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深》啡咖

3、笫三章

　　——谢云奕·私人日记节选
　　【锚点历 4297 年 9 月 2 日】
　　今天林澈在医疗舱里睡了整整二十个小时。
　　医生说他的信息素振荡已回到安全阈值，可我知道，他只是累到连梦都不敢做。
　　我牵着他的手，在掌心写“我在”。
　　他睫毛颤了一下，像极远处超新星的余辉。
　　【9 月 7 日】
　　我拆下了零的断刃。
　　钛合金上刻着一行小字：
　　“Ω-13 终章——若光熄灭，请代我活下去。”
　　我不知道零是谁，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林澈血缘上的兄长。
　　但我把它熔成了一枚戒指，内圈刻了另一句话：
　　“若光重燃，我陪你点燃整个宇宙。”
　　【9 月 11 日】
　　林澈第一次走出病房。
　　我们去了中央广场，那里竖着赫利俄斯的旧碑。
　　他站在碑前，用原初的语言念了一句祷辞，声音像风穿过星舰残骸。
　　碑面浮现出淡蓝纹路，像回应，又像告别。
　　我拍了他的侧脸，开玩笑说：“你现在可是宇宙级圣物。”
　　他回头，认真地看着我：“那你是我的私有航线。”
　　【9 月 30 日】
　　婚礼前夜，我们关掉了所有灯。
　　他回头，认真地看着我：“那你是我的私有航线。”【9 月 30 日】
　　婚礼前夜，我们关掉了所有灯。
　　星环甲板没有人工恒星，只有亿万天然星子。
　　我问他：“害怕吗？”
　　他摇头，把额头抵在我肩上：“怕的是时间不够。”
　　我把量子计时器调到无限循环，塞进他口袋。
　　“那就让时间也学会等待。”【10 月 1 日】
　　我娶了整个宇宙最倔强的星星。——————————————番外二?《零的独白》
　　——摘自黯星十三卫队长·绝密语音日志【记录 01】
　　任务失败，我被黑洞吞没。
　　却看见了赫利俄斯的残影。
　　他们说，钥匙必须是自愿的祭品。
　　我笑了。
　　原来我穷尽一生追捕的“弟弟”，才是唯一能开启门的人。
　　也好。
　　至少，林澈不会像我一样，成为被诅咒的守墓人。【记录 02】
　　我把记忆备份进断刃。
　　如果有一天有人捡到它，请替我告诉林澈：
　　“哥哥不是敌人，只是迷路太久。”【记录 03】
　　黑洞深处没有黑暗，只有光。
　　光里站着母亲，她抱着小时候的林澈。
　　母亲对我说：“零，回家吧。”
　　我摇头。
　　我还欠宇宙一场葬礼。
　　帝国颁布《Ω-宪章》后的第一个发情期，我满十六岁。
　　以前，每到这时候，父母会把我锁进屏蔽舱，窗户贴上黑色防爆膜。
　　今年，他们把门钥匙交给了我。
　　“想出门，就出门。”
　　我戴着新上市的抑制手环，走到了中央广场。
　　那里搭起了一座露天舞台，巨幅光幕上滚动播放一句话：
　　“你的信息素，不是原罪，是星光。”我看见谢云奕和林澈。
　　他们并肩坐在台阶上，像两个普通青年，分食一袋烤星鱿。
　　谢云奕把最后一串递给我：“辣度可调，要试试吗？”
　　我接过，辣得直吸气。
　　林澈递来一杯冰星露，笑得温柔：“慢点，宇宙不赶时间。”那一晚，广场上有 Alpha、Beta、Omega，
　　有人跳舞，有人朗读宪法，有人抱着孩子看烟火。
　　我第一次觉得，
　　发情期的夜风也可以这么自由。
　　【首席科学家·艾塔】
　　她在主控室输入最后一行代码：
　　if universe.balance = 0
　　then create = Ω
　　注释：
　　“愿后世记得，我们曾用自身灭亡，换群星长明。”【守夜人·卡戎】
　　他把孩子们哄睡，关灯前说：
　　“别怕，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然后独自走向星核深处，启动湮灭序列。【幼童·林】
　　他抱着玩具飞船，问母亲：
　　“我们会变成星星吗？”
　　母亲吻他的额头：
　　“会的，而且会有人替我们活下去。”【诗人·莱尔】
　　他在残破的穹顶刻下一行字：
　　“宇宙是一首太长的诗，
　　我们只是一句押韵的叹息。”
　　——婚后第三年，谢云奕写给林澈的便签“今晚 22:17，戒指内侧的星图亮了。
　　坐标：NGC-7293，螺旋星云，距离 650 光年。
　　我猜，那是赫利俄斯真正的故乡。
　　林澈，我们要不要翘班，去度个迟到的蜜月？
　　我把飞船检修好了，燃料足够绕银河一圈。
　　如果你点头，明早就出发。
　　PS：我偷偷带了烤星鱿，还有你最喜欢的冰星露。
　　PPS：这一次，我们不为拯救宇宙，只为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