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养成攻略》明月照山茶

39、第 39 章

　　秦桐走到窗户前，轻轻拉开窗帘的一角，一只眼睛偷摸往外面看。

　　外面的天还没有亮，看不清任何东西，但是秦桐敏锐察觉到了街道上有野兽轻微嘶吼声，他知道是异种出没，感染区深部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异种，它们的能力五花八门，还是要小心为上。

　　他转头对着大家说道：“再睡一会吧，等天亮了再赶路，现在外面都是怪物。”

　　大家表示赞同，确定环境安全之后又睡了过去。

　　秦桐坐在火堆面前，拿出一根手指粗的棍子拨动着里面燃烧的木头，经过一夜的燃烧，里面的柴火几乎快烧干了，秦桐又添了几根木头放进去，微小的火焰再次变大，房间中被烘烤的暖烘烘的。

　　蓝霁也没有再打算睡觉了，他现在身上干的很，现在特别想要进入水池中，于是他去了浴室。

　　浴室已经多年没使用了，浴缸中满是青苔，就连水龙头也出不来任何水，不过没关系，蓝霁能召唤附近的水源，找了个干净的桶，轻而易举就将它给填满，他伸出手碰了碰里面的。

　　很冷，刺骨的冷，像是从结冰的湖水中打捞出来的，蓝霁一摸都冻的牙齿发抖。

　　不过现在条件简陋，并没有办法像在人类基地中有烧水器，随时都能有热水，他只打算将尾巴放进去，上半身就随便用毛巾擦擦，等这一股干渴缓解后再打算。

　　蓝霁才将上半身的衣服脱下，身后的门就被推开了。

　　他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下意识想要拿起旁边的衣服挡住自己，随后转头发现来人是秦桐又莫名觉得自己举动有些过激了，抓着衣服的手也不自觉松开。

　　曾经在家无聊的时候，蓝霁去过北一城的军事基地，也就是秦桐平日里工作的地方，他站在办公室那面巨大的窗户面前往下看，大批大批光着膀子的军人正在空地上训练，他们肩上扛着快三百斤的木头，整齐划一地喊着口号在跑道上跑了一圈又一圈。

　　后来他才明白，原来男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男人之间光着身体一起洗澡是常有的事情。

　　他虽然是一条人鱼，但从来不会光着上身出现在人外，就算是在水中，只要有人也会穿上一件衣服。

　　没有人教过他，但他也能感觉到羞耻。

　　秦桐也是军人，估计也光着膀子出现在人前过，所以蓝霁这动作只会越发显得自己小气，显得自己扭捏，于是为了显得自己大方，蓝霁直接将挡在身前的衣服扔在了一边，大大方方地看着他。

　　昏暗的浴室中，只有镜子前有一盏蓝色的光球，发着冷幽的光芒，蓝霁就坐在一个板凳上，浅蓝色的光芒将他的皮肤照的更加白皙。

　　他几乎没有接触过正常炽热的阳光，所以蓝霁的皮肤很白，但又不像欧美人那种死白色，是更符合亚洲审美的瓷白色，胸前的两点更是罕见的粉色。

　　蓝霁原本是背着秦桐的，被声音吸引下意识扭身，所以秦桐不仅能看见他胸前也能看见他深深的腰窝，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后，若隐若现的样子让他更加好看。

　　秦桐脖子上的喉结动动，下腹那一股一直被压制的火气突然上身，让他硬的难受。

　　他秦桐不是什么圣人，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乍一看见这场面心里什么邪恶念头都冒了出来。

　　他悄悄关上了门，尽力平复自己心中邪恶想法，他的视线直白落在蓝霁的身上，目光如炬地看着他，可声音又是那么的轻，仿佛是冰面上轻飘飘掉下的一根羽毛，轻的几乎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冷不冷？”秦桐说道。

　　蓝霁点了点头。

　　是冷的，这里寒的如同冰窖，与客厅的温暖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甚至滴水的墙角都会在晚上结冰，他冷的几乎瑟瑟发抖。

　　秦桐走了过来，他很高，在这原本就不大的浴室更是占了大部分空间，高大的身形更是带来明显的压迫。

　　随着他走进，蓝霁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他抬头只能看见秦桐刀削般的下颏，秦桐现在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就显得冷峻没有人情味，显露出一股疏离感，蓝霁莫名觉得不安忐忑，下意识低头躲避。

　　他在自己身边蹲下，带着滚意的手一下子摸在了蓝霁的肩膀上，蓝霁被烫的一抖，险些暴露出异样，秦桐顺着蓝霁的肩膀往下摸，蓝霁汗毛都竖了起来，他闭上了眼睛，白皙的脸上睫毛在不安地颤抖。

