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人设背后》山照我离离

15、第 15 章

　　沈含章觉得，自己最近的运气似乎好得有些过分。
　　刚结束一场冗长且耗神的周六股东会议，带着些许疲惫驾车回家。天色尚早，阳光透过车窗，带来几分暖意。就在一个并不起眼的公交站台旁，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是陶馥然。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棉布连衣裙，与办公室里那些线条硬朗的职业装截然不同，显得柔软而温和。黑色的长发自然地披散着，发梢带着些微卷曲，搭在纤薄的肩上。她背着一个看起来容量不小的帆布包，上面还挂着一个毛茸茸的可爱小玩偶。
　　最让他惊讶的是，她似乎完全没有化妆，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反而透出一种不设防的学生气。
　　沈含章微微蹙了下眉。他向来注重仪表，不修边幅在他这里几乎是扣分项。但奇怪的是，看着这样随意甚至有些朴素的陶馥然，他心头涌起的不是反感，反而是一种意外的……放松和真实感。仿佛看到了她褪去所有职场伪装后的另一面。
　　机会。一个念头跳了出来。
　　他几乎没多犹豫，便将车缓缓停在了她身边，降下车窗。
　　“在等车？”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温和，“要去哪里？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载你一程。”
　　女孩似乎吓了一跳，看清是他后，眼镜后的眼睛惊讶地睁大了，随即露出一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沈总？太麻烦您了……”
　　“顺路而已。”沈含章打断她的客套，顿了顿，又有些生硬地追问——他实在缺乏和异性搭讪的经验，“你去干什么？”问完才觉得这问题有点过于直接。
　　没想到陶馥然回答得却很自然，声音比在公司里更软和一些：“周末没事，出门买点菜，回家自己做点吃的。”
　　“还没买？”
　　“现在就去呢，我叫的车还没到。”她晃了晃手机。
　　沈含章的心跳忽然快了些。一个冲动的话语几乎要脱口而出：我陪你去，买完再送你回家。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过唐突，只好临时改口：“正好……我也要去买点东西。”
　　女孩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并没有他预想中的羞涩或推拒，反而很大方，甚至带着点兴奋地拿出手机，点开地图指给他看：“那太好了！沈总，您知道这附近新开了一家超市吗？叫‘好想来一口’，我朋友说那里东西又多又好，我一直想去看看呢！”
　　沈含章顺着她指的方向设置好导航，心里却有些嘀咕。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像是他平日会涉足的地方。
　　果然，到达目的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仓库式门脸，明晃晃的橙色大字“折扣仓”格外醒目。里面人声鼎沸，推着巨大购物车的人们穿梭往来，充斥着一种他并不熟悉的、属于市井生活的热闹喧嚣。
　　这地方……跟他平时去的进口超市、会员制商店，完全是两个世界。
　　他下意识地看向副驾驶的陶馥然。她正看着那招牌，微微歪了一下头，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明显的犹豫和不确定，小声嘀咕：“好像……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沈含章瞬间明白了。她大概率是被朋友“安利”了，结果到了才发现是这种风格，又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表露失望，怕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或者判断失误。
　　一股莫名的保护欲和不想让她尴尬的心情涌了上来。他几乎是立刻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我觉得这地方挺好的，看起来很热闹，东西应该性价比很高。”虽然他从未将“性价比”作为自己购物的首要标准。
　　陶馥然安静了一瞬，然后抿着嘴，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点了点头：“嗯！来都来了，进去看看！”
　　那一刻，沈含章觉得她认真又带点小倔强的样子，可爱得像含珈养的那只鼓着腮帮子藏粮食的小仓鼠。
　　走进超市，陶馥然显然迅速适应了环境，变得如鱼得水。她熟练地拿起商品查看生产日期，脚步轻快地在货架间穿梭，目标明确，购买速度很快。
　　沈含章推着车跟在她身后，有些新奇地看着这一切。他也象征性地拿了几样看起来还不错的蔬菜，尽管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烹饪它们——他的公寓有保姆定时打扫和准备餐食，除了留学时不得已自己动手做过几顿能吃的食物外，他几乎从未下过厨，并且对自己的厨艺毫无信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沈含章刻意避开工作，问些关于食材挑选、时令菜之类不痛不痒的问题。陶馥然回答得很耐心，甚至透露出自己平时经常做饭，手艺还不错的讯息。
　　结账出来，把几大袋东西放进后备箱时，看着陶馥然因为逛得满意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沈含章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
　　“那个……我能有机会，尝尝你做的饭吗？”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住了。心跳骤然加速，耳根微微发烫。
　　这太冒昧了。他怎么会提出这么直接的要求？
　　他紧张地看着陶馥然，生怕看到对方脸上出现为难或厌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