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命题》X_Tea

20、第 20 章

　　只是看对方又回到了刚来那天的状态，他已经慌乱到不知道该做什么。

　　走过去问候或者还是远远站着，这两个选择像两面厚墙把自己挤压在中间。

　　就让想说的话都抖进风里。

　　柏淮本想给根烟就走，没想到秦煦突然抛出了一个问题。

　　这让他失神了很久，火舌即将吞噬肌肤才清楚的感觉到带来的灼烧感。

　　秦煦把烟拍掉。“今天风挺大。”

　　他站起来用一只胳膊从前方轻轻揽了一下柏淮的肩膀，“要走那么久累不累？”

　　柏淮看着秦煦脸上的神色，他分辨不出来对方是什么想法。“我……”

　　“哎，你作业都写完了吗还敢威胁叶鸣扬？”秦煦突然跳转了话题，他带动着柏淮向前走。“明天帮我去拿点快递？”

　　“好。”

　　秦煦对着柏淮笑了笑，他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对方额前的头发。“谢谢你。”

　　眼睛又不好意思的垂下去，“没事。”

　　可爱……
　　秦煦想：应该也是可以来形容男生？

　　第二天一堆快递被垒在客厅。

　　阿姨在旁边围着看：“这些都是什么呀？”

　　“阿姨，您应该会养猫吧？”秦煦拆开一个较大的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堆东西。

　　“我家还有一只小白猫儿呢，胖的不得了。”阿姨又开始展示自己拍的照片。

　　秦煦抬起手，“先不看了，您会就行。”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买的外带笼，抬头问道：“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柏淮被对方招呼着弯下腰。

　　头上翘起的一缕毛被按下去又站起来，像根骄傲顽强的小草。
　　秦煦不信了，他又顺了好几遍。

　　结果柏淮的头发炸了。

　　“咳咳咳。”

　　看着对方突然疯狂咳嗽起来，柏淮抬起手被摁住。“很完美，别碰。去抓猫。”

　　稀里糊涂的跟着走到后面，秦煦一直没敢回头看对方的发型。
　　他害怕自己笑出声。

　　在经常喂猫的地方站定，他转过头：“找找包子…噗，在哪里。”

　　他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步再次按住柏淮的手，重重的点头道：“相信我，真的不错。”

　　怎么形容，像是刺猬的刺尖塌了下去然后又被人烫了烫。

　　到宠物医院柏淮才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头发：“……”

　　秦煦把猫安置好才有空又给对方捋了捋。

　　他又捏了几个反翘出来。

　　“你真的帮我弄好了吗？”柏淮看着对方忍不住的表情，想转头又被扳住。

　　“相信我。”秦煦拱了下鼻子，他笑着转过眼。

　　叶鸣扬正趴在玻璃门上。

　　像只进化到一半的大蜥蜴。

　　他放下手，走到门前拉开门。叶鸣扬没反应过来向前倒了下去，身后跟着道小小的身影。

　　柏淮上去扶住他，他朝对方身后看去：一个很小的小女孩正盯着自己。

　　“多谢。”叶鸣扬拱手道谢，“你们在这干嘛呢？妹，叫叔叔。”

　　“叔叔好。”

　　“叔叔。”秦煦重复了一遍，他拧住对方的胳膊。“叔叔？”

　　“开玩笑开玩笑。”叶鸣扬扭着自己的胳膊，“让你喊啥就喊啥吗？这傻孩子。”

　　秦煦半蹲下去，他理了理小孩的衣服。“这居然是你妹？我还以为你从哪里诈骗来的。跟你长得也……”

　　他又看了一眼叶鸣扬，“完全不一样。”

　　小女孩噙着根棒棒糖，她松开拉着叶鸣扬的手走到柏淮腿边。“哥哥。”

　　他摸了摸对方的小蘑菇头。“怎么了？”

　　一根沾满口水的糖举起来，“给你。”

　　柏淮还没接过去就被叶鸣扬夺走，“干什么！她还这么小！你太不是东西了柏淮！”

　　“……”

　　一个助手走了出来，她看了几个人一眼。“叶鸣扬，你家Lucky的拉稀好了吗？”

　　“已经开始成型了。”叶鸣扬把糖重新塞到女孩嘴里，他跑过去问：“就是那种一坨一坨的，但是没一般狗屎硬，是不是快好了？”
　　说着他还掏出手机，“我还拍照了。”

　　手机被笔摁了下去，“谢谢。”

　　秦煦走过去问：“结果怎么样？”

　　“初步检查是没有什么问题，小猫自己也挺爱干净。马上四个月，公猫。明天下午来接。”助手说了几句又走了进去。

　　“什么猫啊？”

　　“黑猫。”

　　“有图片吗？我看看呗。”叶鸣扬极力让两个人看自己养的柯基。“先给你们看看我的狗。”

　　“挺好的。”秦煦看了一眼。

　　柏淮沉默了片刻，“嗯。”

　　“哎，其实我一直想养只长毛的小型犬。”叶鸣扬才注意到柏淮发型，“毛发打理好了跟你这差不多，特别好看。”

　　“你这是夸还是骂。”柏淮问。

　　叶鸣扬说：“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和狗一样哎。”

　　“正常人应该不是把人和狗来比。”秦煦和小妹妹挥了挥手抬脚就要走。

　　柏淮的裤子被拉住。见状，叶鸣扬有些意外：“她好像挺喜欢你。”