　　空气中另一种暧昧气氛缓缓升起，蓝霁的手指不安的蜷缩，就在他以为秦桐会想以前一样做点什么的时候，头顶突然被什么东西包裹。

　　蓝霁睁开眼睛，秦桐正将一块巨大的浴巾盖在他的头上，浴巾太大了，蓝霁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他懵懂又迷茫地看着秦桐，那双宝石般地眸子中写满了问号。

　　因为蓝霁没有第一时间拿住浴巾，身上的浴巾微微向下滑动，秦桐连着浴巾将他抱在怀中，身后的头发也被打乱，面前的头发遮挡他一部分眼睛，眼中迷茫清澈如同小鹿，显得他更加可爱。

　　秦桐简直爱死了他这个样子，本来并不打算做些什么，可看见蓝霁懵懂如同羔羊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眼中的喜欢像是灌满了一样忍不住溢出来。

　　那一股扑面而来的喜欢快要将蓝霁溺死了，他忽然就觉得呼吸不过来。

　　秦桐使劲揉了揉蓝霁的脑袋，直到那一头黑发乱的不能再乱，他像是满足了自己的恶作剧般笑出了声：“在这里等着，我给你热水，洗冷水澡容易感冒。”

　　说完提着那一桶热水走了出去，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干净的铁锅，里面洗的干干净净，他出来后只需要灌满水就可以放在火堆上烧。

　　火烧的旺，这一桶很快就烧热了，趁着这个时间，秦桐甚至将浴室中的浴缸清洗了一遍，往上面盖了一层透明薄膜后再将热水倒了进去。

　　秦桐出去了，浴室中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蓝霁缓缓脱掉自己身上的浴巾，来到浴缸前伸手摸了摸浴缸中的热水，水很烫，但却并不会灼伤皮肤，是适合人体最好的温度。

　　蓝霁缓缓闭眼，热意将他整个人都蒸的粉白了起来，整个人从心底深处开始发暖，他靠在浴缸的背上，热水氤氲了他的面容，蓝霁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都是刚才秦桐在火堆前替他烧水的样子。

　　他睁开眼睛，湛蓝色的眼睛开始失焦，浴缸的水面上激起阵阵涟漪，就如同他久久不能平息的内心。

　　三个小时以后，天亮了，大家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再次出发。

　　他们根据指南针方向，小心地在城市中穿梭，根据贺朝阳的提示往那一刻巨大银杏树走去。

　　贺朝阳的异能已经在渐渐恢复了，他人看着也老实了下来，见此情形秦桐也没有时时用手铐铐着他。

　　那一棵银杏树离他们实在是太远，贺朝阳现在恢复的异能并没有办法一下子将所有人都带过去，于是他们只能先赶路，先走再说。

　　中午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城市，等到傍晚时已经再次进入密林之中，密林比城市更加可怕，不仅是动物异种，就连植物异种也带着莫大的危险。

　　天一黑就更加不适合赶路，几人找到一棵巨树，巨树地面上凸起的树根能够在夜晚很好地为他们抵挡寒风，秦桐将四周地面上的杂草全部清理出来，楚漠外出寻找柴火，苏曦想方设法在寒风中烧起火堆。

　　贺朝阳的信用度在大家面前依旧不高，所以在无人看管他的情况下，贺朝阳又被手铐给铐了起来，他本人也毫无意见，就坐在苏曦身边，借着她时亮时灭的火堆烤火。

　　地面上的杂草又多又密，秦桐一个人清理的话要很长时间，于是蓝霁过去帮他的忙。

　　蓝霁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面前的草。

　　这些草很古怪，并不是大众熟知的绿色，而是一种黑色，草面上的茎呈现白色，看着就像是电影中的魔物，真真是诡异的不行，不仅是外表古怪，蓝霁伸手一摸，这些草就像是有知觉一般往后退，甚至空气中还发出嘿嘿的笑声，就像是怕痒的小孩。

　　蓝霁诧异地瞪圆了眼睛，再次向草伸出了手，这一次没有让它们躲，而是直接伸手接住他，没想到这些草的锯齿居然将蓝霁的手给割伤了，草上粘着的血液居然就这么被草给吸收了，蓝霁甚至还听到了一声满足的叹谓声。

　　他觉得有趣，就和这些草玩了起来，他们怕痒，蓝霁就使劲抓他们的根茎，这些草居然全部都晃荡起来。

　　这还真是有意思。

　　玩到一半的时候，秦桐已经清理到了蓝霁身边，他抓着蓝霁受伤的手，眼睛中隐隐有责怪，蓝霁被抓包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回了苏曦身边，不在胡闹了。

