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 花期》金紅石

4、滿櫻

　　趕了自家爺爺去休息後，弦音又從窗戶那離開，跳了好幾下後，她在一棵櫻樹下停下。抬頭看了眼掛滿花苞的枝頭，弦音的眼裡只有無盡的寂寞。伸出手指輕輕摸了摸垂下來的枝頭，應該快開花了吧……

　　要是這裡的花開滿了你還不回來……弦音挨著樹幹坐下，突然童心大起在想這櫻樹有多少花？於是她舉起手一個枝頭、一個枝頭的數。只是剛好數完這枝，又忘了那枝有多少，即使這樣但她依然樂此不疲，睜著眼睛不斷數啊數的。

　　直到天空又開始泛起魚肚白，弦音揉了揉一夜未眠的酸澀眼睛，想要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只是當她想起她前年租下的小房子似乎很久沒有繳房租了，大概房東都沒有給她留房子了……

　　「不會又要我以天為蓋以地為床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真的糟糕了……

　　碰運氣地回去看看，在用舊鑰匙開門前她心裡安慰自己。沒關係，沒關係，大不了就去佐助那兒住啊……慢慢轉動了鑰匙，耳朵聽到微細的“喀”一聲，門開了。弦音感動地撲進了滿是塵埃的小房子，就地滾了一圈。

　　「不就是開了一個小小的鎖，有必要開心得這個樣子嗎。」銀髮男人慵懶的倚在門邊，手裡拿的是萬年不變的小黃書。從他那有點鄙視的眼神中，弦音看到了“妳可是忍者耶！”的感嘆。
　　「我是良好市民，不做這種偷摸的事。房租是你繳的？」
　　「火影大人替妳繳的。」

　　弦音輕輕的“喔”了一聲，她走到窗台前，把白色的窗簾給拉開，讓日光充分的照亮房子。

　　「卡卡西，想必你現在一定很、空、閒，對嗎？」
　　「哎？呃……其實我等一下還有事要辦……」
　　「是嗎？那……」弦音視線一移，就落到他手裡的書上，本來溫柔的笑容愈加甜蜜。
　　「我知道了！我把那三個小鬼找來一起幫妳打掃！等我！」語畢，瞬身離開。

　　重重地笑得肩膀上下顫抖，果然這裡永遠是她最愛的地方……她挽起衣袖，準備著清掃工作。雖然只在這裡住大約十來天，但她還是想把這裡收拾得乾乾淨淨，像一個“家”。

　　其實從小她就有一個心願，希望過平靜的生活，有一個小小又溫馨的家，最後一生沒什麼大風浪然後死去。
　　她是一個孤兒，在她有意識的時候就只有她一個，她住的地方掛有很多紅色的大燈籠、有很多把和服穿成露肩露腿的女人、有很多喝醉酒後來這裡花錢買女人的男人。
　　她住的地方絕不是什麼正經的地方，充其量算是個女人集中營。白天她會和其他小女孩一起打掃，而晚上則是挑著燈給客人引路，再晚一些，就是被分配到不同的房間，給工作完畢的女人清潔身體。

　　每天每天看著身邊的事物，養成了早熟的思想，她麻目、想嘔吐。有一天，她看見了一個很厲害的人，她求他帶她走，那就是現在她的爺爺。
　　她的爺爺的確很厲害，但她卻沒想過他會是火影。因為根本沒人會猜到堂堂一個火影竟然會跑來這種煙花之地來。
　　於是她認了，在猿飛的測試和期望下，進了忍術學校。她其實沒想過要當什麼班上的明星，都沒想過因為自己是火影收養的孩子而有什麼特別的待遇。她只是想平穩地唸完該唸的書，然後畢業，畢業後沒有幾個人會記得她那就最好。

　　只是她又遇上改變她一生的人，宇智波鼬。
　　對於他的第一印象，差，很差！差得弦音根本不想記得有這一號人物存在。他厲害，很厲害，厲害得當他走過的時候小花痴的聲音就會響遍整個走廊。
　　“他厲害關我什麼事？”她只是這樣說了一句，馬上就被女孩兒們的駭人視線瞪得差點穿了個洞。

　　本來不屑的她有一次偷看到他在空地上練習的時候徹底改觀，他的實力是以四成天才和六成努力得來的。
　　她摸摸鼻子，日復一日，只是覺得感情這種東西很奇妙，根本不能控制。
　　於是她又認了，比其他人加倍的用功，只是加倍了還是沒用。每天回家總少不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摔出來的、不小心劃到的都有。她明白自己天生有些地方不足，她又不是有什麼特別血繼的人，甚至她可能只是她母親跟某個客人生下的小雜種。
　　一倍不行，那就兩倍，兩倍不行？那三倍總成了吧。她抱著這樣的決心，碰碰撞撞的總算拉車尾追上了他。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比他多花了一年時間才能畢業。

　　“妳那麼著急做什麼。”
　　“因為我想和你一起啊！”
　　“……笨蛋。”
　　“不笨的話就不會自討苦吃一路追著你了。”

