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师傅你是干什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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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什么“东西”？
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不是吧，怎么紧接着又来啊。”步叁喃喃道，“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一星本吗？”
在惊吓里回过神来的几人仔细一看，司机座位上的只是一个阴暗的虚影，看不清楚轮廓，似乎没有攻击性。
干脆的脚步声响起，在周围人瞪大的眼神里，祝月别走上去，戳了戳这片虚影，戳了个空：
“师傅，你是来做什么的？”
师傅的轮廓微微颤动，发声沙沙作响，不似人类：“把……客人……送回……目的……地。”
步叁闻言和祝月别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用词表述的微妙。
是的，这一车的人通通都是“回家”的，但司机要送的客人，到底是指他们，还是指上车的那些鬼怪？
祝月别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思考了一些什么，又开口：“师傅，还有几站到啊？”
黑影再次颤抖着发声：
“把……客人……送回……目的……地。”
哦，师傅乃是一个老旧的破收音机，不仅发声不完善，现在看来还卡壳。
她揪着时间地点等问题问了几个来回，确认了这个黑影既不会攻击人、也不会提供更多的信息，于是作罢，转身扫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几人：“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步叁似乎已经自觉地担任起参谋这一伟大职责了，他挪了挪带血的身体，坐直，让喉管更好发声：“刚才那些鬼影上车的时候大家太慌乱了，有人有印象广播播报的具体内容吗？”
齐绫肯定是记不得这个的，她怒血上涌，当时只想拿道具去火拼，脑子里一片空白。而间歇性吓破胆的齐生南似乎又从新的惊吓里走出来了，他从车后座里探出头：“其他的内容好像和正常没什么区别，但是，目的地是不是不对？”
说到这，他似乎遐想到什么，自己又打了个寒颤。
步叁接上他的话：
“对，那我就是没记错。这辆车发车前广播报的终点站是什么，河口镇对不对？我们都是要去河口镇的。”
“但是在黑影上车之后，广播说要去南山陵园。”
什么意思，他有点想笑，是说送我们去死吗？不过步叁面上仍然严肃正经地讲：
“再加上这个司机的话题指向，我觉得可以从这个问题切入：目的地更改的原因是什么？”
车上的几人大概都听懂了他的意思，齐绫点了点头接话：“如果说河口镇是我们的目的地，那南山陵园肯定就是那些鬼怪的目的地了。现在我们在车上，我们是‘乘客’，但当他们在车上，那‘乘客’就会变成他们。”
“你们觉得这会不是完全覆盖的条件关系吗？假设我们和他们共同出现在车上，那车子途中还会送我们到河口镇吗？”
显然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副本既然设置了鬼怪上车，那十有八九是用来阻碍玩家达成“到站”的任务。
山风还是好冷，祝月别伸手关上离她最近的窗户。黑猫还在前排座舔毛，看到她伸出的手，几步跳上窗棱用头反复去蹭。
祝月别愣了一下，爱抚地摸了摸，然后转头朝大家微微一笑：“我觉得比起这个毫无争议的问题，我们不如来猜猜，现在那些鬼影全消失了，这趟车的目的地是去哪？河口镇还是陵园？”
“姐，那只猫最好别碰吧……”步叁微弱地出声。
祝月别没有理睬。黑色短毛猫似乎能听懂步叁的意思，冲他哈了一声，露出一口诡异的尖牙，然后干脆半倒在窗棱上露出肚皮给她摸——手感真的很温暖。
祝月别安抚性地拍拍它的肚子，步叁被吓退了，这猫一口咬碎了鬼影，还不知道什么来历呢，一人一猫之前结下过梁子，他不敢再管我行我素的猫大爷。
齐生南在后座缩着没看到前排的情况，因而没有被这个小插曲打断，他继续之前的话题：“要知道车辆去哪我们需要听广播，而广播只有在车辆启动时才会播报目的地……”
齐绫接上哥哥的话：“我们得在车辆启动前把这些脏东西清理干净！然后听播报。”
“我同意这个决策，很值得一试。”步叁在后面附和。
祝月别没有关心他们的计划，她看起来更偏爱这只给了自己温度的猫。她弯下腰去，毫不在意地用脸蹭了蹭猫的短毛。猫试探着把爪子搭在她手上，见她没有反感，干脆两三步跳上她肩头，找了个好位置窝下来。
齐绫同样没有忘记这只猫干过什么，毛骨悚然地问：“它是不是刚刚溅了一身鬼影的黑血来着……”
她哥哥神志不清地喃喃道：“我家鸟也是这么窝我肩头的，这猫物种是不是有问题。”
祝月别却不太在意这些，轻轻笑着用眼角瞥这只猫：“你要跟我走吗？那一会儿要帮我干活，不要捣乱。”
副本显然没打算给他们多久时间修整，在他们做出决策不久后，就迎来第二个站点。
车辆急停，有所准备的众人拉稳扶手，冷漠的广播声再次响起：
“车辆前方到站：马关路口，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开门请当心，下车请注意安全。”