　　等秦桐将周边的杂草全部清理完毕，他抓着蓝霁的手给他消毒的时候，楚漠回来了，手上不仅抱着干柴，还扛着一只肥美的兔子。

　　这兔子明显是变异了，大了好几圈，抱在怀中可费劲了，楚漠将手上东西扔在地上瞬间感觉到了解脱。

　　“还说你怎么去这么久了，原来去打兔子去了。”苏曦抱起那只兔子时深吸了一口气。

　　这兔子还真是重啊，估计有百来斤了，兔子已经被楚漠用枪打死了，此时就安安静静地躺在苏曦的怀中，毛绒绒的皮毛让苏曦惊喜不已，只是可惜，条件有限，兔毛并不能做成保暖衣物。

　　楚漠用水洗着手上灰尘，说道：“没办法，外出几天都吃的压缩饼干，嘴里都快淡出鸟了，正好碰到只兔子解解馋。”

　　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使用异能的原因，蓝霁莫名觉得自己异能增强了，以往只能召唤附近的水源，这几天却能凭空召水，源源不断，连续召唤几个小时都没问题，仿佛永无止境。

　　有水又有火，处理兔子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几人之中秦桐的厨艺是最好的，于是烤兔子这活就落在了秦桐身上，他三下五除二用短刀将兔子身上的皮毛拔掉，又将不能吃的内脏处理干净，然后将削成尖的签子均匀插入兔子身体里，然后架在火上烘烤。

　　很快就传来熟肉的香味，只是很可惜，他们身上并没带调料这种东西，就算烤出来这兔肉估计也是又干又硬没味的，不过，肉总比压缩饼干要好。

　　几人一天下来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肚子早就敲锣打鼓了，望眼欲穿地看着那只兔子。

　　秦桐割下一块兔肉，首先分给了蓝霁，然后再依次分别大家，蓝霁虽然肚子饿，但并没有着急吃，而是等兔肉上的烫意消散，他才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这块兔肉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吃，虽然肉没有什么味道，但并没有腥味，肉四周烤的又干又脆，嚼久了还有肉香。

　　果然好吃！

　　蓝霁吃到口中一瞬间就亮了起来，然后又吃第二口，大家的表情和蓝霁的表情如出一辙，虽然条件艰苦，但大家都很满足，好吃的无人开口说话。

　　对于一个厨子来说最好的夸奖就是大家吃到自己做的饭好吃的说不出话来。

　　这极大满足了秦桐的虚荣心，他自己都没来得及吃东西，一边给大家分一边翻了个面继续烤，等大家吃的差不多才开始吃东西。

　　这只兔子很大，大家吃撑了也才吃下二分之一，剩下的大家决定明天当早饭。

　　吃饱喝足就是睡觉了，贺朝阳没心肝早早就睡着了，剩下的四个人轮流守夜，这里并不比城市，城市封闭的空间很大程度上将几人的行踪隐藏，但暴露在野外，随时都有异种进攻的可能。

　　所以四个人轮流守夜，每人守两个小时就差不多天亮了。

　　夜半轮到蓝霁守夜的时候果然出现异常，一只异种率先向人发起了进攻，他已经变异到看不出原形，眼睛歪七扭八，口齿全部暴露在外，里面的口水顺着尖牙掉落下来。

　　在这怪物出现的瞬间，大家瞬间清醒了过来，没等其他人出手，蓝霁率先就将它给杀死了。

　　它躺在地上，尸体还是一如既往的怪异，危险解除以后大家又躺了回去，只有蓝霁还看着地上这个异种。

　　秦桐走到了他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蓝霁看着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觉得它有点可怜。”

　　虽然这会有些矫情，但他还是说了出来，这只异种本身就是一种动物，但却因为人类造成的各种辐射变异成这个模样，看起来痛苦不已。

　　秦桐沉默了下来，蓝霁说出的话也是他心中想法，不过所有安慰都是徒劳。

　　他抱住蓝霁的肩膀，带着他往回走：“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秦桐口中虽然这么安慰，但内心深处却还是不信，会好起来吗？只要人类不断掠夺地球资源，那么这些可怜动物永远都不会好起来。

　　最近这几年，人类对于环境更加看重，联邦政府甚至到了近乎疯狂的态度，下达了种种保护环境的律法，他们不允许人类基地中居民污染这仅有的生存环境。

　　可他们认识到自己错误了吗？

　　没有，他们不过是无法生存才有所看重。

　　地下城的财阀中依然存在奢靡浪费的现象。