　　他蹲下去把人抱起来：“你喜欢这个哥哥吗？”

　　“喜欢。”

　　弱弱小小的声音，秦煦没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对方的小脸：“我呢？”

　　对方看了他一眼把脸埋了起来。

　　“小涵，不可以没礼貌。”叶鸣扬又把她的头掰回去，“你不是挺喜欢帅哥的吗？”

　　“嗯。”

　　秦煦把手指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没有味道。

　　“那你怎么不喜欢这个哥哥呀？”几个人走出店门，叶鸣扬把女孩儿放了下去，她又拉住柏淮垂下去的手。

　　脸颊鼓鼓的，脖子间围了条细细的粉围巾，像个小花苞。“害怕。”

　　“我？”秦煦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着，很正常。

　　“哈哈哈哈！”叶鸣扬已经开始了嘲笑，“看来还是有人不喜欢你这样式儿的。”

　　“居然败在了个小女孩身上，秦煦，你。”他还没来得及擦泪就看见柏淮定定的看着自己。

　　眼睛眨都不带眨的，整张脸一点表情都没有，跟个木头人一样。

　　叶鸣扬立马收起笑，“我们先走了哈，你们继续玩。”

　　看着对方被硬塞进手里一根棒棒糖，秦煦别开脸咬了咬下唇。

　　“去哪？”他看着柏淮擦过自己走进一家便利店。

　　站在门口等了几分钟，脸上突然出现了一大把棒棒糖：各种水果味，还有可乐雪碧什么的。

　　什么样的包装纸都有，花花绿绿的挤满视线。

　　“想吃哪个？”柏淮把真知棒扎成一捧放到已经愣住的秦煦手中，他又将其余的塞进兜然后把一开始的那根撕开放进嘴里。

　　手上突然多了一把糖，秦煦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他抬起头：“你突然买这么多糖干什么？”

　　“因为我突然想把所有的味道都试一遍。”柏淮抽出一根，“想陪我一起吗？草莓味。”

　　秦煦的眉心拱了一下，他嘴角不自主的耷拉下去：“你干什么啊？”
　　什么破理由。

　　移开的视线被那抹浅粉色引过去，草莓的清甜漾在嘴里，他咬住棍子。

　　用力到牙根都发酸，但是还是感觉到了有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眼角流下。

　　“我第一次吃的时候也被震惊到了。”柏淮带着他的手把那一扎糖放进口袋，那一片地方瞬间鼓了起来。

　　“原来糖这么甜。”

　　甜味从喉间呛进了心里，秦煦擦了擦泪：“傻子。”

　　柏淮要拽走他嘴里的糖，“不吃给我。”

　　“怎么了？”秦煦笑着把棒棒糖拨到嘴角，“就乐意跟傻子玩儿。”

　　“我也乐意。”

　　头发被揪住，柏淮抬手去挡：“煦哥。”

　　“咳。”秦煦被喊得力气一松，他拍了拍。“省得老有人笑你。”

　　“谁笑我我就说是你整的。”

　　对方受伤的捂住心口，“太扎心了。”

　　秦煦立马演起来，他挂住旁边人的脖子。“没想到我这么用心，不被其他人理解就算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柏淮被带的弯下身，他侧着头笑说：“应该有人理解你。”

　　“谁？”

　　“宠物发型师。”

　　秦煦立马放下手，他看向柏淮身后：“你的狗尾巴呢？”

　　“被你发现了。”柏淮五指并拢放在头上弯了弯模拟耳朵，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脸颊上的那个小酒又出现了，秦煦立马揪起：“纳命来。”

　　“你要我的命做什么呢？”柏淮握住对方手腕向下放，在心口前停住。“而且位置错了。”

　　掌心好像也被震得跳动着，两个人一直在走的脚步不知道何时停下。

　　淡黄的阳光伴着枯叶向下飘。

　　一定有人用了超能力。秦煦感觉时间放慢了很多，他看见了叶子卷曲的金色边沿，顺着风慢悠悠的落在二人中间。

　　不知道该说是不合时宜还是恰到好处，他率先抽走手然后插进兜里。

　　棒棒糖包装的褶皱磨着手指，秦煦没有把手拿出来，他低头去看那片叶子。“能不能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看什么？”

　　“你平时都在干什么？”秦煦把叶脉描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抬头，他知道这个要求有些突兀、不礼貌。

　　那片叶子被放大，柏淮把它捡起。“当然可以。你喜欢这片叶子？”

　　“是。”秦煦接过去，这片叶子已经脆的裂了好几道缝，仿佛用下力就会成粉末。

　　他没有再去折碎，柏淮也拾了一片。“我的这个比你的好看。”

　　对方手里的叶子十分匀称的展着，看上去很有韧性。秦煦说：“你幼稚不幼稚？”

　　他把自己的举起来，“你不感觉我的像是美人鱼的尾巴吗？”

　　柏淮眸光闪了闪，他勾起嘴角：“好吧，你赢了。”

　　其实他感觉更像柏淮刚睡醒的睫毛，末端平展着又在边缘翘起。

　　继续走的时候柏淮又拆了根荔枝味的真知棒。

　　秦煦也从兜里掏出根一样的塞进嘴里，“少吃点。”

　　“你嘴里的是什么？”

　　“你不是说要我陪你一起尝吗？”秦煦一脸疑惑的去看对方。

　　从额头到下巴都被阳光照成了一条明媚的线条，柏淮笑着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