“这破车真该修修了。”趁鬼魂没上车，还是差点摔出去的齐绫小声念叨一句。
门轴仿佛应和这话似得，转动的时候咯吱作响。鬼影紧接着准备缓缓飘上车，透过前排车窗，能隐约看清夜色里那些模糊的轮廓，和上次一样，大概四只黑影。
它们浑身像是木乃伊被层层束缚，而且无法看东西，只能用声音捕捉环境，步履缓慢，仿佛浮在空中。
在黑影头那块刚进门的一瞬间，齐绫的消防斧猛然砸落。
黑影尖锐嘶吼着，声音如同哭泣，黑血淌落，在扑向齐绫的同时消散了。
齐绫眼中也溢出一点泪痕，不知道是受到声音的影响还是被吓到，但是没有时间给她发愣了，后排受到惊吓的黑影纷纷暴走。
第二只紧随而至，扑向位置被锁定的齐绫。
一只手从另外一侧伸出，灭火器哐啷砸在第二只头顶——不是锐器，这动作不够完全打散黑影，只是给了齐绫反应的时间。
“谢谢。”
齐绫再次用消防斧砍上黑影的脖颈，位置精准，动作迅速，熟练得像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老师傅。
尖啸声再次响彻车内。
步叁在她后面比了个OK，表示不客气。二人自觉准备充分，抬头一看，后面的黑影呢？
怎么老是到这种她决心死战的时候事情猛然落空。
齐绫心里不安，探头看了看窗外：啥也看不清。步叁回头环视车内，齐生南还安稳缩在后排座，除了地板上的黑血，车里干干净净，啥也没有。
等等……啥也没有？祝月别和猫去哪了？
没等这两人搞清状况，广播再次冷漠响起：“车辆即将启动，请坐好扶稳。本次车辆由下林乡开往河口镇，下一站禾家村。”
齐绫也发现了消失的人，她冲上去扒上驾驶座的栏杆，冲司机大喊：“等等！少了一个人！别开车！”
这破收音机师傅可不会管她，更何况这灵车说不清是被他开还是自己在开，发动机兀自预热着。
齐绫急得又要掉眼泪。
一个声音从车前响起，一只白皙的手伸进车门挥了挥：“少了谁？我在这。”
祝月别从车前门走进来，伸手揩掉脸上的污渍，黑猫跟着她，灵巧地跳上台阶，然后又跳上投币箱。
步叁看她风衣上沾的黑血，皱着眉头问：“你怎么在外面？”
祝月别抬抬下巴示意：“车后门也是开着的，我下去转了一圈，顺便把前门上车的黑影也解决了一些。”
还有偷后排这种操作。
猫还站在投币箱上舔毛。
看这架势让人想起它上一轮的表现，应该是干架主力。
爵士毫猫。几人心里闪过这个想法。
车辆预热一会儿后在尴尬的沉默气氛里缓缓启动，山风呜呜声也如泣如诉，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步叁尴尬地咳了一声：“下车有什么发现吗？”
祝月别摇了摇头，惋惜地叹气：“也没有什么大发现，就如你之前所料，车走的应该不是正常道路，外面没有车站牌，相反，相邻的竟然是一片大草地……”
她停顿了一下，在思考要不要讲下去，这个消息可能会吓到车里其他人。
“你讲。”步叁看出了她的犹豫。
祝月别担忧地看了一眼齐生南：“你要不，把耳朵捂上先？”
齐生南：“？”
见他没反应，祝月别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于是接着讲了下去：“我稍微往草地里走了一段路，气味很臭，有些地方堆了一堆尸体，我还踩到一些散着的骨头。这些尸体年份挺分散的，有的新鲜有的肉都没剩下了。时间不够，没仔细看。”
“我推荐你们明天活着回到家的时候去找找看这两个地方：南山脚和马关路口。”
“现代版乱葬岗啊。”步叁自言自语。
这段话在漆黑的车子里怎么说也算鬼故事了。齐生南反应过来又在后排座上原地缩成鹌鹑，急着朝他妹妹投去害怕的眼神。
祝月别歪了歪头：“你们这儿应该有收获？”
步叁一边思考，一边慢慢地回应：“信息量有点大。你觉得这些尸体是鬼影吃剩下的，还是说这些尸体是鬼影的身体？”
“不过现在我们能确定的是，只要鬼影不在车上，判定的最终目的地就是河口镇。”
“意思就是我们只要消灭上车的鬼影就能稳定达成回家任务？”齐绫问。
步叁的大脑极速运转：“有可能，但是大概率评分会很低。如果那些鬼影真的来自乱葬岗而上车，也许只是想回家？那鸠占鹊巢蹭车回家的可能是我们了，我们直接杀掉鬼影的行为在系统判定里可能是不符合道德标准的。”
齐绫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似乎听到了什么极其震惊的消息：“这鬼系统还有评分？这鬼系统还有道德？”
步叁叹了一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在镜片下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对，有的。我推荐大家多探索一下一星本，因为这里相对安全，评分好拿高，能刷的道具多。”
“但是你现在也不能确定那些鬼影造出那些尸体的凶手。我们不好冒险。”
齐绫的话说的很急，言语间仿佛同步叁要争执起来。而步叁并不是会妥协的人，实际上，甚至他还有些贪，一旦有点把握的事情就会去争取。
祝月别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讨论，一只手摸着猫，直到这时才插入话题：
“我们肯定有什么遗漏的信息，有人记得最初的车站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师傅你是干什么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