守空房盼夫君归巢。有百姓,才可有天下。百姓安乐,天下方太平。温孤长羿……”

      “在。”温孤长羿蹲下身,双手牵住她,动容之情溢于言表,“棠溪是在教为夫勤政爱民。”

      说着,温孤长羿仰头注视着,“你安百姓,我平天下。”

      夏语心张了张嘴巴,起身走开。

      他这完全会错了意。

      “我这并非是在教城主。我、我以我之力安百姓,并非是为城主平天下。风云之志不困于尺寸之地,城主当以爱一城之心,仁爱天下。所谓仁者无敌,棠溪并非是能与城主共济天下苍生之人。”

      “如何不能?”温孤长羿从身后抱住她,“好爱只为一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好仁以仁者怀天下,所谓天下无敌。”

      “爱不可兼只为一人,仁载厚德为天下。城主还是未将仁与爱区分对比。”

      夏语心抽身先进卧房,自己去休息了。

      像老夫老妻一样,她已经懒得撵温孤长羿,知道撵也撵不走。她刚躺下,温孤长羿随步也进来,挨着她躺下,习惯将她枕在臂弯里。

      翌日。

      夏语心醒来,枕边空空的,温孤长羿已起床。她起身拉开房门,庭院前苍翠挺拔的楠木树荫下,温孤长羿周浪吴祺三人正等着她。

      自己还未梳洗,开门便见着三人列队似的站那儿。夏语心忙退回屋,闭上房门,梳洗好后才又重新开门出来,“早啊、早!”

      三人整整齐齐看着她,气氛很怪异。夏语心眨了眨眼,不明就里。她原计划是要与吴祺去吴福坟地。

      吴祺已备好祭品、香纸,不成想温孤长羿周浪也要同去。

      此去是祭故人,他二人还来凑热闹。夏语心欲将两人留下,可随即想到,若将他二人单独留下,恐又会打架。

      夏语心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便一起去吧!

