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茶代药》茶上

10、第 10 章 草木人间

　　“不用啦，你安心看书就好。”楚禾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语气轻快，“我和随霁今晚是小屋厨师。”

　　随霁也跟着点头：“嗯，你继续看。”

　　云漾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随霁身上，看着他拎着购物袋的手，看着他被灯光勾勒出的侧脸轮廓，直到他转过头，视线直直地撞了过来。

　　“在看什么书？”随霁先开了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些。

　　“《草木人间》，”云漾把书脊亮给他看，指尖轻轻蹭过封面，“一本关于植物的小说，讲一个园艺师在老院子里打理花草的故事。”

　　随霁的脚步顿了顿，他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这本书很有意思。”

　　云漾愣了一瞬，她想起昨晚的心动短信【《草木人间》，很有意思。】

　　原来真的是随霁发的。

　　她望向随霁，随霁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厨房门口的楚禾，“你继续看，我跟楚禾先做饭去了。”

　　“好。”云漾点了点头，重新低下头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郑松羿推门进来，额角带着点疲惫。

　　他看见沙发上的云漾，立刻扬起笑意打招呼：“云漾，在看书呢？”

　　“嗯，刚下班吗？”云漾抬头回应。

　　郑松羿换着鞋，随口问：“嗯，小漫回来了吗？”

　　“还没呢。”云漾摇摇头。

　　郑松羿了然地“哦”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随即笑了笑：“那我先上楼放东西，等下下来。”

　　“好。”

　　他刚上楼梯，门又被推开，徐宁屿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印着面包店logo的纸袋，看见沙发上的云漾，愣了一下，笑道：“就你一个人在客厅？”

　　“嗯嗯”云漾合上书，笑着抬头，“随霁和楚禾在厨房做饭呢。”

　　徐宁屿把纸袋放在茶几上：“路过面包店买了点，还热乎着。饿不饿？垫垫肚子？”

　　“还好，不是很饿。”云漾摆摆手。

　　徐宁屿走到窗边看了眼天色，转身提议：“厨房一时半会儿也忙不完，外面风挺舒服的，要不要一起出去散散步？”

　　云漾看了眼厨房紧闭的门，又望向窗外渐浓的暮色，点了点头：“好啊。”

　　两人轻轻带上门，院子里的晚风带着草木香扑面而来。

　　徐宁屿走在旁边，声音温和：“今天工作累吗？”

　　“还好，你呢？”云漾的脚步轻快了些，刚才因那本《草木人间》而起的心跳，渐渐被晚风抚平了些。

　　“我这边还好，就是开了一下午会，脑子有点沉。”徐宁屿笑着揉了揉太阳穴，“出来吹吹风正好，比闷在办公室里舒服多了。”

　　“这边的空气确实比市区清新不少。”云漾顺着话说道。

　　“是啊，自然的味道。”徐宁屿点头附和，目光落在她被风吹起的发梢上，“你平时喜欢在这种安静的地方待着？”

　　“嗯，”云漾弯了弯嘴角，“太吵的话，总觉得静不下心。有时候看植物看久了，会觉得它们比人更懂怎么‘相处’，安安静静的，却能让人觉得踏实。”

　　徐宁屿听着，忽然笑了：“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之前去过的一个植物园，里面有个玻璃花房，进去之后连说话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是不是感觉连空气都变慢了？”云漾眼睛亮了亮，“我之前去拍写真的地方也有个花房，里面全是多肉植物，挤挤挨挨的，特别可爱。”

　　“下次有机会可以一起去看看，”徐宁屿自然地提议，“你对这些熟，还能当我的向导。”

　　“好啊。”云漾爽快地答应，脚步跟着轻快了几分。

　　两人并肩走着，没再多说什么，却也不觉得尴尬。

　　不知不觉走到了别墅区门口，四月的晚风裹着新叶的清香，吹得人心里软软的。

　　“差不多该回去了，免得他们等急了。”徐宁屿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云漾。

　　云漾点头：“嗯，往回走吧。”

　　转身时，徐宁屿的目光落在围墙边一丛植物上，翠绿的叶片呈披针形，叶腋间冒出星星点点的紫蓝色小花。

　　他蹲下身看了看，抬头问云漾：“这是不是薄荷？叶子摸着有点凉丝丝的。”

　　云漾凑近闻了闻，笑着摇头：“不是薄荷哦，这是韩信草。

　　你看它的花瓣上有深色的斑点，叶片边缘是钝锯齿状的。”

　　她轻轻摘了片叶子揉了揉：“它是种草药，全草都能入药，有清热解毒的作用。以前在乡下，老人家会采来煮水喝。”

　　徐宁屿有些惊讶，直起身看着她：“没想到你还懂这些，连草药的作用都知道。”

　　“你不会是中医吧？”徐宁屿半开玩笑地问，眼里带着几分认真的探究。

　　云漾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收回碰着叶片的手，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轻轻摇了摇头：“就是小时候听家里长辈说过些，随便记了点。”

　　徐宁屿没察觉她的异样，只当是自己想多了，笑着打圆场：“那也是很厉害的，我连常见的草都认不全。”

　　云漾顺着他的话抬起头，重新扬起笑意：“其实多看几眼就记住了，它们都有自己的小特点。”

　　两人说着往回走，韩信草的紫蓝色小花在暮色里轻轻晃动，像藏了些没说出口的秘密。

　　云漾走在旁边，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还好没被追问下去。

　　两人回到小屋，一同走进厨房时，郑松羿正靠在餐桌边，跟楚禾和随霁说着什么，眼角眉梢带着笑意。

　　看见云漾和徐宁屿进来，他立刻扬声问：“你们去哪儿了？”

　　“刚出去散了会儿步。”徐宁屿笑着应道。

　　楚禾正擦着灶台，闻言动作顿了顿，抬眼往两人身上扫了一圈，目光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却没接话，只是低头继续手里的活。

　　随霁端着那碗菌菇汤从厨房内侧走出来，奶白色的汤汁泛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