　　只是後來長大了，靜下心來想一想，她就怨自己怎麼因為他一個練習就喜歡上他了，即使真的喜歡上了都不用追著他趕著畢業啊！真的有病！

　　回想了一遍那懵懂的童年，她只能給六個字的評語︰“愛情是盲目的”，再多就沒有了。

　　「妳一個勁的在笑什麼。」及後，佐助站在她旁邊一問。
　　「跟你老哥的童年回憶唄。」笑得燦爛。

　　佐助一個冷顫，發誓以後在她笑得詭異的時候絕不會問她笑什麼。

　　——

　　弦音的小房子沒多餘的傢俱，只有一張矮桌子和一個櫃子，其餘的傢俱例如衣櫃、睡床、椅子什麼的一律欠缺，而那個曾經被強盜視為寶物的黑色箱子被放在角落，而另一邊的牆壁則挨放著一張床墊。

　　把床墊平放在地上她躺了上去，拉過了黑色的布料蓋過身體，把脫下來的衣服一滾就成了個枕頭。
　　忍者通常睡覺時仍然會保有三分清醒，而她不是，她小時候只是普通的人，於是她睡覺時最多也只能保有一分醒。而今天她實在太累，所以連那一分都沒有了。她閉上了灰藍的眼睛，意識馬上隨著睡眠流失。

　　睡得昏昏沉沉的，她迷糊地感覺到有人在弄她綁在頭上的紅繩子。誰？是佐助嗎？只有他才有這裡的備份鑰匙……她低喃了聲，用手撥開了那人的手，轉個身，又繼續尋她的夢去，似乎沒意識到不是每個人都用鑰匙開門的。

　　「嗯……不要碰，讓我睡……」
　　「好。」

　　低沉有力的聲音非常、非常的靠近她的耳邊，耳朵上的敏感讓她嚇了一跳。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惡作劇、甚至是空氣中有著的味道都是那麼的熟悉。她努力睜開眼睛，好不容易用三秒熟悉了黑暗，看到了他那深邃的黑瞳。

　　「鼬……」
　　「不繼續睡？」
　　「……你來了就不睡了。」

　　小孩子氣的賴在那被她充當被子的黑色布料裡，她抿著嘴唇，努力了好久才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一些。
　　灰藍的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舉起拳頭，小小的揍了他一下。
　　手碰到的胸膛是真實的，她從抿唇變成了咬唇，內心掙扎了很久才能把撲過去的動作給壓下來。她第不知道多少次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忍耐力很驚人，都對，以往的日子她都忍過去了，還叫不能忍嗎？

　　「乖，睡覺。」用溫柔好聽的聲音哄著眼前的人兒，衣袖已經被緊緊的揪住，他輕輕拉了拉想抽出來，卻敵不過她的倔強。終於他嘆了口氣，在她身邊躺下。「快睡。」
　　「不睡，醒來你就不在了。」

　　弦音隔著被子鑽到他的手臂間，稍微倔強的聲音悶悶的從被子裡傳了出來。
　　他不是不知道弦音的性格，只是沒想過分別的這段時間她的倔強竟然變本加厲。
　　本來他是想告訴她自己明天還會在，這次是他臨時編個藉口回來的，又要偷偷撇下了鬼鮫才能空出這個空檔，實在不太好保證他明天還會在。

　　「睡吧。」用手輕輕拍她的背，像帶小孩一樣安撫懷裡那隻焦躁的貓。

　　被安慰的弦音紅了臉，撒嬌似的蹭了蹭他，鼻間嗅到血氣，她皺了眉從他懷裡爬起來，開了燈。

　　「受傷了？」
　　「小傷，不礙事。」

　　他又跟著坐起來，脫下了黑底紅雲的大衣，把手臂的傷口主動給她看。要是不給她看，她發的瘋會更大。

　　「受傷了就別趕著回來……又不是沒等過。」
　　「之前答應過妳的，已經失約了三次，我不想妳又白等。」

　　而且他還記得她說過，要是他四年沒回來她可就要出去找他了，雖然他知道她的實力有多少，但終究不想她有什麼危險。
　　弦音擰緊了眉，仔細看了看他的手臂，開始了一連串炮轟。

　　「消毒了？換藥了？有沒有發炎？有沒有沾水？有沒有只吃甜的不好好吃飯？有沒有……」

　　鼬無言，只慢慢搖頭。

　　「有沒有想我？」弦音一時轉了模式，打算試探他一下。而鼬呢，因為剛才搖頭多了下意識又想再搖一次頭，視線對上了弦音認真的模樣，他失笑。
　　「有，空閒時就想起妳。」

　　既然她認真的問，那他就認真的回答。只是答案一出口，弦音的臉上就泛起兩朵紅暈，看起來滿可愛的。

　　「那妳呢？」
　　「我、我……哎、睡、睡覺！關燈！」

　　一滾就滾回被子裡，捲在裡面的人兒最後才喃了句，雖然聲量小，但足夠他聽得一清二楚。

　　「很想你，無時無刻都在想你。」

　　聽完了，他滿意勾起嘴角，替她關了燈，伴她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