      几人刚出正院,甬道那头,李祥泰梂二人也正等着她。夏语心只得全部都带上。

      前去云潭山外,临近珧山地界,一处近可观云潭山,远可眺过珧山,望回苍茫邱野的天城,其地属梁国。

      那正是吴福故土。

      吴福墓地便葬在此处。

      夏语心行跪拜之礼祭拜好,转过身,见吴祺正伏礼向温孤长羿请罪。

      他本是梁国人,在邑安军中两载,下欺同袍,上欺城主。

      温孤长羿只手扶起吴祺,实际他早知了他的身份。

      三年前,城中瘟疫爆发,城外军队迁徙阴山,为避人耳目,需百姓以假充真,邑安城外便贴出告示可收留难民、灾民。

      告示贴出,一时涌来大批灾民,有邑安城内百姓外出受严禁令不得入城者,也有来路不明者,经盘查身份无疑,便可随解押队列一同入阴山。

      解押队列中更是参有军队的士兵。

      封城之际,如此一批一批将城外军队屯至阴山。邑安城中除了部分百姓,已轮为一座空城。

      后来,温孤长羿虽识破祁夜欢身份,但营中除祁夜欢暗中调来的人手,并无别国细作,包括吴家兄弟。二人虽为梁国人,但并非梁国派来的细作。

      此刻,吴祺向他认罪,温孤长羿并无怪罪之意。吴祺当即叩谢后,又转身叩谢周浪。

      夏语心这才知阴山大战后,是周浪安葬了吴福。

      而阴山大战后,吴军兵分两路,一路拖住阴山邑安军,一路攻向邑安城。而邑安军由温瑾怀富九方各带人马杀出重围,阻击攻向城去的吴军。

      阴山战场一时反而硝烟四起。

      祁夜欢身负重伤先一步撤离后,吴泽命人清理战场为由,火烧阴山。

      火势虽被周浪暗中带人止住,但已烧毁近半。

      知晓吴福所愿是在云潭山中耕种延年,周浪便将其葬在云潭山之畔,近可见云潭山,远可见故里。

      而吴家两兄弟之所以能顺利到邑安城,暗中自有他的相助。

      天下始乱,唯邑安太平。

      邑安虽染瘟疫,但凡感染者皆离城居住,只要入邑安便可留得一线生机。

      周浪虽为保吴家两兄弟性命,但一举两得,也想将吴家两兄弟送入邑安探得城中瘟疫实况。

      邺国毗邻邑安,尤其岸门山庄,倘若邑安城中真有不治之症,他自可早早备下应对之策。

      他虽不谋天下,但人在江湖,行侠仗义也好,纵观全局也罢,需处处先人一步。

      此刻,吴祺叩谢他,周浪手上白玉箫抬起吴祺,堂堂而道:“其弟护周某恩人身陷阵前,周某当以恩人之木桃,理当将他寻一处安息地。吴弟不必言谢。”

      夏语心知晓是周浪单独安葬吴福后,也向周浪揖礼,“多谢周庄主。”

      未及周浪开口,温孤长羿也跟着她揖礼道谢:“多谢周庄主。”

      “你谢什么?”周浪神色变了变,“棠棠乃我救恩人……”

      “我乃你恩人的夫君。”温孤长羿一言打住他,“周庄主替吾妻葬好恩人,本城主自当感谢。”

      二人又开始针尖对麦芒,夏语心左右两边各看了一眼,打住二人后,骑上马背,带着吴祺离开。

      周浪手中白玉箫穿过柳叶飞来,拦住去路。接着周浪骑上另一匹马,带着众人向珧山方向去。

      珧山与阴山相界处立着一界碑。

      周浪迎风跃下马,“此为邺祁两国界碑,上有界约:民可往来,军不可越界。邺军不过珧山,珧山方圆数百里,由你畅通。”

      说着,他手中白玉箫自半空画出天地,正是珧山方圆数百里之境。

      夏语心下马细细看了看界约,民可往来,军不可越界。正切合了自己在云潭山开荒种地的初衷,凭己之力行稳致远,自己富有之余,也可惠及四方,还可避免两军交恶,此乃两全之策。

      “谢周庄主。”

      夏语心重重抱拳。周浪伸手端住她手臂。

      温孤长羿即刻在身后轻咳了一声,打住周浪,似有猜疑,“周庄主乃江湖中人,如何立得下此方界石?军为朝堂之柄,当身在朝局中人可设戎,周庄主……?”

      周浪挽萧负手立于界碑前,“江湖与朝堂虽素不相问,但两者辅车相依,不分畛域。天下亲和,为天下求一息安宁,不是你我该行之事?”

      “那周庄主身为岸门山庄庄主,是为江湖立天下,还是为邺国立天下?”

      “我无心天下,倒是胜爱这方一水土自在。”

      可这方水土是她居住在此。

      温孤长羿手中归虚似有响动。

      看城主和庄主好像又要打起来了,吴祺赶紧上前,站在两人中间。当然不能让棠小弟为难,吴祺劝道:“珧山之下有邺国界碑,洛水之上有吴国界碑,往后阴山过云潭山便是这天下最安全的地方。百姓皆可往来,以后不愁我们种植的米粮果蔬无人来买,这是好事。”

      看吴祺上前劝架,夏语心赶紧帮忙圆场,“对,这是好事。让百姓千里迢迢来买多累,我们将阴山通往城内的驰道修出来,待有产出,我们便将食物多方运出去,方便更多百姓购买。”

      闻言,周浪拍手大叫好,“我即刻叫庄上人将岸门通往云潭山的驰道也修整出来。”

      如此以来,他便有足够理由继续往来。

      温孤长羿气得紧住手中归虚,但想着日后恐有用处……可也不能由他来修,直言拒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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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谢谢点赞收藏的每位宝子~但搬运盗文者滚!好像非V文防不了盗。 搬运盗文者和红眼病举报的霉运不断、祸患临头、疾病缠身……总之把大家不好的,都带你家去! 另有,本宫祝各位宝子看文愉快~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